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就显而易见了,跟踪之下,湖面上发生的事情自然逃不出他的眼睛,可现在一心想要报的仇就这么无缘无故的被一个不入流的杀手给报了?
青蒿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我不管你看到了什么,你要记住一句话,永远不要被惯性思维所束缚。”手机内的声音无悲无喜,所说的话更是让青蒿皱起了眉头。
“嗯,我记住了。”
“佛道两宗的东西,你有没有按照我的话去做?”
青蒿心头一跳,故作镇定道:“主人请放心,我已经办妥了,只要您需要我可以立刻取来给您,而且我保证,除非我死了,否则断不会有人拿到!”
“嗯,做得好,等我研究出道器的奥妙后,那两件东西你可以任取一件,我说过,真心为我办事的人,我从不吝啬。”
他的声音不再低沉,而是多出了一丝长辈的慈和。
颇有种打一棒子,给一甜枣的一次,先画个大饼,至于以后实不实现,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谁也说不准,虽然不信,青蒿却仍旧露出一副被馅饼砸到的表情,受宠若惊道。
“主人赐我心生,青蒿愿为主人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辞!”
表了一番忠心,青蒿便恭敬的挂断电话,神色复杂的望向湖面,喃喃道:“你最好没死,要是让你死的这么痛苦,我可不答应。”
话音一落,他的嘴角扬起一丝邪笑。
“不管你死没死,在那种威力的爆炸下,不死也要重伤,那你可就不要怪我对你身边的人下手了,我的魔魂幡还缺了不少魂魄。”
他很清楚,当务之急是找回佛道两宗的宝物,既然气息是消散在李安的别墅内,那他只要逼问一下那几位美女,顺便享受一下。
啧啧。
青蒿嘬着牙花子,大笑不已,他要把自己失去的所有,一笔一笔全都讨回来!
——
有人欢喜有人忧,山渎别墅区的一座最大别墅内,死气沉沉的,餐桌上摆放着十几盘菜肴,却早已冰冷。
“我去把菜热一下,小安子肯定饿了。”范小文浑浑噩噩的系上围裙,向着厨房走去,范诗音的眼睛都哭得红肿了,拉着她的胳膊,呜咽道:“表姐,表姐你别这样,你都热了三遍了,我害怕,姐夫他到底怎么了,他为什么还不回来,我好怕...”
范诗音的哭声,像是点燃了悲怆的导火、索。
范小文忽然蹲在地上,抱着脑袋,肩膀颤抖着,很明显她在哭,却没有发出哪怕一丝的声音,客厅内压抑的可怕。
“哥,我求求你,你帮帮帮我姐夫吧,你这么厉害,你一定可以找到他。”范诗音一头扑进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青年怀里。
范天威揉着她那天蓝色的头发,苦笑道:“别担心,哥哥已经派了很多人去找了,哪怕是把湖水抽干,挖地三尺,哥哥也一定会帮你找到他。”
说完,范天威看向了跪在地上的两个男人。
“你们两个这么一直跪着也不是办法,李道长的事情与你们无关,快起来吧。” 付毅和吴能两人一声不吭,跪在地上像是两座木雕。
没人让他下跪,而是他们悔恨自己为什么要请李兄弟去森林公园玩,不管有心无意,事情是因他们两个而起,他们活在这世上的最大原则就是忠义二字,可他们先受了李兄弟帮忙驱鬼的恩惠,又受了人家所介绍的工作,让他们免了以后生活的压力。
结果呢?
他们反过头来就把恩人给害了?
巨大的心里压力,让付毅和吴能两人几乎羞愧的想一头撞死在这里。
“你们的确该死,但最该死的应该是我。”红杏神色凄惨的坐在客厅角落,哭的像个泪人,“要不是我让你们这么做,你们又哪里有机会带他去森林公园,都怪我,小道士,是我害了你...”
李小雅抱着李安的枕头,靠在她妈妈的怀里,俏脸上冷的几乎可以把人冻死。
只是现在的情况倒是没人发现她的异常。
周卫雪的心很乱,她是唯一一个没有理由、没有资格因为李安出事而发疯发狂的女人,小文姐和李安的关系,显而易见,李小雅饱受李安的恩惠,付毅两人同样如此。
可自己呢?
