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铁塔门口站在两个士兵,见到张帅,立刻行了一个礼,张帅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这黑铁塔的门很小,张帅、石正峰他们弯着腰才能钻进去,至于王胖子挤了半天也没挤进去,还差点卡住了,王胖子很是气愤,说道:“我不进去了。”
黑铁塔的窗户数量少、面积还小,导致光线昏暗,大白天还得点起油灯照明。塔里的楼梯是螺旋状的,官吏在前面引路,张帅、石正峰、李铁随着官吏踏上了楼梯,转来转去,转得头晕目眩,终于转到了塔顶。塔顶站着八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汉子们见了张帅,躬身行礼。
官吏说道:“大人,这八个人昼夜不断地守在海山的身边,吃喝拉撒睡全在这塔里。”
石正峰从八个大汉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能感觉到,他们是修为颇高的武者。
张帅向八个大汉身后的黑暗处望去,望见黑暗之中有一个人影。官吏点燃了一支火把,来到张帅身边照明,借着火把的光亮,张帅、石正峰、李铁看见了蜀国第一号罪犯海山。
海山是个土人,但是,他却比普通的土人要高大一些。普通的土人,女人和华夏孩子身高差不多,男人和华夏女人身高差不多,而这个海山放在华夏人当中,则是中等身材,在土人当中算得上是高大威猛。
海山二十多岁的年纪,挺年轻的,赤裸着上身,露出古铜色的肌肤,和那一块块腱子肉。海山倚着墙坐在地上,手脚被铁链锁住,身上也缠了一圈又一圈拇指粗细的铁链。
海山在黑暗中待了很久,冷不丁被火光一照,直皱眉头。过了一会儿,他适应了火把的光亮,瞟了张帅一眼,闭上了眼睛。
从海山的眼睛里,石正峰看到了狼王一样的桀骜不驯。
官吏见海山敢于蔑视张帅,非常恼火,指着海山叫道:“你这个土贼,见了司狱大人还不行礼?你皮肉发紧,欠打了是吧?”
说着,官吏就要抓起了一条皮鞭,要抽打海山。
张帅摆手止住了官吏,问那八个汉子,“他最近怎么样?”
“他”指的就是海山,汉子们面露难色,说道:“这土贼犟得很,已经两天每吃东西了。”
官吏瞪着眼睛,冲着海山叫道:“哎呀,你个土贼,到了白虎大牢你还敢装硬,怎么着,你想绝食自尽不成?”
张帅冷笑一声,说道:“他绝食正好,省了粮食,这种土贼就由着他饿死算了。”
官吏凑到了张帅的身边,低声说道:“大人,不能让他死呀,下个月初一,王上公开处决他,那可是王上登基三十周年庆典的重头戏。”
张帅皱了一下眉头,官吏说道:“大人,我有办法对付他。”
官吏吩咐身边的杂役,“把饭菜端来,再拿一个漏斗过来。”
过了一会儿,杂役们把饭菜、漏斗拿了过来,官吏挽起了袖子,指着海山,说道:“按住他!”
几个杂役上前要按住海山,海山虎目圆睁,用力一甩,把几个杂役甩得四仰八叉,倒在了地上。
官吏很是气愤,命令那八个大汉,“你们来按住他!”
