第二百四十三章 如果，你会选什么
事情比他们预想中，发展的要快。当天下午，他们便接到了北疆的密信。
信上所言，撤除夏侯睿镇北将军的圣旨，已经抵达了北疆。同时还有一道，皇上下令缉拿的圣谕。当然了，圣谕中所说的具体内容，他们并不知晓。
但看过信上所说的内容之后，夏侯睿的脸上，闪过一丝庆幸。废除了大将军的职位，押解晋阳三司会审。虽然这基本上，已经定了他的命运。可这一切，却都是针对他一个人的。
圣旨上并未追究，除他以外的其他人。甚至连他的家人，都被赦免了。他知道，这已经是皇上宽仁了。
他是舒了一口气，可是旁边的阎凉，却是眉头紧皱。虽然早已料到结果，可当真的到来时，还是让他的心，忍不住犯疼。
“我要立刻前往北疆。”
他已经和这阎凉，僵持了一下午。可对方说什么都不同意他离开。而且感情上的攻势，也开始从涓涓细流，变成江河般汹涌。
而他无论说什么，哪怕是恶语相向，对方依旧不为所动。仍然我行我素的，做着一切。而夏侯睿，却是有些怕了。
如果这个人真的不管不顾，将所有的心，都投到自己的身上，那怎么办？如果最后因为自己，而令他做出了过激的决定。那……
想到这里，夏侯睿表情一点点僵硬。他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这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面前的人，动心了。
“别再浪费唇舌了。你应该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阎凉语气平和的说。面前说人的语气，他丝毫不在意。对方的心思，他清楚的很。可已下了决定的他，又怎会为之所动。
“你……”
夏侯睿气结，却又完全没办法。
可两人谁都没有预料到，第二天北疆前来拿人的军队，竟然直奔他们的所在而来。
当听到戚威禀告时，阎凉的眉头紧紧蹙起。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快就找了过来。
“消息是如何泄露出去的。”
“回王爷，我等仔细的排查过，并无任何遗漏的地方。所以手下，有一个未经证实的猜测。这消息可能是，同夏侯将军一同来的那个人，传递出去的。”
因为是猜测，所以戚威用的是可能二字。
“将人带过来。”
阎凉暗想，如果消息真是那人所泄露的。如此悖义之人，他不介意直接将之处理了。
不一会儿，人就被带了进来。
三号斥候看见对面之人后，面色平静，没有丝毫诧异之色。而且直接见礼。
“见过平南王。”
见对方直接道出自己的身份，阎凉眉头一动。
“你是什么人？夏侯睿在此处的消息，可是出你传出去的？”
“镇北将军夏侯睿在此地的消息，确实是由我，传递到晋阳的。至于身份，对于别人，说了或许也不会知晓。但您，应该会有所了解。”
三号斥候，并不介意身份被阎凉知晓。
平南王对龙家而言，是特殊的存在。对于隐龙卫，虽然不能说是知之甚详，但也绝对算是了解颇深。
听他这样讲，阎凉心中一动。果然对方下面的话，验证了他的猜测。
“我是北疆军中的隐龙卫。”
三号斥候只说了这一句，便不再说了。
而阎凉听完后，即便他不说，也明白了是何意。也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会那样做。
因为不管他和夏侯睿之间的情谊如何，都不能改变其职责。所有的事情，都必须放在完成任务之下。
虽然他很想将面前的这个人弄死，可却知道不能。因为任性，也要有个度。
“行了，退下吧。”
与其看着心烦，不如让人出去，反正也什么都做不了。
“是。”
可他在迈了两步之后，又沉声道了一句。
“王爷，镇北大将军此次的事，虽然严重，可看在以往功绩的份上，不会真的对其作出什么。可是……
属下多言了。”
话落，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通过这几天的观察，那两人是个什么状态，他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件事他也上报了，但却徇了私，没有说的那么详细。
只说平南王对镇北大将军，产生了一丝情愫。夏侯睿是位好将军，他不想让这人，成为这件事的牺牲品。
是的，如果两人之间的事，被皇帝确认。那夏侯睿，只能成为那个牺牲品。
将军是难得，但也不是不可以培养的。平南王阎家，龙腾国君是绝对不会将其弃之的。
