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战士卡鲁和独眼战士卡恩之间的决斗,就像是彗星撞地球,作为尤顿海姆人新一代领军人物,卡鲁一身肌肉如同钢筋铁骨一般,如果不是独眼战士卡恩的斧子也是一柄附了魔的利器,卡鲁连躲闪的动作都省略了。
而独眼战士卡恩,一个失去了一只眼睛后还能独立率领龙船出游的强悍战士,自然也不是水货,经验老道,身体依然处于巅峰状态。
他的后颈纹着一只振翅蝙蝠,能极大的增强他的听力,在一定程度上卡恩已经习惯了在近身肉搏中使用听声辩位的能力来取代视力了。
卡鲁多次试图抓住独眼战士的视力盲区,结果都被卡恩轻松化解了,两柄巨斧不断在空中交错,根本没有留手的余地,狂战士之间的战斗非死既残。
卡鲁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战意,他没有使用全部的力量来对付自己的族人,这让卡恩很生气。
“怎么不用你那酸液口水?你是瞧不起我是个半瞎子么!”卡恩连续挥舞自己的斧头,让卡鲁只有招架之力:“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小子,你让我感觉恶心!专心和我打,否则你也没有踏上彩虹桥抵达彼岸的机会!”
卡鲁看着周围族人们在火光中满面兴奋的脸庞,又看了看齐格飞躺在台子上苍白的尸体,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要改变尤顿海姆人习俗的想法。
面对独眼战士实在是提不起战意,狂战士卡鲁无声的怒吼了一声整个人猛地膨胀了一圈,原本就如同小巨人一样的身躯直接奔着三米开外大小去了。
如同普通人腰粗的强壮手臂像打桩机一样,一拳打在了卡恩斧子的斧面上,让这柄巨斧直接横飞了出去,然后又是一拳打晕了倔强的独眼战士。
“我说齐格飞是个勇士!他能跨过彩虹桥,他会和那些勇士的不灭之魂一起开怀畅饮!”卡鲁的喊声带动着声浪,让整片森林都寂静了下来。
然后狂战士一把火点燃了齐格飞尸体下面的台子,独自一人唱响了尤顿海姆人为战死者送行的灵歌。
“倾盆而下的大雨,让你的发髻黏在脸上。”
“曾照亮我前路的星星,依然黯淡,天空灰朦,曾经的光亮,如今不再。”
“专注而无畏的勇士,受到庇护,毫无疑问,毫无退缩,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路!”
卡鲁的族人依然保持着沉默,他们或许没有像独眼战士卡恩一样站出来反对卡鲁,但是他们也同样不赞成狂战士的决定,自杀者依然是弱者。
“站起来奋战吧,望着那道亮光,它会为你拨开乌云!”
狂战士张开双手如同要拥抱那火焰一样,长灌了一口烈酒,然后像火堆中喷吐。
巨大的肺活量让火堆上空出现了一道火龙,驱散了黑夜,照亮了周围每一个人的脸。
“站起来奋战吧,见证阴霾消散,总归要死去!”
“你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不要忘记你是谁,再战斗一次!再尝试一次!”
狂战士的歌声肯定算不上动听,但是那股压抑在骨子里的挫败感,依然让人动容。
独自一人歌唱的卡鲁,心中有一股火焰正在越演越烈,自己今天如果已经是族长了,是不是可以改变族人的观念?
在未来注定会越来越远激烈的战场上,自己如果改变了尤顿海姆人的传统,是不是可以拯救很多像齐格飞这样的战士?
尤顿海姆人的历史上又有多少优秀的战士,因为过不去自己这关而选择主动结束自己的生命?
摔门而出的加斯特大师看见了不少年轻的尤顿海姆人,有几次几乎是已经开口跟着卡鲁一起唱起灵歌,但是在周围沉默的大环境下,最终还是没有唱出声音。
但是,卡鲁已经在他们的心里埋下了一个种子。
“很煽情的一幕。”海明斯克饱经风霜一百多年,却不怎么显老的老脸似乎也有了一丝动容。
凯尔莫罕的狩魔猎人一直缺少类似的告别仪式,他们在漫长的人生中遇到了和巫王一样的问题,人性在慢慢缺失,狩魔猎人之间的感情远没有外界想象的那么牢固。
如果自己有一天战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会有人为自己哀悼么?
海明斯克无声的笑了笑,也许自己真的阵亡了,死讯得延迟半个世纪才有人发现。
凯尔莫罕的历史上,有不少狩魔猎人一直都被列为失踪状态,因为狩魔猎人那漫长的寿命,和极强的生存能力,消失个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都有可能。
“赛里斯人有类似的仪式么?”此情此景之下,海明克斯似乎也有些多愁善感,他试图多了解一点新学徒背后的势力,以便于凯尔莫罕做出更正确的判断。
“我们对烈士的纪念方式更多体现在对敌人的报复上,摧城灭国,无止境的复仇,一直到他们痛哭流涕,跪地求饶。”徐逸尘露出了一个令人发寒的笑容:“而最精彩的部分,我们永不原谅。”
实锤了,海明斯克现在觉得这个新学徒的屁股是定性了,他永远也不可能站在凯尔莫罕的立场上思考问题。
“你以后绝对是个大麻烦。”海明斯克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新学徒,然后把注意力放在了尤顿海姆人的魔纹刺青上。
显然,只要是个有眼睛的超凡者,都会注意到这帮尤顿海姆人的奇特刺青,这种几乎没有门槛,没有职业限制的额外强化手段几乎是所有职业者梦寐以求的辅助手段。
“卡鲁,你脸上的蝎子很独特。”第二天一早,徐逸尘就把话题引向了魔纹刺青上:“如果我也想弄一个,有什么限制么?”
还不太清醒的卡鲁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昨天那个独眼战士苏醒后显得很不高兴,两个人在葬礼后又单独喝了半个晚上,消耗了不知道多少烈酒才重归于好。
“限制?”狂战士努力的集中注意力:“最大的限制就是那些刺青大师都是老顽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