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那个丹丹在村子里游荡,路上堆积着厚厚的雪,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她忽然对我说:“男孩子不是应该主动一些吗?”
我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来想去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她回答:“林丹丹。”
我说:“哦。”
接着又是沉默,这感觉比碰到恶鬼还可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睡觉。
又过了一会儿,她开口问:“你有车吗?”
现在的女孩子现实的可怕,这点我早就听说过了。之前还以为这是以讹传讹的夸张说法,没想到还真让我碰上了。
我摇摇头,实话实说道:“没有。”估摸着接下来就要问我有没有房了吧。不过村里的房子不值钱,如果谁再没个房子住,那么也算完蛋了。
果然,我刚摇完头她又问:“你在城里有房子吗?”
在服装厂的时候,那些八零后的大姐总在一起谈论,谈论她们那个年代的爱情有多么多么真挚,爱一次有多么多么的轰轰烈烈。说实话,听她们说起来我还真有些羡慕。
因为九零后的爱情都已经变了质,所谓的爱情都是建立在物质的基础上。更何况是在一个男多女少的环境里,高价彩礼更是疯狂的要命。不知道有多少人静下心来算算,结个婚要花多少钱的时候,都有种这辈子都不想结婚了的冲动。这冲动来源于“穷”结不起。我干脆的回答道:“没有,不但是城里没有,在村里我也没有房子。”
我就等她说没车没房还谈什么,然后转身就走,再然后我也走。谁知道她的回应出乎意料:“如果这些我都不在乎,你愿意跟我交往吗?”
我就像是吃饭的时候被馒头噎到了一样,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怎么能不按照常理出牌呢?我不敢看她,视线挪到一边,对她说:“我们才刚认识就谈交往,不太合适吧。”
她说:“正因为刚认识,才要先交往看看,相互了解一下。等了解的差不多了再决定对方是不是彼此一生的选择。”
这话说的不无道理,虽然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像是歪理,但是我却说不出来歪在哪里。我想拒绝她,又怕说的太直接了会伤到她的心。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句委婉的话。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主动,那么直接,那么着急。
单身久了感到孤独想找一个人来宠?或者是家里催婚把她催烦了,所以想赶紧找个男朋友?如果不是这些方面的因素,那么我觉得这女人背后一定有故事。
我想不出委婉的话,只好岔开话题:“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
她说:“当然可以,如果不远的话。”
我本想去王阿婆家看看,正走着,突然听见一个沙哑的男音:“站住!”
回头一看,三个和我们年纪差不多大的男人正朝我们走来。为首的是一个黄头发的高个子男人,另外两个一个偏瘦,一个微胖。林丹丹看了一眼他们,拉起我的手就走。黄毛男追上来,抓住她的肩膀,指着我问:“这男的谁啊?”他看起来比另外两个壮实的多。
我默不作声,等待着剧情的发展,唯恐说错了话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林丹丹把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下去,说:“我不想看见你,滚!”
黄毛的指着林丹丹,扯着嗓子吼道:“我他妈问你这男的谁啊!”
林丹丹也不甘示弱,回应到:“他是我男朋友!”
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女人有故事。至于那个男的,估计也就是故事的男主角。林丹丹对他说我是她男朋友,这样的话,我想我有麻烦了。
果然,麻烦来了。黄毛冲着后面那俩男的摆了摆手,说:“揍他!”
我还没来的及解释什么,微胖的家伙对着我就是一拳。我正在想应该怎么解释,这一拳让我猝不及防,正中我的左脸。
我顿时火冒三丈,也不想解释什么了,一脚把偏瘦的那个踹倒在地。接着上前抱住那个微胖男的腰,猛的向上用力,一个过胸摔把他摔在地上,接着踢了他好几脚。我他妈让你打我!
黄毛还在和林丹丹争论什么,我打断他们:“喂!再你解决你们之间的事情之前,是不是应该把我们两个的事情先解决一下?”
他耸了耸肩,朝我走过来,脑袋左右晃了晃,问:“你想怎么解决?”
