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第六章 十年间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难姑会武,且不低,耳力甚灵,何况她是时刻注意听着,花房内轻微地一声磕碰声响,她尽收耳里。

永书被难姑撵至隔壁花房门外侧站着,离得较远,又无身手,更无先知的时刻注意,难姑听到的,他全然没有听到。

难姑提步往永书走近,三五步的距离,走得飞快,眨眼间便走到毫无防备的永书身侧,抬手一个手刀劈下,干净俐落地将永书劈昏过去。

永书往后倒,难姑顺手接住,隔壁有主的空花房随之悄无声息地开了门。

小麦走了出来,他自难姑手中接过永书,安静地将永书扛进隔壁空花房。

是早有计划,难姑与小麦合作无间,不过几息间,便让永书安静地消失在三楼楼道里。

难姑回到蔷薇房门前当门神。

小麦把永书安置在隔壁空花房后,出来往蔷薇房门前叩叩两下,里面传出夜十一低低的一声进,他推门而入。

莫息果然已趴在案桌上不醒人事。

无需夜十一开口,小麦自知他进来是做什么的,走近客座将莫息扛起,往内室走,内室有一张借客人小憩的榻,将莫息放平躺在榻上后,他无声退下。

听到门阖上的轻响,夜十一晓得花房内又仅余她与莫息两人,她于榻沿坐下,伸手摸索着落在莫息的脸颊上,指腹光滑的触感,令她不觉嘴角上扬。

十年前,心知杨拣算计她,她仍为达目的甘愿落入杨拣的圈套,中刀落江的那一刻,她想过或许就那样死了。

怕么?

噩梦中她死过一回,相较死于难产的锥心之痛,此生真若那样死了,倒也轻松。

故那一刻,她不怕。

只是母亲之死尚未真正查清,她又岂能甘愿就那样死了?

有着这一股子不甘愿,她硬是自十年前那一场九死一生的圈套中爬回人世。

犹记得亲自带着鬼雀来接应她的郝龙,于事后问她:“你甘愿入圈套之前可曾想过,倘我救不了你? 你活不过来怎么办?”

当时她已被郝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自地府拉回来? 平躺于榻上气丝犹存? 露出极为虚弱的笑? 声低如蚊道:“我信谷主的医术? 更信我想查清母亲之死的执念。瞧,我这不是活过来了么? 我赌赢了。”

郝龙闻言,甚是无奈? 只能看着她摇头叹气:“你这性子,与你母亲如出一辙? 皆是认定了,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当年你母亲不听我劝? 执意而为,结果以性命相抵? 如今你亦相同,虽活着,却活得九死一生。”

“饶是仅一丝生机,我也不会放弃真相。”

“罢了,罢了。十一,你只需记住? 倘有朝一日? 天下已容不得你,你便回来,我雀谷,永远是你的家。”

她不惜连自已也算计,把身为夜家女的一切丢掉,重生成为琅琊王氏女,只为再次踏上京城,与皇族决一雌雄,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而夜莫两家,再不会为她所累。

“可……”夜十一指腹上移,至莫息发鬓,她看不见,只能循着难姑与她形容的地方,抚上他因她而一夜白头的那几缕白发:“可我终究,还是伤了你。”

泪湿了白绫,缓缓落下。

摊开榻里侧长备的锦被,轻轻盖到莫息身上,夜十一随之脱鞋上榻,钻入被窝,头枕在他的胳膊上,侧身依偎进他的怀里,伸手搂住他的腰。

蹭了又蹭,扭了又扭,她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后,另一手扯了扯锦被,连同她自已也盖上。

她既有心让夜小老虎消失,又怎会留着牙痕给他认?

当年她伤好下地,头一件事儿,便是让郝龙帮她祛除左手腕上不深不浅的牙痕。

“此牙痕本不难祛除,然此痕我若没看错,当时被咬后,应是用了药加深巩固痕迹,否则此痕留不到今日,可对?”

她点了点头。

他咬了她后,嘴里说着不准她用药去痕,却在隔日寻了个机会,他自个拿着药到她跟前,说是给她抹。

当时她不疑有他,也是觉得痕去不去无所谓,便由着他抹。

岂料过后方知,他给抹的药不仅无法去痕,反是加深巩固之用。

她倒也没动气,只觉得这样的他与梦中的他着实不同,似乎变得幼稚些。

“你当真要完全祛除也不是没法子,只要用我秘制的生肌膏抹上月余,便能如同你胸口那刀痕一般,复如雪肌肤。然抹药之前,需先去皮刮肉,将加深巩固的牙痕生生剔掉,那疼可非一般的疼,你可忍得?”

她又点了点头。

梦中难产之剧痛,比赦龙所言剔除牙痕之痛,其程度何止要疼上百倍,随之辞世,与刚呱呱落地的幼子阴阳两隔,此痛又何止要更胜千倍。

说是梦中,可她却是真真实实经历了一场的。

百倍千倍的疼痛都受过,此疼又算得了什么。

月余的疼痒难忍过后,她终祛除了他留在她左手腕上的牙痕。

既是要让夜家女彻底消失在此世间,那关于她的一切便该彻底抹去,无法抹去的,那她便改。

故牙痕没了以后,她开始吃酒。

从不会吃酒,到千杯不醉,整整一年,她日日泡在酒里,终让她改了一杯便倒的体质。

“你以为我醉了,其实我没醉。”夜十一脸颊贴在莫息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闻着他身上的皂角味儿,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她笑得灿烂至极,宛如偷吃到油的小耗子:“你不晓得,此十年,我把属于夜十一的一切都改了,千锤百炼,如今我的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

从前不管梦里梦外,她与他从未分离,即便梦中亡故,她也是瞬间醒了过来回到六岁稚龄,没过多久他与她四皇子表哥便到静国公府看她,实际上她与他不曾分离过。

直至十年前,她设计以死遁离,她与他天各一方,方真正体会到何为分离。

十年间,她也方体会到他不在她身边时,她心里的某一块总是空落落的感觉。

她想他,甚至较之思念父亲幼弟,她对他的思念浓烈到连她自已也想不到的地步。

梦中日复一日,梦外年复一年,原来他一直在她身边,而她早已习惯。

她年岁不小,已分得清何为亲情,何为心悦。

十年间,她拼了命压抑自已,不去探查京城里所有人事物的一丝一毫。

尔今,她回来了,她不会也不必再压抑自已。

她想闻他身上的味道,她便闻了。

她想抱抱他,她便迷昏了他如愿地抱上。

她想嫁给他,她便允了仁国公府的提亲。

他不想娶,可她想嫁,便容不得他想不想。

退亲,休想!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绝对一番终末忍界你老婆掉了五胡之血时代反叛的大魔王奸夫是皇帝信息全知者盖世双谐玄尘道途我只有两千五百岁
相邻小说
带刀禁卫不败毒神文娱复兴不朽狂神国子监绯闻录非凡高手最终深渊曹魏娱乐圈刑警月之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