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广益看了看石正峰,又看了看杨怡珍,说道:“珍妹,你都对他做了什么,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杨怡珍说道:“我还没有动他,他说他失忆了。”
苏广益看着石正峰,问道:“你记不住我是谁了?”
石正峰盯着苏广益,端详了一会儿,一些画面在石正峰的脑海里闪来闪去,那是石正峰与苏广益在一起的场景,两个人说说笑笑,亲密无间。
石正峰努力搜索有关苏广益的记忆,但是,他这一用脑,脑袋又刺痛起来。
他看了看苏广益,说道:“你是我的朋友?”
苏广益的心像是生生挨了一拳似的,有些痛,说道:“我们曾经是朋友。”
石正峰问道:“那你认识七彩吗,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苏广益刚要说话,杨怡珍在旁边叫道:“七彩已经死了,被人先奸后杀了。”
“珍妹,你胡说什么呀,”苏广益很不高兴,七彩也是苏广益的朋友,苏广益不想让杨怡珍这样诋毁、侮辱七彩。
“七彩到底在哪,求求你,告诉我,”石正峰说道。
苏广益看着石正峰,想要说话,杨怡珍又抢着开口了,“告诉你也没有用,你也见不到她。”
“为什么?”石正峰问道。
“因为我们要把你交给赵王,”杨怡珍又对苏广益说道:“苏哥,现在赵国和秦国势同水火,咱们把石正峰交给赵王,赵王一定会非常高兴,重重地奖赏我们。”
苏广益没有说话,也没有显露出高兴的样子。
石正峰说道:“我到底是谁,你们俩能不能先告诉我,就是死了,到了阴曹地府,我也不当糊涂鬼。”
苏广益说道:“你叫石正峰,是杞国人,现在你是秦国峰军的大将军,是秦王最信任的人之一。”
石正峰笑了起来,说道:“没想到我还挺厉害的。”
杨怡珍说道:“你这家伙还真是没心没肺,死到临头竟然还笑得出来。”
石正峰摇了摇头,说道:“我还不能死,我还要去见三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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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庆升的师傅田有利急匆匆地来到了赵庆升的住处,几个武士站在门外,拦住了田有利,说道:“田大人,大王子正在休息,不许别人打扰。”
田有利指着房间里面,说道:“快去告诉大王子,我有重要的事。”
武士面露难色,说道:“田大人,大王子说了,休息的时候任何人不能打扰......”
田有利瞪着眼睛,一把推开了那武士,扯着嗓子,叫道:“大王子,大王子,臣有重要的事情禀告,臣有重要的事情禀告!”
过了一会儿,赵庆升一脸怒气,走了出来,见到田有利,他收敛起怒气,问道:“田师傅,什么事?”
田有利附在赵庆升的耳边,说道:“王上偶感风寒,身体不适,
大王子,这正是您尽孝的时候。”
赵庆升眉飞色舞,说道:“好,我这就去父王床前尽孝。”
赵庆升刚要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指着房间,对武士们说道:“把那娘们儿给我看住了,不能让她跑了。”
赵庆升装作给赵元琦请安的样子,来到了赵元琦的寝宫。赵元琦陪着南匈奴各部酋长在行宫里转了一圈,感染风寒,躺在寝宫里休息。
“父王,您这是怎么了?”赵庆升做出一副惊愕、痛心的样子。
赵元琦倚着墙壁,坐在床上,咳嗽了几声,说道:“寡人没事,一点头疼脑热,喝点汤药就好了。”
赵庆升说道:“父王,您日理万机要注意休息呀,您可是我们赵国的擎天柱。您身体康健就是我们赵国最大的福气,儿臣愿向天祈祷,以虔诚之心,求上天赐福于父王。”
这时,仆役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过来,赵庆升上前接过了汤药,亲自尝了尝,觉得这汤药不烫嘴,温度刚刚好,这才递到了赵元琦的嘴边,说道:“父王,请您服药。”
赵元琦只是生了一场小病,并无大碍,赵庆升衣不解带,每天都守在床边,服侍赵元琦。
赵元琦年纪大了,容易感情用事,看着赵庆升一脸憔悴,坐在床边睡着了,于心不忍,觉得自己愧对这个大儿子。
赵庆升是赵元琦的长子,小时候,赵元琦很喜欢赵庆升。赵元琦的夫人不能生育,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赵元琦把赵庆升立为了世子。
后来,赵元琦的夫人去世了,出于政治需求,赵元琦又续弦,和这第二任夫人生下了一个儿子,就是赵庆泰。
赵庆泰出生之后,赵元琦有了嫡子,按照华夏的宗法礼教,世子应该由赵庆泰来做。于是,赵元琦就废掉了赵庆升,立赵庆泰为世子。
废掉了赵庆升之后,赵庆升一句抱怨的话也没有,恭恭敬敬,接受父亲的安排。看着赵庆升这副样子,赵元琦觉得自己实在是对不起这个大儿子。
其实,赵元琦把赵庆升废掉了之后,赵庆升是怒火中烧,恨不得把赵元琦、赵庆泰都杀了。但是,赵庆升颇有城府,喜怒不形于色,蒙蔽了赵元琦。
赵庆升一心想着夺回世子之位,正好,赵元琦给他安排的老师田有利又是一个极具野心的人,师徒俩一拍即合,商议如何干掉赵庆泰,夺过大位。
田有利给赵庆升分析了一下他和赵庆泰的情况,赵庆泰出身高,拥有世子的名分,很多官员依附于赵庆泰,赵庆泰的力量远远大于赵庆升。如果拼硬实力的话,赵庆升永远不是赵庆泰的对手。
赵庆升听完了田有利的分析,有些气馁,问田有利,自己还有没有逆袭的可能?
