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未满百天,齐昱就回了国,本来想着是把大人孩子一起接回国来,可是白琳不同意,说是这边清净些,而且孩子太小实在是不方便长途劳顿。齐昱也就只能作罢,带着对孩子们的思念还有对苏郡格的愧疚,他就这么来回奔波着。
而现实,其实是和苏郡格想想的基本无差,齐昱在京城的日子确是过的是如履薄冰,在强敌环饲的政府里他确实有些拘谨,也不得不小心些。
不过东北军倒是没有时间给齐昱穿小鞋,他们忙着给章言致调查中毒的事情,倒是没有空关心齐昱在政府里如何如何了。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怀疑过是不是章言致中毒的事情跟齐昱有关,但是更多的时候也是知道这样的怀疑不过就是子虚乌有罢了。
而今的世道,天下的军阀多了去了,怎么就该怀疑到沪军的身上,还有山东的,山西的,河南的,四川的,要这样怀疑下去,估计东北军也会是四面楚歌了。
幸而章言致中毒不是很深,估计也就这几天的事情,随便一个郎中也就能解了的毒,算不得大事。但章言致的亲信参谋长谭家东分析的是,章言致是在安家的宴会上中的毒,这件事说来简单,完全可以让安楚宏负全责,只是当时出席的名流众多,而且在酒店里没有出现中毒的迹象,反而是回到了府邸之后才觉得身体不适,这样的事情,真的是说不明白了。赖到谁的身上都不合适,真真一笔烂账。
大夫治疗之后,章言致吐了几口血,醒来之后也就觉得没什么大事了,只不过还是身体虚弱些,就连说话也力不从心。
本来这事不宜宣扬,可徐泰非要把齐昱给弄到北平来,这么一来,就把章言致出事的消息给宣扬出去了。也难怪,东北军想瞒住,可是总统召见,政府会议一个都不参加,而且拖延了有半个多月,别说是徐泰,就算是普通的政府官员也难免猜度这章言致到底怎么了。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留给徐泰,他自然不会放弃,干脆就对齐昱百般邀请,当然齐昱也是心有顾虑,自然千般推辞,最后徐泰倒是使出了杀手锏,召集全国的军阀开会……
因为各种纠结盘错的关系,而且还有章言致出事的小道消息一同放出,这个时候得有多少人向来跟着分一杯羹,期待自己能够代替东北军,也有入主北平的那一天呢。
既是如此,齐昱也就跟着一起来了北平,混在这么个人才济济,还汇聚一堂的环境里,他也就不会成为焦点了。不过与几个相识的叙叙旧,聊聊天,仅此而已罢了。
至于这么开会的内容,徐泰当然没有什么要讲的,不过因为程一亮在广州被革命人当做叛军抓住又被斩首示众的事情,四月份的事情几个月后旧事重提,不过就是为找一个大家都能同仇敌忾的话题引起共鸣而已。
此时到真的给这些盘踞的军阀每人都提了一个醒,世事难料,都需仔细着自己的性命,看看之前的苏淳严,几个月前的程一亮,现下的章言致,这不都是上好的例子?
齐昱觉得自己也就是跟着开个会,会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可谁知道徐泰唯独留着他,今天是宴请,明天是会议,摆明了要将他留在政府中,只不过他堂堂的沪军少帅,难道要留在这没有任何实际权力的政府里,做什么?是一个议员,还是一个主任?放着沪军少帅自己都不想干了,更何况是这样的一个政府里的小官呢。
后来了解了徐泰的深意,是想让他接替章言致,他暗自思忖,到底要不要有这方面的考虑,是不是要争上一争?
徐泰说他,*,不日天书下九重。上海那个地方,好是好,可是终究帝王之气,比不得北京啊。
齐昱挑了挑眉毛,这都是民国了,讲究的是立宪,讲究的是民主,怎么又提起什么皇帝老儿的事情了?自己怎么说也是国外留学多年的,很多思想早都已经西化,虽然在上海把持沪军也算是一方的土皇帝,可毕竟时代不同了,时过境迁了,也事过境迁了。
而且,他徐泰不就已经是这民国的大总统了吗?哪有一个国家两个皇帝的?天无二日,国无二主,真的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最后徐泰实在是拗不过齐昱也是道出了实情,他这个总统也是不想干了。之前卸任了一次,却不想又被章言致请出来当了个傀儡,这被人摆弄过来,摆弄过去的日子他也真的是过够了。
闹了半天,这是让自己来当傀儡的替身的……
总统这样的位置,说不来有什么好处,反正最近这几年不过就是一个空名头罢了。如果要是让他齐昱当总统,绝对不会是什么傀儡玩偶,由着别人牵制摆布。但是要把眼下整个的局面都给一统起来,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这第一步就是要跟其他的军阀为敌,打得过,就赢了,打不过,却不是仅仅输了那么简单,必然 是要把脑袋都给交代出去的。
恰好这个时候,上海那边出事了,沪军的一艘军舰在吴淞口被炸,齐昱连夜赶回上海,虽然是个噩耗,却也让齐昱有了脱身回去的机会。只不过这一回,是喜是忧都未可知。
临走的时候,徐泰深夜亲自送齐昱到火车站,一番的语重心长,“我并非是要做一个的得利的渔翁,而是真心实意的想让你接手整个民国政府。章言致的为人虽然豁达,却有耳根子软的毛病,那赵衡辉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东北军在他的手里早晚都会败落,反而是你我倒是放心的多。”
齐昱拱手致谢:“多谢大总统抬爱,晚辈会考虑的,也不能急于一时,此是还是从长计议的好。我……恐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这么明显的托词,徐泰听的一清二楚,可是爱才之心让他还是多加挽留,避重就轻道:“少帅有这份心最好,老朽静待少帅的回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