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家有几百口子人,每天做出的饭菜能堆成山,那些厨子、小工、仆役,只要有一个人在厨房当差,三亲六故的家里都不用开火了,把甘家厨房当大食堂,随便吃,随便喝。
这是下人们占的一点小便宜,至于主子们,娘家来了,或是有朋友做客,厨房就得忙活起来,山珍海味、南北大菜,一样也不能少。
萧剑母亲身为姨娘,向仆役多要两份饭菜都不给,很明显,这厨子就是欺负人。
有一些人就喜欢在强者面前装狗,摇尾乞怜,在弱者面前扮狼,张牙舞爪。
萧剑母亲越是央求那仆役,那仆役的脾气越大,到最后,仆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走开走开,别在这妨碍我工作。”
仆役转身要走,萧剑母亲情急之下去抓仆役的手,结果,仆役用力一甩,把萧剑母亲甩了一个趔趄。
“娘!”萧剑猛地冲过去,扶住了母亲。
仆役大摇大摆地就要走,萧剑怒吼一声:“你给我站住!”
仆役停下来,打量着萧剑,说道:“呦,这不是八少爷嘛。”
萧剑怒气冲冲,攥着拳头,要去教训这个仆役,母亲在旁边拉着萧剑的胳膊,说道:“青儿,别打架,万事和为贵,和为贵。”
萧剑说道:“娘,他打我无所谓,但是,他对你无礼就是不行!”
萧剑能说出这番话,母亲很是感动,眼睛里闪起了泪光,说道:“青儿,你长大了,娘很高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娘也没受什么伤。”
仆役见萧剑母子俩在那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起来,便哼了一声,向厨房走去。
萧剑上前一把抓住了仆役,叫道:“你这贱奴才,我叫你停下来,你没听见吗?!”
仆役瞪着萧剑,恼怒道:“哎呀,你个傻子长能耐了,还敢跟我动手动脚的。”
“我打的就是你这欺主的恶奴!”萧剑一拳打向了仆役。
仆役不肯站在那挨打,和萧剑撕扯起来,厨房里的厨子、小工们闻声,全都跑了出来。
萧剑母亲拽着萧剑、仆役,冲旁边的厨子、小工们叫道:“你们快过来帮忙呀,把他们俩拉开。”
和萧剑打架的仆役叫李三,厨子、小工们都认得,他是主管厨房的王管家的外甥,而王管家的母亲是甘家大少爷的奶娘。
李三有大少爷这棵大树庇护,厨子、小工们自然要上去拉偏架,帮着李三,按住了萧剑。
他们死死地按着萧剑,嘴里还叫道:“哎呀,八少爷,消消火气,别打人,别打人,有话好好说。”
这些厨子、小工使出暗劲儿,在萧剑的身上掐来拧去,疼得萧剑满头大汗。萧剑想要直起身子,但是,厨子、小工们七手八脚,按着他,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动弹不得。
母亲看出来萧剑吃亏了,想上去救下萧剑,但是,厨子、小工们乱哄哄地围成了一圈,母亲根本就挤不进去。
儿是娘的心头肉,母亲急得直流眼泪,叫道:“别打我的青儿,别打我的青儿!”
厨子、小工们笑呵呵地说道:“姨娘,谁敢打八少爷呀,分明是八少爷要打李三,哎呀,八少爷力气真大,我们拦都拦不住。”
这些恶奴正戏弄萧剑开心呢,突然,石正峰走了过来,抓着这些恶奴,随手一甩,甩出十几米远,撞在墙上,摔在地上,一个个头昏眼花、叫苦不迭。
石正峰救下了萧剑,萧剑看着石正峰,委屈得流下了眼泪,说道:“石老,我是个废物,我连我娘都保护不了!”
石正峰拍了拍萧剑,安慰道:“别哭了,一群人渣,不要理会他们。”
这时,李三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石正峰,叫道:“你他妈是什么东西,敢在甘家撒野!”
石正峰用一记飞脚做出了回答,这一脚刚猛有力,正中李三的嘴巴,噗的一声,五六颗碎牙,混杂着血沫,从李三的嘴里喷了出来。
这时,大管家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问道:“这是怎么了?”
石正峰指着倒在地上的李三他们,说道:“这些奴才不懂规矩,我教育教育他们。”
“你是谁?!”大管家厉声喝问石正峰。
萧剑收起了眼泪,在旁边说道:“他是我的朋友。”
大管家心里冷笑,想着,这傻子还会交朋友了?鱼找鱼,虾找虾,他交的这朋友准保也是个傻朋友。
这时,李三爬到了大管家的身边,捂着血流不止的嘴巴,口齿不清,说道:“舅舅......他打我,打我......”
