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佟德仁和唐赛儿之间,乔淑慎很难取舍,万分纠结。
佟德仁抓住了乔淑慎的手,说道:“淑慎,唐赛儿那个贼妇一定是给你灌了迷魂汤。石头,你快来帮淑慎解解毒。”
佟德仁再三要求,石正峰只好过来,要给乔淑慎检查一下是否中毒。
乔淑慎甩开了佟德仁的手,说道:“佟少爷,你别闹了,大盟主没有给我灌迷魂汤,我清醒得很。”
“你清醒得很,怎么净说胡话?”佟德仁的情绪有些激动。
乔淑慎一脸的严肃,说道:“现在这个时候我是不会离开大盟主的。”
“那你要什么时候离开她?”佟德仁问道。
乔淑慎想了想,说道:“等义军和官军决战之后,我就走。”
佟德仁说道:“好,淑慎,我留在这里等你。”
石正峰和佟德仁又翻墙出了院子,安东尼问道:“乔姑娘,她怎么没有出来?”
石正峰说道:“乔姑娘暂时不走了。”
“为什么?”安东尼问道。
石正峰说道:“乔姑娘说唐赛儿对她有恩,她要等农民军和官军决战之后再走。”
安东尼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咱们也要留下来,参与这场决战?”
石正峰说道:“我们不能丢下乔姑娘自己走。”
安东尼说道:“好吧,其实待在这军营里也挺有意思的。我还从来没有见识过你们华夏的战争,在我们希腊,小城邦星罗棋布,打起仗来,几十人几百人就是一场战争。有时候波斯入侵,我们希腊各个城邦联合起来,组织几千人的队伍就已经很壮观了。我看你们华夏,好像随随便便打一场仗就得成千上万人。”
石正峰说道:“没办法,比人多,华夏还从来没怕过谁。”
石正峰和安东尼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话,佟德仁在旁边一直沉默不语,低头沉思。
过了一会儿,佟德仁突然抬起头来,说道:“石头,我想求你一件事。”
石正峰问道:“什么事?”
佟德仁说道:“我想让你尽早结束这场战争。”
石正峰目瞪口呆,说道:“什么,你让我出手结束这场战争?”
佟德仁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啊,石头,你武艺高强,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的。”
石正峰苦笑不已,说道:“德仁,我虽然有点武艺,但是,我毕竟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平民百姓,浑身是铁能打多少钉子?”
佟德仁觉得石正峰的话有道理,无法反驳,低着头,眉头紧皱,叹了一口气。
石正峰拍了拍佟德仁的肩膀,说道:“德仁,别苦恼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和老安都要喝你的喜酒呢。”
佟德仁笑了一下,说道:“借你吉言。”
石正峰和佟德仁、安东尼走到了营帐附近,听见了一阵欢呼声,循声一看,唐赛儿率领农民军得胜归来。
唐赛儿带着农民军出营,很快就遇到了那支前来探路的官军。官军很是慌张,扭头就跑。唐赛儿展开了天罗地网,将这支官军团团包围,全部歼灭。
农民军战士们把从官军那里缴获来的战利品高高举起,欢呼雀跃。营地里那些家属纷纷赶了过来,迎接唐赛儿他们,与唐赛儿他们一起欢呼。
石正峰看见有一个灰头土脸的人穿着一身铠甲,被五花大绑,由农民军战士赶牲口似的赶着,踉踉跄跄,走进了营地里。
营地里的那些农民见到了这个俘虏,怒不可遏,从这俘虏的打扮就可以判断出他是个当官的,老百姓最恨的就是当官的,打!
众人蜂拥而上,一个个横眉怒目,看那架势是要把这俘虏撕成碎片。这俘虏惊恐万状,直往农民军战士身后躲。
唐赛儿骑着马走过来,扬起手里的马鞭,叫道:“大家都冷静冷静,冷静冷静。”
愤怒的人群停了下来,有人叫道:“我们家就是被贪官污吏迫害的,倾家荡产,成了流民。”
又有人叫道:“我爹就是被当官的害死的,我要杀了这狗官,为我爹报仇。”
“杀狗官,杀狗官,杀狗官!......”
