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上次到齐国,齐国的国君还姓姜,现在,齐国的国王姓田了,而且还换了一任国王。
当初,田政彪流放姜腾蛟,篡夺了齐国的政权,自称齐王,他灭了银印国宋国,还灭了几个莒国这样的铜印国,志得意满,趁着燕国内乱,还想灭掉燕国。
结果,燕王许奉堂励精图治,不仅把燕国境内的齐军都驱逐了,还命令大将乐延毅长驱直入,攻破了齐国国都临淄。田政彪仓皇出逃,被部下杀死。
田政彪死了之后,齐国军民拥立田政彪的堂弟田政丰为齐王,田政丰先是使出反间计,使许奉堂撤换乐延毅,然后又率领齐国军民,齐心协力,击退了燕军。
现在齐国稳定了,田政丰实施保境安民、休养生息的政策,已经看不到战争的痕迹了。
石正峰背着孙滨上了岸,来到清河县城,进入县城之后,石正峰四处打听,直奔药铺而来。中古世界没有医院,很多医生都是在药铺里坐诊。
石正峰来到了一家药铺,请医生查看一下孙滨的伤势,把孙滨的腿接上。
医生看着孙滨的伤腿,龇牙咧嘴,直皱眉头,说道:“两只膝盖已经完全碎掉了,接不上,接不上。”
石正峰央求医生,“求求你了,无论想什么办法,一定要把我兄弟的腿接上。”
医生说道:“膝盖碎成这个样子,除非是把神仙找来,否则谁也接不上这腿。”
石正峰不甘心,背着孙滨去其它药铺,结果把清河县城里所有的药铺都转遍了,所有的医生都看遍了,众口一词,都说孙滨的腿接不上了。
石正峰把孙滨放在路边,两个人倚着墙壁,坐着休息。
孙滨说道:“石头哥,你别白费力气了,我知道,我的腿是接不上了。”
石正峰说道:“这是个小县城,城里的医生都是一些庸医,等到了临淄,我请来名医,一定能把你的两条腿接上。”
孙滨说道:“石头哥,我现在就是个废人,我不想拖累你,你放下我走吧,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
石正峰瞪起了眼睛,很是生气,说道:“咱们俩从魏国一路逃到了这里,你怎么还说这种话?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拿你当兄弟,撇下兄弟自己走,这种事我做不到!”
听到“兄弟”这两个字,孙滨又想起了庞涓,心里阵阵作痛。
石正峰休息了一会儿,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这时他才想起来,他和孙滨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石正峰想要去买点吃的,伸手一摸,身无分文,只好问孙滨,“滨子,你身上有钱吗?”
孙滨把身上摸了一个遍,摇了摇头,两个大男人加在一起凑不出一个铜板来,竟然凄惨到了这个地步。
石正峰想了想,拿着龙渊剑,说道:“我去把这剑当了,换银子买几个包子。”
孙滨一把抓住了石正峰,说道:“石头哥,剑是武者的魂,怎么可以当了呢?”
石正峰看着龙渊剑,想起了赠剑给自己的傻强,心里也是舍不得。
石正峰说道:“滨子,你在这等着,我去弄点银子来。”
孙滨抓着石正峰的胳膊不松手,问道:“你要怎么弄银子?”
孙滨这句话把石正峰问住了,石正峰也在问自己,到哪去弄银子,怎么弄银子?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江湖不是书本里描述的那么绚丽,更多的时候,江湖是充满了无奈。
石正峰啥也没有,只有一身武艺,他想要去抢些银子,抢富人,不抢穷人。可是,他转念一想,抢了东西自己可就成了贼,那是一辈子都难以洗刷的污点。
不抢的话,他又怎么靠武艺来弄钱呢?去给人家当保镖?那需要时间,自己和孙滨的肚子可等不起。
绞尽脑汁,想来想去,石正峰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卖艺赚钱。虽然对于石正峰来说,在大街上卖艺,脸面上好像也不是太好看,但是,这起码是自食其力,比做贼要强得多。
石正峰说道:“滨子,咱们找个地方赚钱去。”
石正峰背起了孙滨,来到了一条人流密集、繁华热闹的大街上。石正峰放下孙滨,让孙滨倚着墙坐在地上,然后自己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舍下虚荣心,双手抱拳,叫嚷起来:
“南来北往的朋友们,在下是秦国人氏,诨名石头,和兄弟闯荡江湖,来到了齐国,不曾想遭遇强盗打劫,身上的钱财被劫掠一空,兄弟的双腿也被打断了。”
行人们听到石正峰在叫喊,很多人都停了下来,好奇地看着石正峰、孙滨。当石正峰说孙滨双腿被打断时,很多人凑到了孙滨的身边,瞪大了眼睛,盯着孙滨的双腿。
“哎,这两条腿好像真的是断了,不像是伪造的。”
“是啊,真断了,看着就疼。”
“嗨,现在这人活着真不容易,为了讨两个钱儿,能忍下心把自己的双腿打断。”......
