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和看着老肥猫和四个死掉的喽啰,自言自语似的,念叨着:“野猪军团的人死在了李家堡,完了完了,野猪军团的人一定不会放过我,李家堡的人都得死,鸡犬不留,鸡犬不留。”
“李堡主,李堡主,”石正峰在旁边叫着李相和。
李相和呆若木鸡,毫无反应,石正峰抡起巴掌,啪啪,在李相和的脸上打了两记耳光。
疼痛终于使李相和清醒过来,李相和瞪着石正峰,恨得咬牙切齿。如果不是石正峰、赵不凡,自己交了保护费,就可以平平安安地当自己的堡主,现在可倒好,野猪军团的人死在了李家堡里,自己就是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呀。
李相和恨石正峰、赵不凡,恨不得把他们俩碎尸万段。但是,李相和知道,这两个家伙也是扎手的硬茬子,不好惹。
李相和悲从中来,心想,这是什么世道,专门欺负我们老实人是吧?
李相和又要放声大哭,这时,李家堡的百姓还有成家班的艺人们,听到了声响,都跑了过来,看着四具喽啰尸体,看着奄奄一息的老肥猫,目瞪口呆。
石正峰指着老肥猫和四个喽啰,说道:“乡亲们,这五个家伙是野猪军团的,他们是来收保护费的。他们不是官府的人,凭什么收费?咱们辛辛苦苦种点粮食、养些牲畜,自己还舍不得吃,凭什么给他们?这些王八蛋就是该打,不给他们点厉害瞧瞧,他们总以为别人好欺负。”
百姓们静悄悄的,就那么看着石正峰,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石正峰说道:“乡亲们,咱们这保护费该不该交?”
乡亲们不吭声,大牛在人群里叫道:“不该交!”
大牛这么一带动,小狼、秦舞阳,还有成家班的艺人们齐声高呼:“不该交,不该交,不该交!”
石正峰扭头看着李相和,说道:“李堡主,您都看到了吧?李家堡上下团结一致,同仇敌忾,野猪军团的人要是再敢撒野,咱们就踢烂他们的屁股!”
“对,踢烂他们的屁股!”赵不凡攥着拳头,振臂高呼。
李相和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留你们本来是想让你们保护李家堡,现在好了,你们把灾祸带给了李家堡,李家堡马上就要完蛋了,乡亲们,你们别在这等死了,收拾收拾东西,跑吧。”
周围的百姓们露出惊慌的神情,有几个人真的要回家收拾东西逃跑。
赵不凡声如霹雳,吼了一声:“都不许跑!”
百姓们吓了一跳,停住脚步,战战兢兢地看着赵不凡、石正峰。赵不凡、石正峰敢杀野猪军团的人,肯定也不是一般人物。
现在这世道一片混乱,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只能吃烂泥。老百姓就是那烂泥,谁遇见他们都能吃上两口,他们除了逆来顺受,也别无他法。
石正峰说道:“乡亲们,你们想一想,你们跑得再快,能快过野猪军团的战车吗?你们就这么跑了,跑不了多远就得被野猪军团捉住,到时候,你们的丈夫儿子被杀死,妻子女儿被玷污,你们愿意看到这一切吗?”
百姓们还是沉默,赵不凡瞪着眼睛,叫道:“石大哥问你们话呢,你们愿不愿意?!”
几个百姓被赵不凡瞪得心慌,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不愿意。”
石正峰说道:“跑出去只有死路一条,留下来大家齐心协力,战胜了野猪军团,才会有好日子过。”
石正峰对门边的大牛、小狼说道:“把门打开。”
大牛、小狼不明白石正峰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按照石正峰的吩咐,把坞堡的大门打开了。
石正峰对百姓们说道:“你们想走现在就走,不想走的,留下来,随我一起为家园而战!”
老百姓看了看敞开的大门,又看了看威武的石正峰,一番纠结过后,还是选择留下来。
故土难离,很多老百姓一辈子都没走出过李家堡这一亩三分地,现在你让他们走,他们去哪?
石正峰说得对,野猪军团有战车,他们靠两条腿,就是把腿跑折了也跑不过战车。再说了,现在世道混乱,就算没有野猪军团,还有其他的强盗土匪。
与其死在外面,还不如守在家里,狐死首丘,叶落归根。
百姓们虽然留下来了,但是,他们都觉得自己必死无疑,悲观的情绪弥漫在整个李家堡里。
石正峰觉得大战之前应该提振一下士气,他朝赵不凡使了一个眼色。赵不凡是个机灵人,立刻心领神会。
赵不凡站出来,说道:“乡亲们,你们可能还不知道他是谁,我来给你们郑重地介绍一下。”
赵不凡指着石正峰,说道:“这位水先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孤胆英雄,血宗你们都听说过吧?”
