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看着谢震南,青筋暴起、睚眦欲裂,但是,他还是强压下火气,对田丰他们招了一下手,叫道:“大家进去取粮食。”
田丰他们赶着马车,要硬闯东大仓,谢震南面目狰狞,拔出了剑,叫道:“奶奶的,谁敢闯东大仓,格杀勿论!”
那些守仓士兵和谢震南一样凶恶,亮起了兵器,阻挡田丰他们。
不要激怒石正峰,否则后果很严重。
谢震南和守仓士兵们很快就付出了血的代价,牢牢地记住了这句话。
石正峰攥着拳头,猎豹似的,卷起一阵风,冲到了谢震南的面前。谢震南大吃一惊,抬起手指,指着石正峰,张着嘴巴,刚要说话,石正峰的拳头已经轰过来了。
噗的一声,鲜血飞溅,石正峰一拳把谢震南打倒在地。旁边的守仓士兵张牙舞爪,端着长枪还要朝石正峰刺过来。
石正峰抓起谢震南手里的剑,回身一剑,就割断了一个士兵的喉咙,然后上前一步,一剑劈出去,力劈华山,把一个士兵的脑袋劈成了两半。
石正峰两剑劈出去,干净利索地收了两条人命,其余的士兵都惊呆了。他们跟着谢震南吓唬人还行,真让他们和石正峰这样的硬茬子厮杀,借他们两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石正峰虎目圆睁,仅凭这一双眼睛,就吓得士兵们连连后退,有的士兵甚至手腕一抖,兵器都掉到了地上。
谢震南挨了石正峰一拳,满脸是血,还没死,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石正峰揪住了谢震南的头发,不顾谢震南的惨叫,用力一甩,甩到了身后。
“把他绑起来!”石正峰叫了一声,田丰立刻带着两个士兵上前,拿出绳索,绑住了谢震南。
谢震南叫道:“石正峰,没有王上的命令,你动这东大仓里一粒米,就是死罪!”
石正峰没有理会谢震南,提着剑,进入了粮仓大院。粮仓大院里矗立着几座高大的粮仓,粮仓里的粮食都装满了,顺着缝隙都流到了外面。
石正峰看着这景象,越看心里的火气越大,宁肯让粮食在粮仓里烂掉,也不给要饿死的百姓吃,丧尽天良!
石正峰命令田丰他们,“打开粮仓,能运多少粮食就运多少,到时候记个数,别乱了。”
粮仓的大门都是锁着的,田丰他们向谢震南要钥匙。
谢震南被五花大绑,叫道:“石正峰,你长了几颗脑袋?你可要想好了,这粮仓的大门一看,你就是死罪!”
听了谢震南的话,田丰愣了一下,这东大仓里装的都是军粮,吴国法律有规定,擅动军粮者,杀无赦。
古往今来,独-夫民贼一类的君王都极端看重自己的权威,饿死几个老百姓,算不得什么大罪过,甚至君王都不会过问。但是,擅动军粮,触犯君王的权威,这可是君王绝对不能容忍的。
田丰走到了石正峰的身边,悄悄说道:“大人,要不咱们先守着这东大仓,派人快马加鞭,去姑苏城请示王上。”
石正峰不假思索,叫道:“不行,就算再怎么快的马,从桑城到姑苏跑一个来回,也需要四五天的时间,这四五天的时间,得饿死多少百姓?”
想一想那些可怜无助的饥民,石正峰的心里就是一阵酸楚。
那些饥民不是写在户籍册上的一个个名字,而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他们有自己的亲人,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自己梦想的生活,他们没招过谁、没惹过谁,一辈子在田地里辛苦劳作,最后却连一粒米也吃不上,要活活饿死。
石正峰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在自己身边发生!
谢震南不交出钥匙,石正峰要提着剑把粮仓的锁头劈开。
田丰还在劝谏,说道:“大人,您要三思,王上要是怪罪下来......”
“别说了,出了什么事,由我承担!”石正峰怒吼着。
谢震南在旁边笑道:“你承担,你承担得起吗?喂,你要干什么,石正峰,爷爷我可是朝廷命官,你敢......”
石正峰冲到了谢震南的面前,揪着衣领,噼里啪啦,一通大耳刮子抽上去,看得周围的人是惊心动魄。
谢震南挨了几十记响亮耳光,脸肿得像猪头似的,脑袋一歪,嘴里流出了血沫,昏死过去。
石正峰冲着田丰他们叫道:“还愣着干什么,搬粮食呀!”