齐国有很多乞丐,其中一些乞丐为了博取人们的同情心,会伪造成残疾的模样。时间长了,这些伪造的把戏被人们识破了,人们不愿意施舍了,有些乞丐就一咬牙一跺脚,开始自残。
甚至还有脏心烂肺之徒,拐骗儿童,把儿童弄残疾了,摆到大街上乞讨,得来的钱,到晚上全都落入那些禽兽不如的东西手里。
在华夏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乞讨已经成为了一个职业,其中的讲究五花八门。
石正峰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群,面露喜色,说道:“在下没什么本事,只懂得一点功夫,在贵宝地献丑了。朋友们要是觉得在下的功夫还行,就随便赏我们兄弟几个小钱,众人拾柴火焰高,我们兄弟在此谢谢朋友们了,祝朋友们大吉大利,财源广进。”
听说石正峰要卖艺讨钱,人群中就有几个人散去了。为了留住剩下的人,石正峰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上蹿下跳,铁拳飞脚。累得满头大汗。
人群之中,有人觉得无聊,又散去了,石正峰有些心急,自己这么卖力,怎么他们还不喜欢看呀?
石正峰加快了速度,整个人如同幻影一般,使出的招数令人们目不暇接,人群中有人喝彩,叫了一声:“好!”
这一声喝彩给了石正峰很大的鼓励,石正峰感觉身上平添了一股力气,精神抖擞,继续表演。
一通拳脚功夫打下来,石正峰累得气喘吁吁,伸出双手,说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们兄弟俩一天没吃饭了,还请朋友们接济接济。”
石正峰走到看客面前讨钱,那看客像避瘟神似的,连忙往后退,一个铜板也不肯给。石正峰有些尴尬,又向旁边的看客讨钱,旁边的看客早就躲开了。刚才,围得密密麻麻的人群,呼啦一下子就散开了,该走路的继续走路,该看热闹的继续看热闹,就是不肯给钱。
石正峰心急火燎,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堵着人们乞讨。一个领着孩子的妇女脸皮薄,给了石正峰两个铜板,还有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要面子,给了石正峰一个铜板。
石正峰辛辛苦苦就讨来三个铜板,也就够买一碗豆腐脑的。石正峰心想,这些人真是可恶,少那一个铜板你也穷不了,多那一个铜板你也富不了,怎么就不愿施舍出来,救人于危难之中呢?
石正峰、孙滨的饭钱全都指望在这些看客的身上,石正峰调整了一下情绪,又露出一张笑脸来,说道:“朋友们,我初来乍到,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爱看什么。这样吧,你们说想看什么,我就给你们表演什么,我没什么本事,就是有一膀子力气,今天就是累吐血了,我也要哄大家高兴,哄大家开心。”
看客们漠然地看着石正峰,没有人说话,石正峰拱手向四面八方的看客作揖,说道:“朋友们,想看什么表演,你们尽管说。”
看客当中有个地痞无赖,起哄似的,叫道:“我们要看胸口碎大石。”
石正峰说道:“好,找块大石头来,我这就碎给你们看。”
地痞无赖指着角落里,说道:“那有块大石头。”
石正峰风风火火,跑了过去,那大石头足足有二三百斤的分量,石正峰一只手就把大石头抓了起来,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了惊呼声。
石正峰一只手抓着大石头,放在了胸口,一只手高高扬起,叫道:“朋友们,千万别眨眼睛,胸口碎大石,这就来了!”
石正峰攥紧了拳头,一拳捶在了胸口上,胸前那块大石头顿时就碎成了一堆渣滓。
人们胸口碎大石都是倒在地上,把石板放在身上,同伴拎着大锤子去砸。石正峰这个胸口碎大石倒是痛快,站在那,一手抓着大石头,一手攥成拳头就捶。
石正峰笑呵呵地看着刚才喊话的地痞无赖,说道:“朋友,这表演还让您满意吧?”
地痞无赖抱着肩膀,点了点头,说道:“还行。”
石正峰伸出了手掌,说道:“那就请朋友赏我们兄弟俩几个吃饭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