“黄老,楚小姐,丁小姐,现在的情形你们也看到了,你们还要怀疑我们是在骗你吗?”整个屋子里的主人暂时是不会恢复理智了,范天威则暂代了家主的位置,声音看似平静的扫向了站在门前满脸不敢置信的黄伦三人。
没人吭声。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到来简直就是触霉头。
黄伦仰着脑袋望着天花板,心里头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丁玲玲仍旧不相信那个神一般的男人,前些天出手教训苏海几人的景象历历在目,现在就死了?
“节哀。”
楚冰灵吐出的这两个字,也不知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范小文她们说,不过这两个字却是彻底让她们压抑在心中的悲伤爆发了。
黄老暗道不妙,这丫头怎么乱说话。
“滚。”
“你们都给我滚!”
“全都滚啊!”
三道声音,各有不同。
第一句是李小雅的声音,冰冷无情,虽然音调不高,可其中的杀意令人胆寒;第二句是范小文的声音,没有杀意,不冰冷,其中全是绝望和悲伤;最后是范诗音的声音,稚嫩,委屈,难过,音调之高,尖锐刺耳。
黄伦连连告罪,拉着楚冰灵两女飞一般的逃了出去。
今天出门可真是没看黄历,现在好了,非但没能请到人,反而看样子连关系都搞僵了。
该走的都走了。
客厅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黄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楚冰灵不关心一个陌生人的死活,但是这个陌生人有可能关系到自己爷爷的生死,这让她一时有些慌乱。
“怎么办?凉拌!”
黄伦一张老脸上难看的要命,仰天长叹道:“我活了大半辈子,生平没服过人,唯独李道长的为人和能耐让我心服口服,没想到天妒英才,因为这么点意外就...”
诸多感慨,到最后皆化作一声叹息。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不知不觉脑海中想起了这首临江仙,倒是颇为符合当下的心态,
“可是我爷爷他?”
楚冰灵不甘心白跑一趟。
黄伦摇头叹息。
“黄老,为什么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李...李道长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意外就会殒命?会不会是因为不想帮楚爷爷,所以才这样啊?”丁玲玲大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只是这个猜测刚说出口,就被黄伦否决了。
“你觉得李道长这样的高人,有必要为了拒绝我们,而去费心费力的去当一个演员,还发动了这么多人,包括新闻、警察、森林公园里面的那些目击者?”黄伦不禁苦笑:“什么是高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高人不愿意做的事,只需摇摇头,说一个不字,就足够了。”
“那有没有可能他只是受伤了,正躲在某个地方疗伤,暂时没法回家?”
黄伦瞥了一眼自作聪明的丁玲玲,坐在别墅大门外的青石阶上,摇头道:“视频你们又不是没看到,从当时的情况来看,李道长应该是用自己的办法,利用那艘小船压制住了爆炸的趋势,不然屋里的那些小姑娘怕是没机会逃生,这种近乎不惧生死的气概,足以证明李道长的人品和魄力,最起码我不信现在这世上还有哪个男人真的能为了自己的女朋友连性命都敢不要,真是让人敬畏啊。”
说到最后,就连丁玲玲和楚冰灵都微微心惊和羡慕。
试问当今世上,有哪个女孩子不希望、不梦想着自己可以遇到这样的男人。
“从爆炸的威力来看,李道长必死无疑,只不过他不是普通人,不能用常理断之,但是...”黄伦迟疑了一下,没继续说下去。
丁玲玲连忙追问道:“但是什么啊?黄老你别卖关子啊。”
“但是如果真的有人能在那样的爆炸下还能活下来,除了他是铁打的,否则任何血肉之躯都不可能活下来。”楚冰灵心下轻叹,替他说了下去。
“除非...”黄老望着前方看似已经枯死的老槐树,说了两个字。
“除非什么?”
两女异口同声。
“除非有奇迹发生。”
黄伦叹了口气,怎么可能会有奇迹?
“什么奇迹发生?黄老你怎么在我家门口坐着?怎么不进去喝杯茶?”一声轻佻的笑声从远处传来,楚冰灵诧异的看了过去,只见一位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光着脑袋,嘴角含笑的青年正漫步向着这边走来,她不禁皱眉,暗道凭借黄伦的身份,怎么会认识这样轻佻的家伙?
“黄老,玲玲,你们?”
刚想问问这人是谁,楚冰灵便发现黄伦和丁玲玲几乎全是一个表情。
尤其是黄伦,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露出满嘴的大黄牙,配合上因为极度惊诧而挤出的皱纹,活脱脱的像是一朵正在绽放的老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