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镜弦也不怪凤衍说的隐晦,毕竟自己惹了人家的妹子,在让人家帮自己哄也不现实,反正有了提示就好,接下来就靠他自己了,他就不信了,他想不出招哄到凤沐音转怒为喜的了!
“谢谢!”一团乱麻,终于捋清了个方向,玉镜弦对着凤衍道谢。
“别介,等你哄好了我妹妹再说这话不迟!”凤衍那里这么容易就接受着句谢啊。方向是给你指了,至于找得到,找不到路还要靠你自己思量了。
玉镜弦一扫这几日愁绪,这日晚上回家用完饭后,就一个人独自钻进了书房,闭门冥思苦想起来。
代表心意的寻常之物?凤衍也说了帝王家的女儿什么奇珍异宝得不到,看不见?世间能代表心意的寻常物品千千万万,到底哪个才是正解呢?
送花?他倒是晓得凤沐音钟爱莲花,莲乃佛教圣物,用来代表男女间的情谊,岂非尊重诸位佛爷。再说了现下都八月中了,深秋时分,残荷都找不出几枝来的。
寻常?日常?胭脂水粉?画眉乃是闺中趣,哪有女子不爱之!可惜凤沐音日日见者梳妆打扮之事就头疼,要不是顾及家中长辈,非得天天依旧做男子打扮才好。
一想到每日早上惜影替凤沐音梳头簪花,那秀气的眉不知道打了多少结,瞪着铜镜里往自己头上插的发簪珠花,活像是会吃了她一般。
玉镜弦一口气想了三样物件,都卓一被自己否定了,是要找寻常物,可也不知寻常到平淡无奇,俗不可耐吧。
哎,早知道现在这般费神的想点子,自己当初打死也不会把那个绣囊转送给绾绾!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迟了,现在就算是自己打算把那小物件天天挂身上,对不起,人家凤沐音还不干了呢。
可怜着凤栖文采卓越聪慧过人的太傅大人,敲破了脑袋寻思了一晚上都没弄出个头绪,脑子反倒越来愈糊涂了。
这时候小厮在门外催着说时辰不早了,少爷明日还要上朝,该回房休息了。
罢了罢了,一口吃不成个胖子,玉镜弦决定从长计议,慢慢来,不然这点子没出来,他白头发全出来了。
回到房里,依旧看见凤沐音冷着一张俏脸,瞟都懒得瞟他一眼,一点缓和的迹象都没有,这都第四天了,他算是败给这小女子了。
“主子,方才有份文书忘记拿给您盖印鉴了!”惜影拿着一张信笺,无视着由于玉镜弦的出现,房里而产生的沉默气氛。
凤沐音抬头,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了一枚黑色的印章,沾上点朱红色的印泥,接过惜影受伤的信笺,铺在坐上,把印章重重的盖了上去,拿起来稍稍晾了晾,又递了回去。
玉镜弦在边上清晰的撇到那红泥留下的印记,脑中灵光乍现,胸中霍然开阔,有了就这个。
那里还有什么睡意,忙不迭的又回了书房,书案的抽屉里急急的去出个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一块块各色各异的石头安静的躺在里面。
什么寿山石,巴林石,鸡血石,戊霖白玉的籽料是一一俱全,个个都是极品,这么些年来他自己都还没舍得雕刻上一个,用于日常所用的。
一块块的小心翼翼的拿出来放在书案上,玉镜弦是端详仔细,那一块才能配的上凤沐音的气质,翻来覆去的瞧了好几遍,还是觉得那唯一的一块戊霖白玉最合适。
原本雕刻印章也是个细致漫长的活计,构图,在石料上描图,下刀雕刻,细细打磨,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成不了的,可现下玉镜弦可等不了这么多时间了,赶紧忙碌开来。
聚精会神的开始构图,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印首上雕朵莲花,一是对那绣囊上的并蒂莲表示歉意,而来着也是凤沐音最喜欢的花卉。
至于印章刻什么?玉镜弦心理面也有了底,小篆——白首不离。取自“愿的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夜晚寂静无声,时间流逝不觉,埋首在构图,勾勒石料底图的工作中的玉镜弦,再次抬头之时里天亮还有一个时辰了,望着做好了的前期准备工作,玉镜弦起来伸了个懒腰,惊讶的发现自己在书房待了一夜,生怕在凤沐音前火未消之际,又添个把丢她独守空房的新火。
回到房里,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房中烛火依旧,凤沐音虽然生气,但却给他留着灯,心中流过一阵暖意。
