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文炳、彭彪他们带了五十多个兵丁,而石正峰叫来的骑兵足足有五百多人,哗啦啦,五百铁骑排山倒海一般,席卷而来,给彭文炳、彭彪他们来了一个反包围。
率领这群骑兵的人是马汉,马汉凶神恶煞似的,握着一根铁棍,指着彭文炳、彭彪他们,叫道:“都给我把武器放下!”
马汉手下这些骑兵都是峰军铁骑,不仅人数众多,而且身经百战,异常凶悍,彭文炳、彭彪带来的那些兵丁,只会欺负欺负老百姓,和峰军铁骑相比,十足的一群弱鸡。
兵丁们刚才还气焰嚣张,现在吓得瑟瑟发抖,听见马汉怒吼,让他们放下兵器,他们一点也没犹豫,纷纷扔掉了手里的兵器。
“跪下!”马汉像吃人的老虎似的,又是一声怒吼。
兵丁们噗通噗通,全都跪了下来,只剩下彭文炳、彭彪父子还站在那,呆若木鸡。彭文炳、彭彪想不明白,这石正峰到底是什么人?
马汉看见彭文炳、彭彪站在那没有跪下,抡着铁棍,指着他们俩,叫道:“你们俩聋了吗,没听到我的话?跪下!”
彭彪被马汉吼得浑身瘫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彭文炳很是恼火,拽着这个不争气的胖儿子,叫道:“彪儿,你爷爷是马邑太守,你怕什么,给我站起来!”
彭彪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他现在已经被马汉和他手下的铁骑吓瘫了,根本就站不起来,彭文炳拽了几下,累得满头大汗,也没拽动。
彭彪这一身肥肉,拽起来还真费劲。
彭文炳喘了几口气,瞪着马汉、石正峰他们,心想,他们到底是什么人?骑着马,拿着兵器,看样子还打过仗,这些人......我知道了,马匪,他们一定是马匪!
在边塞一带,除了匈奴人,还活跃着一些由华夏人组成的马匪,这些马匪劫掠商队、抢夺府库,只是他们人数不多,危害也不是太大,很少有人提及他们。
确认了石正峰、马汉他们的身份,彭文炳立刻有了底气,叫道:“你们这些马匪不要太嚣张,你们敢动我们一根毫毛,我爹爹定然会率领马邑城中两万精兵,把你们杀个干干净净。”
石正峰说道:“马邑城里连捕快、衙役、狱卒加在一起,还不到两千人,你说的两万精兵是从哪来的?”
彭文炳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这马匪挺了解马邑的情况,不好糊弄呀。
彭文炳想了想,说道:“小子,你没有听说吗,赵家主派石正峰将军率领一万峰军,已经赶到了马邑。”
石正峰挑了一下眉毛,看着彭文炳,问道:“你认识石正峰?”
彭文炳见自己“拉虎皮,扯大旗”这招见效了,洋洋得意,说道:“那当然了,我和石正峰将军可是过命的交情,昨天我们还在一起喝酒了,看到没有,这把剑就是石将军送给我的。
“石将军说了,文炳兄,哪个王八蛋要是敢跟你得瑟,你就拿着这把剑杀了他。杀不了他,你就来找我,我大手一挥,命令峰军将士们出击,灭他全家!”
彭文炳声情并茂,表演了一番,左右看了看,效果好像不是太理想。石正峰、马汉他们一点畏惧的意思也没有,盯着他,脸上好像还带着嘲讽的神情。
彭文炳心想,这些王八蛋是不相信我呀,于是,彭文炳恼羞成怒,叫道:“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马匪,我好心好意给你们留一条活路,你们不走,非要逼我叫来石将军,杀你们全家吗?”
石正峰问彭文炳,“石正峰长什么样,你给我们说说呗。”
马汉和周围的峰军骑兵们忍不住了,看着彭文炳那副小丑模样,发出了笑声,这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狂野。
彭文炳很是尴尬,满头大汗,但是,他还强撑着,叫道:“闭嘴,你们嘲笑我可以,但是不许嘲笑石将军,石将军是我的结拜兄弟,谁敢嘲笑我的结拜兄弟,我和他拼命!”
石正峰摆了一下手,示意马汉他们收敛一下,不要笑了。
石正峰走到了彭文炳的面前,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彭文炳,“你说我是谁?”
彭文炳皱起了眉头,盯着石正峰,心想,难道他是石正峰?不过,很快彭文炳就否定了这个想法,石正峰可是峰军的统帅,手下管着好几万人,怎么可能就带着这么几个随从、穿得这么破烂,到一座小茶棚里喝茶?这小子充其量就是个马匪头子,哎呀呀,今天真是遇到对手了,我能演戏,他比我还能演?
