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修仙者的标准来看,酒剑仙这回算是真的在罗锋的一连串阴谋设计之下堕落了,坠入了无尽的红尘迷障,被色相晃花了双眼,再也无法自拔,飞升的道基彻底崩坏,万世轮回也修不成功德圆满,天界大门不会对他打开。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当神仙若真的逍遥快乐,又怎么会有那么多天庭神明触犯天条自私下凡?
蜀山弟子们从入门苦修开始,一直到飞升成神,哪一天不遵循门规,哪一天不顾及脸面,哪一天不端起道德标杆的架子,又何尝真正的逍遥过?
李逍遥本来很逍遥,当了蜀山反倒处处不得逍遥,因为名不副实就连名字都改掉了。
封神固然可长生,但只问你一句,你快乐吗?
别的修仙侧世界成神之后能不能逍遥自在不好说,但仙剑世界天庭的众神听了这句问话,大概也只会男默女泪。
……
深吸口气,酒剑仙低声念叨着:“贫道都是为了天下百姓……都是为了天下百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能救天下众生,我一人荣辱算不得什么……”
念了十几遍,他才鼓足勇气,红着脸低声道:“既然娶了她们你才会告知大宋皇族的去向,那贫道也别无他法,只能答应了。”
这句话,和他当年跟师兄独孤宇云说的:“喝酒其实是为了炼成‘酒神咒’更好地除妖”一样真假掺半。
说是假话,但因酗酒而开发出的酒神咒确实威力无穷;说是真话,酒神咒练成之后也没见他戒酒。
话刚说完,他突然感觉到小腹下侧酥麻难耐,一股暧昧的热流自丹田升起!
老醉鬼顿时吓了一大跳,酗酒之人都知道腹中“酒虫”的典故,说是渴望喝酒了,酒虫就会在肚子里闹腾,正是酒瘾发作的表现。
这怎么刚说要同意娶妻,私密处竟然颤动起来,莫非人肚子里除了有“酒虫”还有“色虫”不成,难道说下面觉醒了自我,色虫附体,不听从大脑指挥了?
莫不是因为说了违心话遭了现世报,和酒瘾一样染上了另外一种瘾
缓过神来,稍稍冷静片刻,酒剑仙才察觉出,并不是小弟觉醒,而是裤腰带开启了振动模式!
那变回原型伪装成腰带的小蛇精偷听到酒剑仙同意娶她,激动得不由自主地发起了抖。
小蛇精顾不得伪装,满心欢喜地变回原型,扑进了酒剑仙怀里,蛇尾巴将他紧紧缠住,在他老脸上亲个不停,狂喜道:“就知道蜀黍是好人,不会丢下我们哒,蝮儿要嫁人惹,好幸福惹,嘶嘶!”
这条蛇精化形不太完全,舌头有些长尖端还分叉,因此吐字不太清晰,有点大舌头,还略带着点蛇类特有的口癖,会习惯性地发出吐舌头的尾音。
大庭广众之下,被蛇精吃了老豆腐,那叫一个窘迫,酒剑仙想要推开小蛇女,却发现只缠人的小妖精还真难摆脱,盘绕是蛇类的捕食本能,力道大的不可思议。
酒剑仙奋力挣了两下,确定缠得实在太紧,只有一剑砍断那条蛇尾巴才能挣脱,但他总不能无端伤害一个正在对他表达爱意少女,也只好无奈地放弃了抵抗,木然地站在那里,任开心过头的小蛇精挂在身上一通乱亲。
好死不死地,腰带变成了妹子,裤子也就没了约束,顺势滑落到了脚踝处,酒剑仙被缠得动弹不得,想提起裤子遮丑都办不到。
天鬼皇早就笑得前仰后合,大殿中的群魔也狂笑起来,他们可是头一次看到以往那正气凛然、高高在上,面对妖魔时总是充满优越感的仙人如此狼狈。
这一瞬间,老道想死的心都有了,刺激实在太强烈,羞耻度已经超过了他理性能承受的极限,脑袋里一直绷着的一根弦突然断开。
恍惚间,酒剑仙只觉得自己好像跨过了一道障碍,心境突然就平和起来,当下已是丢脸到了极致,这种窘境都经历过,今后还有什么羞辱能动摇他的内心?面子什么的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一直以来无形中拦在他内心最深处,潜意识中那道由蜀山戒律、天界天条、正道道德观组成的,束缚他一举一动,控制他为人处世,约束他思想的水晶墙碎裂开来。
酒剑仙活到这把年纪,除了喝醉酒时感到自由自在,清醒的时候,还不是像是被蛇缠住一样,一举一动都遵循着天庭的意志和师兄的号令?
酒剑仙不由得扪心自问,既然已经认定自己所作所为都是对的,那何须在乎旁人的毁誉和嘲笑,何须在乎规矩与天条?
修仙之人最最根本的追求,不正是那句“我命由我不由天!”吗?
可蜀山弟子修行时受门规约束,飞升后更要被那等级森严的天庭控制,哪里有半点自由,反倒越是修行越尊天命!
心头霍亮开来,酒剑仙洒然一笑,放下很多东西。
等到笑声渐渐止歇,他轻轻拍拍金蝮儿的柔若无骨的脊背,在她耳边柔声道:“乖孩子,先去旁边坐一会,叔叔有正事要办呢,等会办完了事再陪你耍起。”
小蛇精很是温驯地点头,松开了缠绕,游动到了一旁,蛇尾巴盘成一坨,乖巧地坐在那里,眼睛却盯着酒剑仙不肯移开,笑意盈盈,幸福感爆棚的小媳妇模样。
酒剑仙朝天鬼皇拱了拱手道:“既然贫道已答应娶那七个孩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定会将她们全部带走,也会尽我所能照顾好她们,此生不离不弃!那么,就请你遵守诺言,告知贫道大宋皇族被你们抓到那里去了吧?”
天鬼皇摇头道:“你这老道想得倒美,哪有那么容易?这里可是大宋宣政殿,本皇坐着的可是龙椅,如今本皇乃是名正言顺的妖魔一族皇帝,想娶本皇的女儿,规矩和娶公主等同!”
酒剑仙皱眉道:“你不是说我无需加入妖魔军吗?”
“没错,本皇是这么说的,但这不代表你动动嘴巴就能领走本皇的女儿们。”
天鬼皇道:“娶公主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入赘当驸马,另一种是和亲。你不肯当驸马,就依和亲的规矩,起码拿出点贡礼吧,草原的王公想娶大宋公主要献上牛羊万头,骏马千匹……”
说到此处,天鬼皇朝酒剑仙伸出手,摆出讨要状,理所当然道:“那你又打算拿什么来换七位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