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骤然而起,像是有一个炸弹从束缚衣里面炸开,将坚韧的束缚衣撕成碎片,同时也将那正在施暴的“室友”震飞出去。
迪利特从地上站起来,身体似乎比之前矮了一头,扯了扯嘴角用一双狂热的眼神望向那被震飞的“室友”。这是一个光头的白人,精赤着上身,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疤痕,像是被千刀万剐过一样似的。
仔细一看,这人身上的疤痕却不是无规律的,而是像是计数一样,四道平行的刀痕,再加上一道横切而过的刀痕。四加一就是五,一眼看过去,就像是用自己的身体在计算日子似的。
“啊,令人惊讶的发现,这次的猎物还是个超能力者。”
这人似乎并没有从刚才的爆炸里面受到什么伤害,反而狞笑着从地上爬起,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柄锋利的小刀,那是用铁皮磨成的简陋武器。
已经切换成布拉斯特人格的迪利特只是盯着这人,刚刚获得自由的双眼隐隐冒出火花,将这个昏暗的病房照亮。
“我是维克多·萨斯,鉴于你的能力,我会在这里给你留下一个位置。”维克多·萨斯用刀尖指了指锁骨上一片还算完好的皮肤说。
如果他不是在吹牛逼的话,那代表他身上的每一道疤痕都是一条人命。那密密麻麻的疤痕,代表眼前这人是个冷酷至极的杀人狂,已经害了上百条人命。
布拉斯特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盯着他身上的疤痕说:“你喜欢毁灭吗?”
“你是说杀人?没错,我很喜欢,刀锋割开他们的喉咙,看着他们挣扎着死去,那种感觉简直会令我高潮。”维克多·萨斯兴奋地说。
布拉斯特摇了摇头说:“不是杀人,是毁灭!杀人太无聊了,只是小孩子的游戏。”
听到这话,维克多·萨斯脸上露出了怨毒的表情,对布拉斯特说:“你竟然敢说杀人是小孩子的游戏?那我会跟你慢慢玩这个游戏,直到你哭着求我为止。”
布拉斯特叹了一口气说:“我原以为找到了跟我一样拥有高尚追求的同道中人,原来又是一个无聊的神经病而已。”
说完这句,布拉斯特也不等维克多·萨斯回答,双手往身后一伸,掌心处便产生了剧烈的爆炸。气浪推着布拉斯特以极快速度朝着维克多·萨斯突进,完全超过了常人的反应极限。
维克多·萨斯是个杀人狂,但他并没有拥有超能力,根本反应不过来就被布拉斯特双手按在脸上。这一对手掌强劲有力,死死扣住了他的眼睛和颧骨,似乎还带着刚才剧烈爆炸的余温。
不等维克多·萨斯挣扎,就只觉得剧痛袭来,整个人瞬间蒙了。剧烈爆炸直接在他的脸上产生,将他的脸完全毁掉,露出了深深的白骨。
只是一招,维克多·萨斯就受到了致命重创,冒着青烟倒在地上。但布拉斯特却没有就此罢手,反而走到维克多·萨斯的身边蹲了下来。
“你身上的疤痕,是你杀人的记录吧?为什么要记录这个呢?是荣耀?是爱好?还是因为你这人记性不好?”布拉斯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按在他的身体上。
“你知道吗?世界终将毁灭,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所以,只有毁灭才是永恒,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艺术,是最直至本质的追求。你的杀人爱好,在根本毁灭面前不值一提。所以,让我给你提高一下艺术追求吧。”
布拉斯特双手按在维克多·萨斯的身上,一连串细小的爆炸出现,将他身上的疤痕标记灼烧成黑乎乎的一团。维克多·萨斯身上有多少疤痕,布拉斯特就按出多少片焦黑的痕迹,似乎真的要将维克多·萨斯所珍视的杀人记录给毁灭掉。
而哪怕这病房里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依旧没有任何人来查看。很显然,之前那个工作人员恨不得维克多·萨斯将迪利特给弄死,好给哈莉·奎茵“报仇”。
在精神病院工作的人时间长了很容易受到这些疯子的影响,然后自己也慢慢变得精神不正常起来。更何况,这里是阿卡姆精神病院,里面关着的变态大概是世上最恐怖最扭曲的那种。
因此,这个地方的工作人员做出什么事情来也丝毫不令人奇怪。
布拉斯特很仔细地将维克多·萨斯身上全部杀人疤痕都毁掉,然后相当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看,毁灭之后的一切多么宁静,你再也不用为不识数而烦恼了。”布拉斯特发出像是老鼠一样吱吱的笑声。
做完这一切,布拉斯特就走向了病房的大门,双手往门上一按,直接将这门给炸飞了。
看了看外面曲折的走廊,布拉斯特兴奋地说:“啊,秩序井然的地方,毁灭起来最令人期待了。”
此时,布拉斯特的体型似乎再次缩小了些,原本正好合适的裤子都拖在地上了。就在他要离开这个房间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响声出现。
布拉斯特回头一看,一枚金属戒指滚到他的脚边。
好奇地捡起来一看,这戒指设计相当精巧,竟然是由严丝合缝的两个大小金属环组成。外环上阳刻着1至6这六个数字,内环上则是一个小小的箭头,正指着外环上的数字。
布拉斯特好奇地带在自己手上,然后转了转这个戒指。金属外环飞速旋转,然后又迅速地停了下来。这一次,箭头指在了数字1上面。
看到这个情况,布拉斯特才像是想起了什么,大声地说:“不,这个不算,我还没……”
但还没说完,他原本佝偻的身体便重新站直,体型正在迅速恢复原状。而原本癫狂的表情也逐渐平静,但却闭上了眼睛,没有丝毫挣开的意思。
这一次,迪利特张开了嘴,轻轻地哼唱着:“回顾年少时候的那段时光,一切都已过去,一切都已改变。她是如此美的小女孩,她有着闪闪发亮的眼睛和一头金黄色的卷发。
“在那星空下的夏夜,她希望那些人能够下地狱,以此来祭奠。一粒已瞄准的子弹,一颗定时炸弹;你们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你们无处可逃无处可逃无处可逃……”
歌曲的节奏轻快得就像是婚礼上的进行曲,但歌词却诡异地令人心底发寒。一般轻声唱着,迪利特一边闭着眼睛走出了房门。
随着歌声远去,房间里面出现一个小女仆的身影。
莎拉看了看那一具已经焦黑的尸体,拿出了一管针筒,将神之血注射进去,那些焦黑的伤口便以肉眼可见速度恢复着。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维克多·萨斯新长出来的皮肤过度增殖,将他身体包裹起来,像是变成了一个皮膜包裹起来的肉茧。
一张一缩,这肉茧之中似乎孕育着某种可怕的生命。
“实验体,还是越多越好。”莎拉笑了笑,然后再次化作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