八个大汉如狼似虎,上前按住了海山。海山想要挣扎,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两天没吃饭了,身体有些虚弱,被八个大汉死死地按住了。
官吏挽起袖子,面目狰狞地走到了海山的面前,说道:“你们这些土贼就是天生犯贱,敬酒不吃吃罚酒。”
官吏把漏斗塞到了海山的嘴里,然后拿起饭碗、菜盘,像倒泔水似的,把饭菜倒进海山的嘴里。海山双眼血红,额头青筋暴起,嘴里发出愤怒的呜呜声。
饭菜都倒完了,官吏洋洋得意,说道:“好了,把他松开吧。”
八个大汉松开了手,海山瞪着官吏,立刻张开嘴巴,噗的一声,把肚子里的饭菜全都吐了出来,喷了官吏一脸。
“王八蛋,你活腻歪了!”官吏怒不可遏,抓起一根铁棍,朝海山身上狠狠打去,连着打了十几棍。
张帅在旁边叫道:“够了,别打了。”
官吏怒气未消,擦了擦脸,说道:“大人,这些土贼皮糙肉厚,命硬着呢,打不死。”
李铁是个硬汉,他最佩服的也是硬汉,他看着倔强的海山,动了恻隐之心,说道:“他总这么不吃饭,不是个办法呀。”
官吏说道:“大人,这次灌完了饭菜之后,我把他的嘴封上,看他还怎么吐。”
石正峰摆了一下手,对那官吏说道:“你下去,让我来。”
石正峰走到了海山的面前,海山满脸都是倔强不屈的神情,恶狠狠地瞪着石正峰。
石正峰俯下身子,把手掌按在了海山的背上,海山甩动身子,想把石正峰的手掌甩开,但是,石正峰紧紧地按着海山的后背,就是不松手。
张帅、李铁他们看到海山的后背冒起了一股白气,海山的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海山不再挣扎了,而是扭着头,诧异地看着石正峰。
石正峰松开手掌,长出一口气,对海山说道:“我往你的体内输入了医疗真气,这样的话,你即使不吃不喝,也能活一个多月。”
张帅喜笑颜开,说道:“太好了,这土贼能撑到下个月初一不死,咱们就算是顺利地完成任务了,石头,还是你牛。”
海山怒视石正峰,猛地挣了一下锁链,想扑上去杀死石正峰。但是,这些锁链都是精铁打造,海山挣得手脚生疼也挣不开。
张帅说道:“石头,以后你每天都来给他输入医疗真气,保证他不饿死。”
“好的,”石正峰面无表情,应了一声。
张帅挥了一下手,说道:“走,咱们到别处看看去。”
张帅、石正峰他们走出了黑铁塔,继续在白虎大牢里巡视。白虎大牢并不大,很快他们就转了一圈,这时,夕阳落山,天快要黑了,官吏给张帅和石正峰、王胖子、李铁他们安排了住处。
张帅他们每个人都住着单间,高屋大厦,宽敞明亮。石正峰跟随张帅颠簸了一天,很是疲惫,躺在了床上,还没数十个数呢,就沉沉睡去。
石正峰这一觉睡得是酣畅淋漓,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才醒过来。仆役在外面敲了敲门,石正峰喊了一声:“进。”仆役推开房门,端着一个大餐盘走了进来。
“大人,这是您的早餐,请慢用,”仆役把餐盘放到了桌子上,里面摆着煎鸡蛋、肉粥、炸油条、热豆浆,还有小笼包、煎虾饺。
“这么丰盛,我一个人怎么吃得了呀,”石正峰惊叹道。
仆役笑道:“大人,您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石正峰说道:“我要是吃不了,岂不是浪费了。”
仆役说道:“伺候大人吃饭,这饭菜浪费了没关系,但是,要是不够吃的了,那可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石正峰挥了挥手,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仆役退了下去,石正峰吃完了早饭,出门去黑铁塔。他吃饱了,海山还饿着肚子呢。
石正峰钻进黑铁塔,走到了顶层,八个大汉正在那美滋滋地吃饭,见到石正峰,立刻起身行礼。
石正峰摆了一下手,说道:“不必多礼,海山昨晚怎么样?”
一个汉子说道:“自从关在这里之后,他一直是这副德性,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吭声。”
石正峰走到了海山的面前,海山睁开了眼睛,目露凶光,挣扎着,不想让石正峰给他输入医疗真气。
石正峰俯下身子,蹲在海山的面前,说道:“你要不让我给你输入医疗真气,你就自己吃饭。”
海山恶狠狠地瞪着石正峰,那副样子是在说,我不要你输入医疗真气,我也不吃饭。
石正峰撇了一下嘴,说道:“你这是铁了心要绝食,什么意思,想求一死呗?”
海山高傲地扬着头,没有理会石正峰。
石正峰说道:“我听说手脚被束缚住的人,不想活了可以咬舌自尽,要不你试试?”
海山瞪了石正峰一眼,还是没说话。
石正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些黑曜军朋友在外面策划怎么营救你,而我呢,受了朋友之托,要看住你。咱们之间在进行着一场较量,可是,这较量才刚刚开始,你就认输要死。你的那些黑曜军朋友要是知道了你是这样的懦夫,不知会作何感想。”
海山看着石正峰,内心翻江倒海似的闹了起来,问道:“你是什么人?”
石正峰说道:“我叫石头,是秦国人,司狱昊家帅是我的朋友。”
海山眼睛里的凶光黯淡下去,石正峰说道:“吃饭吧,我那医疗真气再管用,也没有吃饭管用,你要是饿死了,咱们这较量就没意思了。”
海山沉默了一会儿,闷声闷气地说道:“给我拿饭菜来。”
石正峰笑了一下,回身招呼那八个大汉,“把饭菜拿过来,海山先生要吃饭了。”
八个大汉很是惊讶,众人软硬兼施,海山死活就是不肯吃饭,石正峰说了几句话,三言两语就改变了海山绝食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