田有利说道:“有啊,当然有这种可能了,如果大王子运作得当,干掉赵庆泰,夺取大位,一点也不难。”
赵庆升兴奋起来,问田有利,具体该怎么运作。
田有利告诉赵庆升,他要想逆袭,必须要依靠赵元琦的力量,首先要争取赵元琦的好感。无论赵元琦怎
么对他,他都不能有任何抱怨,无论赵庆泰怎么挤兑他,他也不能还击,打碎钢牙和血吞。
然后,赵庆升要想尽一切办法,在赵元琦的面前尽孝。人年纪越大,越容易感情用事,做个样子孝顺孝顺他,他就会感动得受不了。
赵庆升按照田有利说的去做,果然,取得了赵元琦的好感。赵元琦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对赵庆升这个孝顺的大儿子,很是喜欢。
赵元琦越是喜欢赵庆升,越是感到愧疚,当年自己夺了大儿子的世子之位,大儿子一句怨言也没有,真是个好儿子。
赵元琦喜欢赵庆升,但是,他又不能废掉赵庆泰,再把太子之位还给赵庆升。
赵元琦是老了,可是他没糊涂,他觉得赵庆升是个孝子,但是,在治理国家方面,赵庆升不如赵庆泰那么有魄力、有手腕。想要让赵国发展壮大、一统天下,赵庆泰才是最佳的接班人。
在理智上,赵元琦青睐赵庆泰,在情感上,赵元琦喜欢赵庆升,这种矛盾一直困扰着赵元琦,令赵元琦寝食难安。
赵元琦翻看史书的时候,每当看到兄弟们为了争夺权力自相残杀,赵元琦就心惊肉跳。
赵元琦知道赵庆泰与赵庆升不和,赵庆泰觉得赵庆升不安分,威胁了他的太子之位。赵元琦还活着,赵庆泰就不把赵庆升这个兄长放在眼里,等自己百年之后,赵庆泰会不会把赵庆升杀了?
想来想去,赵元琦想出了一个自认为的好办法,可以在自己生前就把两个儿子同室操戈的危险消除掉。
在赵庆升的悉心照料下,赵元琦的病很快就好了,赵元琦派人去叫赵庆泰。赵庆泰来到了寝宫,见赵庆升守在赵元琦的床边,立刻皱起了眉头,眼睛里射出凶光来。
“太子,你坐吧,”赵元琦叫仆役搬来了两把椅子,让赵庆升、赵庆泰都在自己床前坐好。
赵元琦说道:“寡人年纪大了,这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
赵庆升说道:“父王洪福齐天,儿臣愿意用自己的阳寿,为父王祈福。”
赵元琦笑了一下,说道:“下面那些人天天喊我万岁,我听着是高兴,可是,我不糊涂,我心里清楚,别说是万岁,就是能活过百岁都是奢求。”
赵庆升还要说话,赵元琦摆了一下手,示意赵庆升不要打断了。赵庆升闭上了嘴巴,把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赵元琦说道:“这世界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寡人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就该让位。俗话说得好,长江后浪推前浪嘛。”
赵庆升、赵庆泰都聚精会神地盯着赵元琦,琢磨着,赵元琦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元琦说道:“寡人经过深思熟虑,决定禅位,这王位由太子你来继承。”
赵庆泰瞠目结舌,一下子愣在了那里,突然之间,赵元琦要传位给他,要让他提前登基,等一等,我这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听说赵元琦要传位给赵庆泰,赵庆升愣了一下,随即大哭,说道:“父王,赵国离不开您呀,还请您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