石正峰拿着剑,把粮仓的大门劈开了,田丰带着士兵们把粮食搬到了马车上,运往桑城,在桑城内外设立了几十座粥棚,施粥,救济饥民。
饥民们以为自己肯定要活活饿死了,没想到,官府开设了粥棚,让他们从鬼门关上又活了过来。喝了粥的饥民,黑压压一大片,跪在地上,给石正峰磕头,称呼石正峰是“救苦救难的神”。
石正峰救灾及时,挽救了数以千计的灾民,功德无量。
老百姓们都称赞石正峰是救苦救难的神、是全天下最好最好的官,但是,在朝堂上,关于石正峰却争论不休。
石正峰强行开仓、挪用军粮的事情传到了姑苏,朝堂上的大臣们分成了两派。一派说石正峰虽然行为不妥,但是事出有因,不应该处罚。另一派说石正峰藐视王法,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应该重罚,以儆效尤。
两派大臣在朝堂上针锋相对,吵得不可开交,鱼敬尧听着头疼。
“好了好了,别吵了,”鱼敬尧皱着眉头,叫道:“现在咱们马上就要征讨楚国了,石正峰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吧。”
鱼敬尧想把石正峰的事情拖下去,这一拖的话,必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三大家族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石正峰的。
庾万古说道:“王上,老臣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不处罚石正峰,咱们征讨楚国想要取胜,难!”
鱼敬尧看着庾万古,说道:“我大军征讨楚国,和处罚石正峰有什么关系,风马牛不相及呀。”
庾万古说道:“王上,这关系大着呢。您想一想,石正峰置王命于不顾,擅自挪用军粮,如果不重罚他的话,打起仗来,将领们都学着石正峰的模样,各自为战,军令还能传达下去吗?天长日久,连王上的权威都要受到轻视。”
鱼敬尧皱起了眉头,说道:“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庾万古没说话,桓九天站了出来,叫道:“王上,事情比您想象的还要严重呀。咱们吴国现在欣欣向荣、蒸蒸日上,全是仰仗王上的英明领导。石正峰不遵王命,还不受惩罚,以后谁还会把王上的命令当回事?”
谢家家主谢震东也站了出来,说道:“是啊,王上,不处罚石正峰,必将败坏朝纲,动摇国本呀,为了吴国的江山社稷,臣请求王上重罚石正峰!”
谢震东跪了下来,桓九天、庾万古也跪了下来,紧接着,哗啦啦,一大片朝臣都跪了下来,恳请鱼敬尧重罚石正峰。
石正峰是一员虎将,现在大战在即,鱼敬尧不想处罚石正峰,但是,朝臣们逼得这么紧,鱼敬尧不得不有所表示。
鱼敬尧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寡人这就派人去桑城调查,不能放纵石正峰,也不能冤枉了石正峰。”
鱼敬尧派人去调查石正峰,这就说明,石正峰基本上参加不了征讨楚国的战争了。少了峰字营这股强悍的战斗力,鱼敬尧感觉很是可惜。
鱼敬尧要派钦差去调查石正峰,这钦差的人选,议来议去,最后议定为伯喜。伯喜是三大家族的狗腿子,对三大家族是唯命是从,他去调查石正峰,肯定没有好结果。
鱼得源劝说鱼敬尧,改换一位钦差去调查石正峰。
鱼敬尧很是无奈,告诉鱼得源,“源儿,作为一个君王,不是老百姓想象的那样,可以为所欲为。前一阵子,咱们对三大家族的打压有点狠,现在,三大家族借着石正峰这件事,向我反攻。”
鱼得源说道:“父王,那何不除掉三大家族,免得他们在吴国为非作歹。”
鱼敬尧叹了一口气,说道:“三大家族在吴国立足上百年,根深蒂固,党羽遍布整个吴国,想要除掉他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现在,当务之急是征讨楚国。”
鱼敬尧是把石正峰当做了筹码,他处罚石正峰,换来三大家族对他征讨楚国的支持。
三大家族要是不配合的话,鱼敬尧就无法在征讨楚国的战争中获得胜利。
鱼敬尧是个政客,在他的心目中,和吴国的江山社稷相比,石正峰的分量还是太轻了。
石正峰对于姑苏朝堂上的事情一无所知,他也没有精力去打听,现在,他一边救济灾民,一边为征讨楚国做准备。
在石正峰的印象里,历史上,中原国家遭了灾,都要停止战争、休养生息。但是,吴国和石正峰印象里的中原国家不一样,相反,倒是和北方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有几分相似。
北方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每当遇到灾荒的时候,都会南下劫掠中原的农耕民族,以战救灾。
吴国现在遭遇饥荒,正好征召灾民入伍,打楚国,吃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