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兮颜憋着一口气心急如焚的从教室里跑出来,气息吁吁的停在一个路口。
往左还是往右?
娱乐室到底在哪里?
路过的学生看到奇怪的一幕,身穿校服的小学妹满脸焦急的站在路口,眼泪把胸前的校服都染湿了还不自知,无助的样子让人于心不忍。
“学妹,你不要哭了。”
一道询问声出现在程兮颜的耳中,她眼中泛起光亮猛地回头,抓住比她高半个身子的男孩子迫不及待询问:“你知不知道娱乐室啊?你知不知道娱乐室在哪里?”
手臂突然被抓住把程新闻吓得够呛,责怪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眼前的小学妹就扯着他的胳膊嘴里不停的询问“娱乐室在哪里?”。
好吧!谁让他心软,见不得人哭,程新闻叹了口气就把娱乐室的路线说了一边。
有了人指路,程兮颜迫不及待按照路线飞奔而去。程新闻有些好笑,这个学妹太着急,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人就跑了。
念头刚落,突然远远传来模糊不清的“谢谢”两个字,程新闻这回是真的笑了。
娱乐室离这里可不是拐个弯就能到得了的。
前面路口右拐,第二个路口左拐,再左拐,然后从右边的休闲区左拐进去直走第七个门。
刚才他的语速并不慢,小学妹这么着急也不知道听清楚了没有,程新闻一边走一边小声念叨:小学妹,祝你好运!
只是程新闻同学,你如果收起“看戏”的神态,会更有诚意一点。
一心往娱乐室奔跑的程兮颜并不知道她已经被人“祝福”了一回。
程新闻同学注定要失望,被他祝福的对象虽然是个五岁娃娃,但却是一个拥有成熟思维的五岁娃娃,哪怕他语速说的再快,对程兮颜来说没有差别。
左拐,第七个门。程兮颜呼吸急促满头大汗的站在第七个门口站定,脚步突然就挪不动了。
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让一下,让一下。”
蜂拥而出的学生将程兮颜撞倒一边,清一色校服晃得她眼花。
直到其他同学大声呼喊“上课了”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上课的时间又到了。
很快整个休闲区的学生走的一干二净,程兮颜抬头看着天花板,一滴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来。
老天爷,求您保佑!
不再犹豫,程兮颜一脚迈进娱乐室直奔挂在墙壁上的显示屏。
最后离开娱乐室的学生很细心,走的时候都不忘记关了投影机。
程兮颜深呼了一口气,对着按钮摁下去,漆黑的显示屏像被突然打开的灯光一般,亮的刺眼。
程兮颜呆呆看着显示屏上面的字,所有声音反复都被隔绝在外,同赵雅姿和程新语相处的画面不断在脑海里回放。
“啊……”程兮颜抱头尖叫一声跑了出去。
身后,显示屏里的内容还在继续播报,“最新报道,经查实死者名为赵雅姿,五岁幼童为死者赵雅姿的儿子程新语……”
被尖叫声吸引过来的保安只来得及见到一个幼小奔跑的背影,便被娱乐室播放的声音吸引,望着显示屏上面的内容,年老的保安暗自摇头叹息,仔细你还能听到他的喃喃自语声:可惜了这么好的孩子,多优秀,多招人疼。
程阁镇,A区,1栋,程家历代族长居住之地。
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良久,坐在主位的程建国缓缓睁眼,沧桑的目光中带着千山万水的伤痛,整个人好像又老了几岁,连带着背脊都压下去几分。
程家的幼苗折断一颗就少了一课。他是罪人啊!
“建国,苍松的这个提议不妥,发生这种事我们大家都不想,但是益鲁媳妇和新语是因为惩罚才到的徽州,如今哪怕就是要埋也该埋在徽州。”程建甲略微颤抖的声音打破一室寂静。
瞬间,好几道视线落在程苍松身上。
程苍松坐在椅子上拉拢着眉眼,看不清神色,说话的语气也是淡淡的:“建甲大伯,话不能这么说,既然您都喊“益鲁媳妇”那相信您没有忘记益鲁是因为什么去的,不让埋程阁镇后上的福寿园难道要让他们夫妻分离吗?我们程家祖祖辈辈可没有这个规矩。”
程建甲手中的拐杖用力往地上一敲,浑浊的眼珠瞪着程苍松狠骂:“程苍松,你给我住口,这里最没有资格说话的就是你,你不要忘了益鲁媳妇和新语是因为什么才招了这场横祸,要不是你那个道德败坏,不知廉耻的女儿,她们两母子会落得横死的下场吗?”
“建甲大伯你这话又说错了,我程苍松这辈子只有三个儿子,唯一的一个女儿早就在八年前死了。”程苍松面不改色语气平平的回道,脸上看不出有丝毫怒意。
程建甲却没有这么平和,眼珠子本来就是瞪着程苍松的,再一气,气的眼珠子鼓出来,再配上干瘪的脸,雪白的头发,瞧着着实有些恐怖。
很显然程建甲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形象已经吓坏了花花草草,只听他冷哼一声,继续说道:“要死早就该死了,早死了就不会祸害别人,可怜新语那孩子这么优秀,就这么白白给祸害……”
说话声被一道清脆的破碎音打断,程建甲不满的看了眼满地的碎玻璃渣收起喋喋不休的嘴巴。
程苍松的手慢慢捏成拳头,手背的青筋清晰可见,由此可见这是何等的忍耐性。
书房内又恢复刚才的死一般的沉寂,甚至还多了一丝烟硝味。
程建国的视线在每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把所有情绪都掩入眼底,冷淡的说:“诸位说够了没有?”
书房内依旧一片沉寂。
“既然都说完了那就听我说,益鲁媳妇和新语葬在福寿园,这件事就这么拍板了。”
说完后程建国把目光放在程苍松身上:“苍松,你这段时间就在家好好休息,研究院这边我会安排好人看着,这样的安排你有没有意见?”
程苍松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两鬓斑白的痕迹让人憔悴,他缓缓睁开眼睛说:“没有意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