人们高声叫嚷,吓得那官员俘虏瑟瑟发抖。
唐赛儿说道:“父老乡亲们,我知道你们深受贪官污吏的迫害,想要杀尽贪官污吏,报仇雪恨。但是,这狗官留着他还有用,我们不要意气用事,要以大局为重。”
人们对于唐赛儿是充满敬畏的,唐赛儿说话,他们不敢不听,让开了路,射出刀子一般的目光,瞪着那俘虏。
俘虏低着头,战战兢兢,由农民军战士押着,来到一间小黑屋里。俘虏进了小黑屋,农民军战士锁上了房门,站在在外面严加看守。
这俘虏是一个校尉,是被唐赛儿消灭的那支官军里的最高军官。
起义以来,农民军是屡战屡胜,光是官军的校尉就抓了七个,都关在铁牛山的营地里。
农民军初战告捷,到了晚上,人们在营地里燃起了篝火,载歌载舞,欢庆胜利。石正峰和安东尼、佟德仁也随着众人一起坐在篝火前,捧着酒坛子,连着喝了好几碗高粱酒。
安东尼辣得直吐舌头,说道:“你们华夏这酒可真厉害。”
石正峰端着酒碗,说道:“咱们华夏不仅酒厉害,姑娘也厉害。”
“什么意思?”安东尼问道。
石正峰努了一下嘴,说道:“你看,那些姑娘都盯着你呢。”
安东尼回身一看,几个姑娘在远处看着他,咯咯直笑。这些姑娘都是农家女子,没有受到理学那三从四德的束缚,阳光得很,活泼得很,心里有什么想法就敢大胆地表现出来。
安东尼来到铁牛山营地之后,立刻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人们以前在乡下待着,从来没有见过安东尼这样金发碧眼的胡人。
刚开始,姑娘们觉得安东尼长得很丑,身上还那么多-毛,像个大猴子。但是,过了一阵之后,姑娘们看着安东尼,觉得安东尼挺帅的,那种异域风情很有魅力。
安东尼喝了酒,很是兴奋,笑呵呵地看着那些姑娘,说道:“我过去见一见姑娘们。”
安东尼踉踉跄跄就要朝姑娘们走去,石正峰拉住了安东尼,说道:“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别喝点酒就胡闹。”
安东尼说道:“你放心吧,我就是过去和姑娘们说说话,谈谈人生,谈谈理想。我可是光明神教的弟子,不会做出那种侮辱女性的事情。”
安东尼走过去和姑娘们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很是开心。
石正峰看了看身边的佟德仁,佟德仁闷闷不乐,端着大碗,龇牙咧嘴地喝酒。
石正峰说道:“德仁,你不是不喝酒吗?”
佟德仁从小家教极严,除了读书,什么事也不让佟德仁去做,酒更是一滴也不让佟德仁沾。
佟德仁说道:“石头,你别管我,我今天要痛痛快快地喝点酒,尝尝醉了是什么滋味。”
石正峰说道:“你这样会伤身的。”
佟德仁捶了捶胸口,说道:“我这心都伤透了,还在乎伤身吗?”
说着,佟德仁扬起头,猛喝了一大口酒,呛得他面红耳赤,直咳嗽。
石正峰不说话了,心想,佟德仁想喝醉就让他喝吧,人活着难得放纵几回。
佟德仁大口大口地喝着酒,一碗酒还没喝下去,就栽倒在地,醉得人事不省。石正峰和几个孟海马的手下,抬着佟德仁,回到了屋子里。
石正峰把佟德仁放到了床上,然后出屋想要撒泡尿,突然,听见了一阵吵闹声,一个醉酒的农民军战士指着一个老太婆破口大骂。
“他奶奶的,老不死的,你他妈有病呀,摸我的脸!”
这战士攥着拳头就要打老太婆,老太婆可怜巴巴的,遮着脸向后退去。
石正峰看见那老太婆佝偻着身子,长得很是矮小,最怪异的是老太婆那一张脸,看上去像一只猫似的。
石正峰上前抓住了那战士的手腕,叫了一声:“住手!”
那战士扭头看着石正峰,说道:“你谁呀,这里有你什么事,把手给我松开!”
石正峰和那战士吵闹起来,周围的人听见了,纷纷赶过来劝架,“有话好好说,都是自家人,别动手。”
“是啊,今天咱们打了胜仗,大家都高兴呢,别添堵。”
“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呀?”......
石正峰说道:“他要打这老人家,我制止了他。”
众人问那战士,“你打这老太婆干什么?”
那战士指着老太婆,说道:“她脏了吧唧的,伸手摸我的脸!”
众人看了看那老太婆,说道:“这老太婆是个疯子,你和她计较什么,算了算了,走,咱们接着喝酒去。”
在众人的劝说下,那战士走了,去接着喝酒,那老太婆魔怔似的,目光呆滞,嘴里自顾自地念叨着什么,一个人走了。
石正峰问身边一个农民军战士,“这老婆婆怎么回事?”
农民军战士说道:“这老太婆是个老寡妇,以前有个傻儿子,两个人一起生活。前一阵和官军打仗,那傻儿子被官军杀死了,老太婆守着儿子的尸体哭了三天三夜,然后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