血宗是赵国第一大门派,名噪一时,李相和在旁边说道:“我听说过血宗,怎么了?”
赵不凡看了李相和一眼,说道:“血宗就是被水先生和我联手灭掉的。”
李相和不相信,“不可能,血宗可是赵国第一大门派,据说宗主血魔老祖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你们俩能灭掉血宗?开玩笑。”
赵不凡举起了手掌,说道:“我对天发誓,我要是说假话,天打五雷轰,水先生和我独闯血宗总坛,联手灭掉了血宗。野猪军团再怎么厉害,它能厉害得过血宗?”
石正峰说道:“李堡主,乡亲们,只要你们好好配合我们,消灭一个小小的野猪军团,不足挂齿。”
李相和看着石正峰、赵不凡,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赵不凡拍了拍胸脯,说道:“我是赵不凡。”
“赵不凡,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李相和说道。
赵不凡说道:“以前我是武平君。”
“啊,你就是武平君赵不凡?!”李相和万分震惊。
赵不凡说道:“你们现在知道我们兄弟的实力了吧?前些日子我们在双林镇闹了一下,打死了野猪军团不少人,我们以为野猪军团知难而退,没想到,他们还不知死活。正好,我们就成全他们,把他们全灭了。”
这时,老肥猫倒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喘过了一口气,挣扎着要爬起来。
赵不凡过去踢了老肥猫两脚,老肥猫倒吸凉气,哎呦哎呦,又叫唤起来。
“他妈的,给老子站起来,”赵不凡揪着头发,把老肥猫从地上拽了起来。
赵不凡对老肥猫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的人,想活命的话,赶紧滚蛋,有多远滚多远。活腻歪了,你们就尽管来李家堡找我们,来多少人,我杀你们多少人,听明白了吗?”
老肥猫可怜兮兮地说着,“听明白了,听明白了。”
“滚吧,”赵不凡用力一甩,把老肥猫甩了出去,老肥猫连滚带爬,要逃出李家堡。
“不能让他回去报信,得杀了他,”李相和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石正峰说道:“李堡主,野猪军团派他到李家堡来,即使我们杀了他,野猪军团也会怀疑到李家堡的头上来,还不如光明正大一点,放他回去报个信,咱们先礼后兵。”
赵不凡说道:“是啊,野猪军团要是识时务的话,自己滚蛋了,咱们这场仗就不用打了。”
李相和苦着脸,说道:“野猪军团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老肥猫走出了李家堡,踉踉跄跄,连滚带爬,终于回到了双林镇。双林镇外,两个喽啰正在那聊天,突然看见了老肥猫,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这青天白日的,怎么冒出鬼来了?
老肥猫拨了拨头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说道:“是我,我是老肥猫。”
两个喽啰定睛一看,还真的是老肥猫,老肥猫终于回到了双林镇,一口气泄了下去,摇摇晃晃,咕咚一声,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野猪军团的大首领名叫尉迟惇,是个华夏化的匈奴人,长得虎背熊腰野猪脸,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怎么看也不像个好人。
这时,尉迟惇正坐在屋子里,拿着一把小刀,在那美滋滋地割着一条烤羊腿,割下一片肉来,塞进嘴里嚼了嚼,然后再抓起酒壶,喝上一口烧酒,酒水、油水顺着嘴角流淌。
一条烤羊腿,眨眼的功夫就被尉迟惇吃掉了一多半,尉迟惇张着嘴巴,很响亮地打了一个嗝儿。
屋子的门没有关,尉迟惇坐在那里,正好能看到门外的情况,一个喽啰跑了过来,站在门口,轻轻地叫了一声:“大首领。”
尉迟惇抹了一把胡子,看着喽啰,说道:“有什么事进来说。”
喽啰进了屋子,说道:“大首领,老肥猫回来了。”
尉迟惇抓起酒壶,喝了一口酒,说道:“回来就回来了呗,怎么,有人敢不交保护费。”
“不是啊,大首领,”喽啰愁眉苦脸,很是着急,这一着急,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尉迟惇皱起了眉头,说道:“你他妈的抽的什么风,到底怎么了?”
喽啰还没说话,老肥猫就踉踉跄跄,叫了一声:“大首领。”
咣当一声,尉迟惇手里那割肉的匕首摔在了桌子上,目瞪口呆,看着老肥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