打狗还得看主人,大管家见自己的外甥被人打成这副惨状,勃然大怒,叫道:“谁打的李三?!”
石正峰翘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打的。”
大管家见石正峰虎背熊腰的,没敢上前和石正峰动手,叫道:“你等着!”
大管家转身吩咐一个仆役,“去,把武队长叫来!”
甘家在家里养了一支卫队,负责看家护院,这支卫队的队长就是武队长。
萧剑母亲见大管家派人去叫武队长,意识到事情闹大了,想要向大管家道歉,息事宁人。萧剑母亲在甘家这些年,无论遇到了什么事,大事小事,只有一个字“忍”。
萧剑说道:“娘,这件事错不在我们,我们不能给他道歉。”
母亲说道:“别管谁的错,道个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萧剑情绪激动,说道:“娘,这些年来,你就是因为太懦弱了,这些恶奴才敢肆无忌惮地欺负你!”
萧剑的话在理,母亲低着头,不说话了。
石正峰在旁边说道:“伯母,凡事都要讲一个‘理’字,咱们问心无愧,占着理,这事就是掰扯到天子那里去,咱们也不用怕。”
武队长和厨房大管家是蛇鼠一窝,在共同利益的驱使下,两个人好得就差穿一条裤子了。武队长听说大管家叫自己过去一趟,立刻带着几个护卫,提着棍棒,气势汹汹,赶了过去。
“怎么回事?”武队长扫视一番,见在场没有一个人比他有分量,便摆出了牛气哄哄的架势,走起路来都横着走。
大管家指着石正峰,对武队长说道:“老武,这小子不知是哪里逃来的江洋大盗,闯入宅院,还出手伤人,你和弟兄们赶快把他拿下。”
武队长挥了一下手,命令护卫们,“把这个大胆狂徒给我拿下。”
护卫们提着棍棒上前,萧剑母子俩站在了石正峰的身前,母亲说道:“武队长,这是误会。”萧剑叫道:“是李三他们先动的手,要抓也该抓李三。”
武队长一脸的傲慢,说道:“孙姨娘,八少爷,我在履行护卫队的职责,请你们俩让到一边去,要不然误伤了你们俩,我可就不好意思了。”
护卫们很是粗暴,推开了萧剑母子,伸手就去抓石正峰。
石正峰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迅如疾风,快似闪电,挥出了拳头,打向了那些护卫。那些护卫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噼里啪啦就挨了一顿打,倒在地上直叫唤。
武队长怒了,拔出了钢刀,叫道:“你找死!”
武队长一刀砍向了石正峰的脑袋,石正峰一脚踢出去,踢在了武队长的手腕上。咔嚓一声,武队长被踢得粉碎性骨折,同时,手里的钢刀打着转,飞了出去。
钢刀飞出几十米,坠向了地面,地面传来了一声叫喊:“是谁?!”
过了一会儿,一群武者簇拥着两个人走了过来,这两个人一个是六十多岁的老者,一个是四十出头的中年人。
老者就是甘家家主甘隆基,中年人则是丞相黄襄。
武队长、大管家和护卫、厨子、杂役们,见了甘隆基,全都诚惶诚恐,跪拜在地。萧剑母子也畏缩着,向甘隆基行了一个礼,只有石正峰,泰然自若地站在那里。
甘隆基一双眼睛很是犀利,在石正峰身上扫了扫,问道:“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武队长刚要说话,石正峰就说道:“厨房的杂役欺辱孙姨娘,八少爷看不过去,和杂役理论起来,杂役们仗着人多势众,打了八少爷。我是八少爷的朋友,我看不过去,就帮八少爷教训这些恶奴。恶奴还不认错,跑去找来了这些护卫,这些护卫和恶奴们蛇鼠一窝,对我动刀子,被我打了。”
甘隆基的目光中露出一丝诧异,看着石正峰,问道:“你一个人打倒了这么多人?”
石正峰一脸的风轻云淡,点了点头,“对的。”
甘隆基重新打量起石正峰,问萧剑,“这是你的朋友?”
萧剑从小就怕甘隆基,结结巴巴,说道:“是......是......”
这时,黄襄迈步走了过来,看着石正峰,说道:“我认得你,你不是在宫里当侍卫的吗?”
石正峰说道:“不当了,我想过自由一点的生活。”
黄襄露出了微笑,说道:“好小子,有个性。”
甘隆基正发愁,不知该怎么处置这件事,黄襄对石正峰说道:“小子,到我的丞相府来吧,金钱美女,一样也少不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