看着离开的隐龙卫，阎凉久久沉默。事情的严重性，他比谁都清楚。本以为大不了，就一起跳入深渊。可现在看来，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样。
如果夏侯睿在没有他介入的前提下，还有机会恢复成以往的平静。那他这么不管不顾的，将人一同拉入深渊的做法，真的对吗？
阎凉的内心问着自己，可却没有答案。如果对方也是爱他的，那他会没有任何犹豫的，拉着对方与自己一起，同生共死。
可现在的爱，只是自己单方面的。如此一来，他的做法对夏侯睿，真的公平吗。
许久许久，阎凉始终无法在心中下决断。
“既然是有关你我，那我就让你亲自回答好了。”
他喃喃自语，可语气却透着深深的无奈。
此时的夏侯睿，还赌气的躺在床上。甚至连晚饭都没有吃。
门咯吱一声开了。听到声响的夏侯睿，却是连眼皮都没抬。即便不用看也知道，进来的是谁。
“还在生气？你应该清楚，我并不是要故意硬扣着你，不让走。这里离晋阳路途遥远，你的身体又是如此情况。这让我怎么放心将你，交给那群莽夫押着。
我亲自送你去晋阳，绝对不会误了时间。为什么你非得要和他们走呢！”
面对人这执拗的性子，阎凉也很无奈。
“我是戴罪之身，并不是去游玩。被押解前往晋阳，才是正常的。你送我算是怎么回事？”
对于他的这个借口，夏侯睿完全不予理会，甚至觉得很是荒诞。
“你呀，怎么就这样较真儿！到底让我怎么办才好！”
宠溺中，带着一丝落寞。不过由于被掩饰得太好，所以夏侯睿并未有察觉。
“我只是要按正规的流程来，你觉得你所说的，是正规的流程吗？”
看着对方的样子，夏侯瑞想气，可却又气不起来。最后留在脸上的，只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睿。如果和我在一起，你会丢掉所有，甚至是自己的性命；而离开我，你将得到你想要的所有；在这两个之中选，你会如何做抉择？”
阎凉话锋一转，问起了问题。
这话的前面带着如果，而阎凉问话的语气，也不是多郑重。就好似忽然想起的，一个随便的问题。
夏侯睿却被他的问题，问得一愣。如果是前几天，他会毫不犹豫的，给出第二个选择。不管对方是认真的，还是只是玩笑。
可现在话到嘴边，却怎么也无法从口中吐出。他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最后竟然无言的沉默。
他的样子，让阎凉很高兴。不是因为对方的犹豫，而是因为人对这个问题的认真。这说明对方，认真的对待了他的感情。只这态度，便让他觉得这段情，没白付。
“如果是你，会如何选择？”
沉默了半晌的夏侯睿，并没有作出直接的回答，而是反问了对方一句。他的声音很轻，却透着压抑。
“我会选择第一个。能拥着你，就算失去所有，哪怕是性命也值得。”
阎凉看着夏侯睿的眼睛，郑重不带一丝玩笑的说着。
“是吗？如此，那我选择第二个。既然两个人都可以活着，为什么要选择死呢！”
夏侯睿说话时，并未避开对方的眼睛。语气严肃认真，却又带着一丝飘忽，让人琢磨不透。
“第二个吗？其实不用问，也猜得到了。哈哈哈，睿，你也真是的，就一个问题，你就不能诓我一下，就是让我知道是假的，也能高兴一下啊！”
阎凉一瞬的沉寂过后，用两句话，便打破了所有的压抑。让气氛轻松。
“哼，诓什么诓！去弄点吃的来，被你气的都快饿死了！”
夏侯睿没好气的说。可这话何尝不是在缓解气氛。
“都说了别拿自己的身子怄气，就是不听。看，到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吧！”
听对方喊饿，要吃东西。阎凉在一边说起了欠扁的话。
“滚！会这样，因为谁！”
对方偶尔露出的小无赖，还是让夏侯睿挺无奈的。
“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嘛！真是的，好心没好报。”
阎凉小声的嘀咕着，不过那声音小到，正好能让对方听见。
“你……”
“好好好！我现在立马去给你准备吃的。别动气了啊！在被气到，想吃都吃不下了。”
夏侯睿刚一开口，便被阎凉给打断了。紧接着也不待对方说，连调侃带劝说之后，便转身出去准备吃的了。
看着人出了房间，夏侯睿收起了脸上所有的表情，只余下深深的疲惫。
而出了房间的阎凉，也是面上笑意全无，剩下的只是掩不去的落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