妈的吓唬我啊,我也不甘示弱,站好实战势把拳头捏的咔咔响。他的架势明显是想武力解决,还问我想怎么解决?我懒得废话,前腿一记正蹬对着他的肚子去了。
他从容的向后一撤,收腹的同时抓住了我的脚,向上猛的一掀。我只有一只脚支撑着,不得不向后跳几步稳住重心。我另一只脚还没有落地,他一跃而起,一个飞膝顶了过来。
我被他的膝盖撞到了胸口,重重的栽到了地上。这家伙也是个练家子,真是小看他了。
毕竟咱也练过,这一下没给我造成多大伤害,不过真的好疼。我爬起来,重新摆好架势。他也站好了实战势。从刚才的交手来看,他练的并不是散打,虽然有飞膝,但也不是泰拳。
我一手前刺拳作为虚晃,他被这招迷惑了,双手格挡在脸前,我趁机一个低鞭腿踢了过去。
我以为能踢中,谁知道就在快踢到他的时候,他瞬间抬起脚来躲过了过去。我这一下落了个空赶忙把腿收回,他刚才抬起的脚转为正蹬,奔着我的胸口来了。已经无法躲闪了,只能把双臂并在胸口格挡。他力量不是很大,没把我蹬倒,只是令我后退了几步。
我不敢再进攻,围着他转,等待着出手的时机。这时候林丹丹突然跑到了我们两个的中间,把我们拉开“别打了!”
黄毛放下实战势,指着我说:“小子!看在她的份上,我今天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我警告你,离她远点,否则下次我不会这么客气了。”
地上那微胖和偏瘦爬了起来,黄毛对他们挥了挥手,示意可以离开了,然后对林丹丹说:“我明天再来找你……”
他们走了以后,林丹丹凑过来,说:“你没事吧?”
我没好气的说:“还死不了!谁是你男朋友啊?你这不是瞎讲吗。”我拿起手机,把摄像头调到前面照了照,嘴角都被打青了。我继续说:“要不是我奶奶逼我,我才不会来跟你相什么见鬼的亲,本来想赶紧结束送你回去,谁知道你半路唱了这么一出。”
她说:“对不起……”
我说:“别对不起了,你赶紧回去吧,我也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走。走着走着身后面传来脚步声,转身一看她跟了上来,我说:“大姐,您放过我吧!别再跟着我了啊!”
我心里很不爽,这事儿搁谁身上谁能爽?莫名其妙的被人打了一顿。
她没再跟上来,我独自一人来到了王阿婆家。篱笆围成的小院里,坐落着一座砖瓦房。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来王阿婆家。
有好几次我想去看看,可是一想到当年王阿婆见我最后一面的反应时,我就退缩了。
门没有锁,屋顶上有好几处漏洞。屋子里有一股发霉的味道,横七竖八的摆放了很多杂物。
我走出屋子,院子里有两块石头。还记得当年王阿婆总是坐在其中一块石头上,给我讲故事。而我坐在另一块石头上听的津津有味。
十多年过去了,再回想这些仿佛就在昨天。王阿婆,您现在身在何处,过得怎么样?我好想你……
我清了清其中一块石头上的雪坐了上去。望着天空,我的心中有种很强烈的预感,我和王阿婆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我拍了几张照片留念,然后就离开了。回家的路上,我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我刚才对林丹丹的态度会不会有些过分?
其实我以为那黄毛是她的男朋友,两人吵架了所以她才出来相亲。冷静下来以后想想,那黄毛没准只是她的追求者,她为了摆脱她才说我是她男朋友。再或者是她前男友,分手了还纠缠不休,所以她才出此下策……
我甚至有些担心她会寻短见,从刚才相处的时间来看,她应该是一个开朗坚强的女孩子。不过话又说回来,外表坚强开朗内心不一定如此。
越想越可怕,我打了自己一巴掌,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到家以后,奶奶还没有回来,父亲躺在床上看报纸,母亲在做针线活。
母亲是世界上对自己最细心的人,我回来以后她一眼就看见了我脸上的伤,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过来问:“儿子啊,你这是怎么了?”
父亲听到以后,放下报纸也过来看,看完以后问:“谁打你了?”
我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父亲听了以后直骂那个黄毛,说要去找那家伙。我拦住他,表明这是个误会,已经过去了。
我回到自己房间,由于房间的窗帘没有拉开,所以房间里比较幽暗。康展肆无忌惮的在房间里转悠。
我对他说:“你瑟啥啊,不怕我爸或者我妈突然进来拉开窗帘?”
他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走过来对我说:“有道理……所以你应该跟你爸妈说一下,不要拉开你的窗帘。”
我说:“我如果这样说,他们问我为什么我该怎么回答?”
他说:“这……我以后还是小心点吧。对了,你的脸怎么那么臭,出什么事情了?”说完又指着我的脸补充道:“哎,怎么还受了伤,谁干的?”
我把事情又对康展说了一遍,康展听了气的要命,说:“你去打听打听那个人的地址回来告诉我,晚上我去帮你报仇,看我整不死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