玉镜弦轻手轻脚的脱下衣衫,掀开被子,悄悄的躺了下去,生怕吵醒了早已熟睡佳人。
岂止他也不归房也没说个原因,凤沐音有拉不下脸去问,一直到了夜深实在是撑不住了,才迷迷糊糊睡去。
已察觉身边有人,就只到是玉镜弦回来了,一颗焦虑的心总算在睡梦里放下了,本想睁开眼睛瞧上一瞧,奈何着眼皮怎么撑也撑不起来,于是下意识的翻了个身,靠着身畔人的体温,伸手环了上去,牢牢抱紧。
真是个口硬心软的家伙,玉镜弦低笑出声,在她脸颊落下一吻,心里暗自下了决心那印章三日必成。
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连日赶工的后果,出了睡眠严重不足之外,还有个就是换了来满手被刻刀拉下来的口子。对于玉镜弦来说一切都是值得的,这不才两天半就大功告成了。
当晚就寝前,玉镜弦梳洗之时尽想着等会子如何把自己的一片心意送给凤沐音,一个不留神搓狠了,把手上的一道才刚凝血的口子给弄裂了。
吃疼的皱了皱眉毛,玉镜弦开始满屋子的找药膏,却忘记拿药膏前段时间让他送给凤沐音了。
凤沐音心里气玉镜弦木头脑袋,不晓得哄人是真,可也没到了看见某人满手口子能熟视无睹,不心疼的地步。一言不发的拿出了收着的药膏,塞到玉镜弦的手里,瞧那一手的口子,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了?心里猜测万千,可是就是拉不下脸开口问。
玉镜弦一看凤沐音对自己还是很是在意的,否者也不会有所松动,不声不响的塞了药给自己的。于是灵机一动,借着机会演起了苦肉计,“你帮我擦把,我怕不压着,血止不住!”
凤沐音不为所动,玉镜弦稍使一计,偷偷按着掌心的穴位,伤口的血汩汩的流着,不见凝结之意。
“给我!”凤沐音一看这状况赶紧挖出药膏,细细的抹了上去,双眼含怨的嘟囔道,“不晓得的还以为当朝太傅去做苦力去了呢!”
玉镜弦何等聪明,顺势就一把环住了凤沐音的纤腰不放,“就晓得你是心疼我的!”
“不要脸,谁心疼你了!”凤沐音几欲挣脱,无奈腰间大掌看似轻轻揽抱,却牢似铁箍,让她动弹不得。
“我的好娘子,为夫晓得错了,是为夫眼力劲差,心太粗,枉费了娘子那朵并蒂莲的美意。”玉镜弦再接再厉,是要融化佳人心。
原本怄气就是怄的这点,现在人家终于想明白错在哪里了,要是自己再端着架子,也说不过去。“你放开手好好说话,我便听你认错!”
嫣红的笑脸透露着浓浓的害羞气息,玉镜弦已然知道事情成了一般,于是放开手臂, “你闭起眼睛,为夫有惊喜给你!”
凤沐音一脸不解,你这是准备将功补过,还是准备收买贿赂,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依旧配合的闭上了眼睛。
玉镜弦从腰间掏出那煞费苦心的礼物,轻轻的放在凤沐音摊开的掌心,祈祷着这小玩意能一举擒的佳人心。
凤沐音感觉掌心里传来一片冰凉,睁眼一看,一枚小小的印章静静的躺在自己的手心里,那印首上半开半盍的莲花栩栩如生,满眼难掩的皆是惊艳的目光。
在看那小篆刻的四个字“白首不离”,凤沐音的唇瓣漾开了眩人的笑靥,红晕也飞上了双颊,眼睛也起了氤氲.
“喜欢么?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玉镜弦凝睇着她,发现娇羞的红潮从她脸蛋、耳朵一路蔓延到颈项、衣服底下,诱人逦思,他眸光不由得黯了下来。
“恩!”凤沐音用力的点了点头,笑笑靥娇美有如盛开的牡丹,心里满溢的全是幸福的感觉。
这般动容的摸样,玉镜弦释然了,自己不眠不休的两日总算是值得了。
凤沐音忽然脑海中闪现了一个顽皮的点子,转身寻来了印泥,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给这新印章上了泥。
“把袖子给我!”凤沐音拉着玉镜弦扯起来他的袖子。
“干嘛!”女人心思海底针,这才刹那间,玉镜弦又弄不起自己娘子的意图了。
凤沐音摇头,但笑不语,就是拉着他的袖子不撒手,无奈的玉镜弦值得伸手,老老实实的贡献出自己的衣袖。
“盖个章,不许赖!”凤沐音呢喃的念着,用力的在玉镜弦的衣袖上印上了那四个字,祈祷着老天爷让这四个字不但印在衣服上,也牢牢的刻在玉镜弦的心头上,一生莫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