彭文炳挺起了胸膛,抱着肩膀,瞟着石正峰,说道:“你不会要告诉我,你就是石正峰吧?”
石正峰挠了挠头,说道:“被你这么一说,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了。”
“哈哈哈......”彭文炳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很是夸张。
笑了一阵之后,彭文炳指着石正峰,说道:“戏演得好,你要是去洛阳演戏,准保是个角儿。”
石正峰伸手一把抓住了彭文炳,彭文炳像是触电似的,吓得浑身一颤,叫道:“你要干什么?!”
石正峰说道:“你说石正峰现在在马邑,咱们就去马邑,找石正峰问一问,你是不是他的结拜兄弟。”
“你要带我去马邑?”彭文炳皱着眉头,看着石正峰。
石正峰说道:“是啊。”
彭彪在旁边站了起来,欣喜若狂,叫道:“好啊好啊,咱们现在就去马邑。”
彭彪心想,马邑是爷爷的地盘,到了马邑,是虎你得卧着,是龙你得盘着。
彭文炳毕竟活了半辈子,头脑没有彭彪那么简单,他在想,石正峰到底在耍弄什么阴谋诡计?如果他是马匪,在这里杀了自己,或是痛打自己一顿,今天这件事不就结了吗,还闹腾什么呀?如果他不是马匪......不可能,他就是马匪!
彭文炳心想,甭管石正峰打的是什么算盘,到了马邑就没人动得了自己。
彭文炳冲着石正峰叫道:“好,咱们现在就去马邑找石将军!”
石正峰把彭文炳、彭彪还有那些兵丁的马都没收了,彭文炳、彭彪和兵丁们步行,由峰军骑兵驱赶着,向马邑城方向行去。
走着走着,彭文炳、彭彪父子走得双脚生疼,叫苦不迭,彭彪冲着旁边的峰军骑兵说道:“我走不动了,我要骑马。”
“闭嘴!”峰军骑兵瞪起了眼睛,那副样子仿佛是在告诉彭彪,小子,再不老实,我一刀劈了你!
彭彪很是委屈,对彭文炳说道:“爹,咱们什么时候能走到马邑呀?”
彭文炳安慰着胖儿子,“再忍一忍,再忍一忍,马上就要到马邑了。”
彭文炳抬头一看,马邑城已经出现在眼前,彭文炳恨不得肋生双翼,立刻飞回马邑城里。
突然,彭彪在旁边很是激动,抓着彭文炳的胳膊,叫道:“爹,你看你看,是爷爷!”
彭文炳仔细一看,一队人马迎面跑了过来,其中一个人正是马邑太守彭博大。
彭文炳、彭彪父子俩遭受的所有屈辱,一下子全都释放出来了,热泪盈眶。父子俩拼了命地朝彭博大冲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叫嚷着:“爹爹,爷爷!”
彭博大最是疼爱他这一对儿孙,但是,今天他却有些反常,只是瞟了儿孙一眼,然后直视前方,继续策马狂奔。
“爷爷!”彭彪张开双臂,想要和亲爱的爷爷来个拥抱,但是,彭博大就像没看到他似的,直接从他身边冲了过去。
彭彪和彭文炳都呆若木鸡,看着彭博大骑着马,冲到了石正峰的面前,翻身下马,向石正峰行了一个大礼,说道:“卑职彭博大,见过石将军。”
石正峰率领峰军赶到长城的时候,彭博大带着马邑各级官员夹道欢迎,他认得石正峰。本来那天彭博大想带着彭文炳、彭彪一起去的,但是,彭文炳、彭彪觉得没意思,有那时间还不如去吃喝玩乐,所以,搞得他们爷俩儿有眼不识泰山。
彭博大给石正峰跪下了,管石正峰叫“石将军”,彭文炳僵立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彭彪却是傻乎乎地跑了过去,叫道:“爷爷,他不是什么将军,他是马匪。”
彭博大瞪了彭彪一眼,叫道:“混账,见了石将军还不行礼?”
彭彪指着石正峰,说道:“爷爷,你被他骗了,他真的是个马匪。”
迎接石正峰那天,彭博大和石正峰面对面聊了很长时间,彭博大岂会认不出谁是石正峰?
彭博大看着彭彪,心想,我彭博大一世英名,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傻孙子?
彭博大越想越生气,抡着巴掌,上去打了彭彪一记耳光,叫道:“快跪下!”
石正峰在旁边摆了摆手,说道:“彭太守,算了算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对他还得以教育为主。”
彭彪捂着红肿的脸颊,恶狠狠地瞪着石正峰,叫道:“用不着你在这装好人!”
彭博大在旁边简直要气疯了,看着彭彪,心想,你小子脖子上顶的是尿壶吗,这么点眼力见儿也没有吗,看不清现在的形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