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若寺,定是妖魔鬼怪藏身之处。”
徐三爷眉头微皱,
“等本官理清县中要事,再去铲除那方邪寺。”
他也不是傻子,本来临平县衙役就剩下一群混吃等死的老弱病残,又加之黑虎卫那群人根本就暗中保护,护卫们心知肚明就是不和徐三爷说。
徐三爷眼里这县中的事就是混乱一片,力量薄弱,这时间根本没那闲工夫去招惹旁的事情。
黑虎卫的主要职责是保护下一辈排行第八的小姐,徐三爷的独生女徐明珠。
徐明珠,徐家的掌上明珠,传言因其脾气效徐老爷子的年轻时候,嗜好武学成狂,老爷子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孙女。
这次徐明珠借着父亲赴任临平县终于离开了徐国公府,以侍奉母亲的名义出了京师。
心心念念念地就是要和各大高手切磋,谁说女子不如男?她,徐明珠可是要成为天下第一高手的人。
“此时暂且打住,都下去做事,放心,本官在这里,妖邪安敢来放肆。”
听着徐三爷的保证之语,仆人们这才稍稍放松了些,依令下去各个房间院落打扫卫生去了,董师爷也收拾好心情,重新伺候在徐三爷身侧。
“吴少侠,既是兰若寺不远,为何不请令师燕神捕来府上一叙,刑部的陈大人可时常念着他呢。”
徐三爷说的委婉,刑部陈老大人可是跳脚大骂燕赤霞。
当初陈老大人一力支持燕赤霞竞争刑部貔貅众的头领,正有些眉目,没料到燕赤霞突然就不告而去,朝野上下哗然,陈大人弄的很尴尬。
“算了吧,燕赤霞他镇压的正是兰若寺中的妖魔。何况他已经厌恶了官场中的是是非非,不会回来的。”
骨子里吴迪前世也是不喜欢公职人员,并非讨厌公务员,而是其中某些人自己的定位有问题。
俯首甘为孺子牛,这句话简单,又有谁能做到呢?
“既然如此,就不勉强燕神捕。”
徐三爷自认文人,做不出礼贤下士,再说,礼贤下士,礼的还是智谋之才。
燕神捕说的好听,还不是武夫一个。
“徐大人,在下昨夜一夜未睡,有些疲倦,先行告辞了。”
吴迪一拱手,做了一个电影中看过的抱拳的姿势。
“当然,吴少侠,请便。”
“小环!小环?”
徐三爷喊了两句发现人不在,有些恼火,
“这丫头,被明珠惯的不像样子。”
随手指了一旁先前端茶倒水的丫鬟,又吩咐道。
“去,带吴少侠回客房歇息。”
不知名的丫鬟道了句,
“喏!”,
吴迪心头窃喜,总算来个正常人,那碎嘴的小环不在正好,省的被引去莫名其妙的地方。
这次的不知名的丫鬟,没有小环的活泼可爱,只是严守着仆人的缄默,一路穿过假山庭院,只有淡淡的脚步声。
吴迪没有觉得无聊,或许经历过命悬一线的惊涛骇浪,踏实无言的生活才是一种理想的感动。
“吱呀!”
客房木门上的木质转轴随着推开,磨冽出一些声响。
床榻上的棉被早已经换了新的,床单也被捋的整整齐齐,整个房间的摆设简单而整洁。
掀开被子直接钻了进去,几下甩下鞋子,吴迪直接放松精神,不去想这些那些。
“谢谢!”
正理好吴迪的鞋子,规矩地摆放床沿前的丫鬟身躯一抖,不做声响地轻轻推开房门离开,轻声说了句。
“不客气。”
浮云寺中,
青衣僧人拦着闻声而来的众僧侣,
“各位师兄们,师尊正在内除妖,为了各位师兄的安全,还是回避为好。”
仿佛迎合着他的话,大雄宝殿之中传来嘶吼刀兵之声,众僧侣皆是面面相觑。
“这刀兵之声...罢了,师尊他从来就只是拿慧龙你当浮云寺的真传弟子。”
为首的清秀僧人同样一身青色僧袍,是浮云寺中的大师兄,法号慧秀。
浮云寺里的僧侣大多是贫困穷苦的人家送来,或者干脆就是孤儿。
从半大的小子在浮云寺长成大小伙,传授武艺经文,所以这帮家伙大多知道感恩,对得师尊青眼有加的慧龙有些嫉妒,也没旁的什么心思。
听着慧秀的抱怨,慧龙撇撇嘴,
“真传个鬼哦,天天让我背诵经文,《法华经》、《金刚经》、《阿弥陀经》、《药师经》,
还有《楞严咒》、《大悲咒》,不像跟你们一样,至少练了一手武艺。”
“师尊他最强的可不是什么武艺。”
慧秀眼眸中的野望一闪而过,他见识过,见识过师尊的神通,这才是浮云寺的最大传承吧。
“走吧,既是师尊的意思,诸位师弟不必惊慌,各归自房吧。”
慧秀在这批僧侣中入门最早,法心传的小罗汉功和烧身棍法又练得最强,时常指点其他人练武。
总共也就二十来名僧人,纷纷点头,漠然地回返,
慧秀同慧龙和颜悦色地道。
“师弟,师傅若是有何吩咐,我必定立刻率领众师弟前来,不说帮忙,也可帮师傅做些粗使活。”
慧龙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虽说他的性格大大咧咧,但作为一个独自存活十几年的小偷,他还是看得穿师兄的意思。
“放心,师兄的孝心,我会转达给师傅的。”
“那师兄就告辞了。”
等慧秀转过几个走廊,两名等候的弟子凑上来搭话。
“师兄,师傅那边怎么样。”“是不是那小子不领情!师傅怎么就那么偏袒于他。”
“不可妄议师尊!”
慧秀脸色一板,从庙中的庭院穿过,雨滴被风吹的打在脸上,片刻又阴郁地沉声叹气。
“师弟啊师弟,你到底哪点比我强啊!”
大雄宝殿中,两人高的铜制香炉已经被掀翻,炉灰散落了一地。
一头硕大的黑色的水牛浑身上下都是伤口的倒毙,王九的左手臂扭曲的不成样子,一名黑虎卫面色狰狞,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
三名存活的黑虎卫也是身上有血迹,倚在墙角,嘴角都是血沫。
只有梅姨的裙角有点点血滴浸染,像一朵朵红梅花,下颚上有汗迹,呼吸急促,显然经过了一场艰难的大战。
王九一边咬牙将破布绑好被巨力掰断的手臂,一边愤恨地吼道。
“无论那小子逃到哪里,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他似乎恢复了功力,杀他也并没那么容易,何况别忘了你们的任务。
这次斩杀牛妖就算是为小姐扫除隐患,吴迪眼下并不是威胁。”
虽然被摆了一道,梅姨仍然恪守本职,这也是早些年在府中养成的好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