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这广告牌砸下来，实在是太突然了，没有任何征兆。
当李动和陈丽抬头时，那广告牌已经近在咫尺了。
这广告牌掉落的位置，无比精准，就好像是对着陈丽砸的一样。并且边缘处正好落在李动和陈丽牵手的地方。
猝不及防之下，以李动的反应力，甚至连推开陈丽的时间都没有。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广告牌就这样砸在陈丽身上，从李动身边擦身而过。
李动只有本能的拉过陈丽的手，想把陈丽拉过来。
但一切都太晚了……
陈丽的手已经被广告牌砸断，整个身子都已经砸扁，被广告牌压在底下。
李动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手上拿着陈丽的半截手臂，看着身下一滩无尽的鲜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动疯狂的抬起广告牌，那本来无比沉重的广告牌，居然被疯狂的李动就这样给抬起来，然后掷到一边。
李动抱着已经血肉模糊的陈丽，嚎啕大哭着。
“为什么啊啊啊啊！”
“老天啊！我是造了什么孽啊，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有本事冲我来啊！！”
“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小丽，为什么啊！！！”
李动发出最凄厉的惨叫声。
他疯了、他发狂了、他彻底崩溃了。
前一秒还是天堂，人生最幸福的时刻。
后一秒却是地狱，人生最绝望的深渊。
这无比巨大落差，任何人遇到都会发狂，都会崩溃！
……
“怎么会这样……”
在一旁目睹这一切的惨剧发生的王烁，此时也是心神剧烈震荡。
刚发生的一切，就像他自己亲身经历一样，就发生在他身边。
在围观模式下，他除了不能跟世界产生交互外，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所以，此时王烁也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结局。
“明明他们两人都已经互相表白，可以在一起，为什么要给他们这样的结局？
“这都是什么狗屁命运啊！”王烁非常的生气说道。
妮卡则叹息道：“这就是因果规律束缚的力量，世界线收束效应的结果，用你们的话说，这就是命运。
“李动没能找到世界线收束的真正源【因】，所以他就没能改变世界线收束的结【果】。”
“我们回溯事务所就是这样要在不停回溯中，跟因果律作战么……”王烁有所领悟道。
“是的，挑战命运，一向是我们回溯事务所，乃至人生回溯局的使命，所以我们一直跟命运裁决所不对付。”
妮卡说到这里，看了下周围继续说道：“服药者已经崩溃，围观模式即将结束，店长，我们即将返回原时间点了，请做好准备。”
在妮卡话音落下，王烁感觉周围一切景象开始快进。
他变得不能移动，而是跟随着李动的视角，在快速观看着这个世界。
同时，王烁看到光屏上的世界线变动率，在陈丽死亡一瞬间，变成1.009%。
紧接着，一切如同走马观花一样，时间飞速前进着。
王烁看到李动如同疯子一样，阻止任何人从他怀里拿走陈丽。
最后李动哭到声嘶力竭，哭到晕倒，哭到眼泪都干了。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医院出来的，他比上一个世界线的状态更糟糕，宛若丧尸一样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然后他突然想起了回溯事务所。
这个能让他重来一次的神奇地方。
于是李动发疯似的跑到七号大街，来到他记忆中那根大管子所在。
然而这一次，他什么都没看到，七号大街依然是那副破落的样子，所有建筑都是那么的正常，绝对没有那根高耸如烟囱的大管子。
妮卡在飞速前进的时间轴里解释道：“我们还没从围观模式中彻底解除，所以他是看不到回溯事务所的所在。”
于是李动就这样在他记忆中大管子所在的位置前坐了下来，就这样坐了一个晚上。
天亮之后，时间来到4月1日早上7点07分。
定格的世界线变动率，从1.009%，马上上升为1.011%。
因为王烁在这个时间点，进行了第一次回溯。
在围观模式中的王烁，他看到的飞快转动的景象中，出现了另外一个自己的身影。
他看着另外一个自己，重复进行他之前在1.031%世界线3里重复做过的行为。
随后，世界线变动率随着时间推移，不停的上升，发生变化。
而李动，则就这样又坐了一个早上，没有挪动一丝一毫，他就像是彻底失去魂儿一样，眼中都没有了光彩，他只知道自己要在这里等待，等待那根大管子的出现。
……
终于飞速前进的时间，来到了2020年4月1日12点50分。
也就是李动吃下后悔药的那一刻。
在时间来到这一刻的瞬间，王烁感觉自己从那快进状态中解除了，一瞬间他重新回到了回溯事务所的大厅里。
然后他看到那个‘另外一个自己’正站在大厅中，随后王烁视野中的‘另外一个自己’在不停放大着，瞬间王烁‘自己’意识，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这时候，他还保持着李动吃下后悔药那瞬间的动作和表情。
然后一切重新恢复正常，时间也正常流动了起来。
“我们回来了？”王烁看着自己不再半透明的身躯，不由问道。
“嗯，我们已经从围观模式中解除了，回到了正常时间轴上了。”妮卡回道。
“刚才我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吗？不是幻觉？”王烁一想到那些画面，仍然有些心悸。
“这一点，店长你看看世界线变动率就知道了。”
妮卡弹出一个光屏，上面显示着当前世界线变动率为1.033%。
然后妮卡解释道：“之前，李动吃下后悔药前，世界线变动率是1.031%，而现在世界线变动率是1.033%。”
王烁听完，点了点头说道：“世界线变动率是1.031%，这条世界线里，陈丽是死于抢劫之中，死亡时间是3月31日晚上18点22分。
“而在1.033%的世界线里，陈丽是被广告牌砸死的，死亡时间是3月31日13点39分。
“所以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线里，李动已经吃过一次后悔药，回到了过去，做出不同选择，提前跟陈丽表白。但最终陈丽却摆脱不了死亡的命运，依然惨死在李动面前？”
王烁越说越觉得有些肝疼，这还真是一次糟糕的回溯。
“是的店长，您说的完全正确。”妮卡斜斜点头赞同道。
“好吧，那现在问题来了，顾客又找上门了，现在要怎么办？还继续卖后悔药给他吗？”王烁看着光屏里，正静坐在门外的李动，内心隐隐作痛。
妮卡摇了摇头道：“每个人，都只能吃1次后悔药，不能多吃。
“现在有两个办法”
妮卡这时候伸出两个手指
“1、由我出面，消去其关于回溯事务所的任何记忆，然后我会将其妥善安置。”
“2、以店长您的权限，对其进行售后服务。使用上帝模式进行回溯，亲自帮李动超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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