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拿过来的是一堆刺绣用品,木夕颜从里面挑挑拣拣,熟练的装置好。
不一会,乱七八糟的一堆在白家母女眼里变了样。
简约又不失古意的绣棚,品色繁多的绣线按照颜色深浅归类好,绚丽又不缭乱,让人眼前一亮。
最特别的是女孩整理这些东西时那如云流水般的动作和散发出静娴气质,这是需要日积月累,才能沉淀出的一种气度。
只这一手,白馨儿就可以很肯定,端坐在绣棚前的女孩,绣技绝对高于余将军家的绣技。
木夕颜捻起一根针,抬头看着白馨儿问:“夫人,你喜欢什么哪一种绣法?”
白馨儿黛眉微微一挑,反问道:“你最拿手的是什么绣法?”
木夕颜低头,羞涩的说:“奶奶说我每一种绣法都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潜意思就是没有我不擅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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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馨儿定晴看了她一眼,木夕颜清澈的眼里始终洋溢着自信。
这个世界的刺绣早就已经失了传承,宁靖远当初费尽心思给她找来的绣谱基本只停留于完整的阶段,至于那些绝迹,是真的绝迹了,譬如双面绣。
宁靖远找了一年多都没有找到双面绣的绣谱,若不是这个世界上存在一两件双面绣的作品,双面绣也只是一个传说。
这也是为什么白馨儿在知道她会双面绣的时候这么惊讶。
别看白馨儿听她说会双面绣后表现的好像很亲切,其实白馨儿不信她真的会双面绣,只是从白母那里看到她的刺绣作品,觉得她的绣技还能入她的眼,才有她站在这里的机会。
“那个千丝,不都说双面绣好看吗?那就绣那个双面绣吧。”白母指着绣棚,欢悦的说道。
白母说的轻松,木夕颜头也点的爽快,屋内很快就陷入一片沉闷。
木夕颜低着头,专注的盯着绣棚,只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她的手指纤细修长,上下翻动,灵泛的跟绕缠花似的,往往一针下去都没看到冒头,另一只手翘着兰花指往绣棚一拉,空中明亮的绣线一闪,还不等看清绣线的颜色,一眨眼,绣线已全跟末入,看的白家母女眼花缭乱。
白馨儿盯着看了一会,只觉得眼前重影叠叠,便起身走开。
白母的眼力比白馨儿更加不如,早就看的两眼昏发,视线早已经从木夕颜身上移开,只碍着白馨儿没走,没好意思走,现在见女儿走开,她随后而去。
木夕颜始终低着头,嘴角弯出冰冷的弧度,眼底杀气翻涌。
白馨儿没有走多远,进了右边的娱乐室。
这间娱乐室也可以说是木嘉宇的游戏室,为了迎合木嘉宇的年纪,里面装修的很童趣。
各种千奇百怪的高科技游戏机械,只要发布在市面上,不管多珍贵,在这里都能见到。
这些有些是别人送来的,但大多数都是白馨儿费尽心思收集来的,由此可见她对木嘉宇的疼爱。
她坐在沙发上开启挂在墙壁上的一台超薄液晶显示器,木夕颜的身姿娉娉袅袅显露。
白母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木夕颜熟练抽针拉线的动作,白馨儿听到门口的动静回头,正巧看到自个母亲惊叹的眼神。
“妈,快过来坐,你怎么也过来了?”白馨儿站起身扶着白母做沙发上,低声问道。
“我年纪大了,看久了就头昏眼花,正想出来走走,正巧看到你走来,我就跟着一起来了。”白母慢言解释道。
话是这么说,白母的视线可是黏在液晶显示器中的木夕颜身上。“娇娇你看这个宁千丝成吗?”
白馨儿看了端坐再绣棚前的女孩一眼,总觉得一切太过顺利了,感觉这个人就是特意送到她眼前。
“妈,你确定宁千丝的身份没有问题吧?”在见宁千丝前白母已经把资料给她看过了,白馨儿还是不放心的重问一遍。
“绝对没问题,娇娇,你放心好了,你爸亲自派人查的,那还有假?”白母说这话的时候,脑海里无端想起来丈夫说的一句话:这个宁千丝很少跟人接触,当地的街坊邻居很少人认识她,即使见一面也是低着头,匆匆而过。
听到白母这么说,白馨儿的心安定了一点,父亲办事很稳当,一定不会出错。
当初杀程瑜慧的人也是父亲挑选出来的,那时候这么多人查都没有查出来,不可能连查人的事情都办不好。
这么一想,白馨儿彻底放下心底的不安,和白母继续聊宁千丝的话题。
“要是宁千丝的身份干净,那来的太是时候了。妈,你是没有看到,前天杨怀萍这个贱人仗着自己找到一个绣娘,当着所有人的面踩着我的脸,羞辱我。
说什么我的娘家是个不入流的世家,还妄想着找绣娘,那是在自讨欺辱,要不是有第一夫人拦着,我一巴掌就要甩她脸上去了。
我看这个宁千丝比她找的那什么绣技一绝的绣娘好的不止一星半点,到时候看我怎能把她的脸打烂!不出这一口恶气,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
白馨儿攥着拳头,恶狠狠的说道,绝美的面孔布满阴鸷,和平时纯真的神态,大相径庭。
白母也是一幅气狠了的模样,嘴里不停咒骂杨怀萍,口水横飞,这一刻,白母的表情和白馨儿的表情神同步。
骂的口干舌燥,白母端起茶几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姿态算不上好看。
白馨儿的眉头微微一皱,略微不满的说:“妈,你也太不讲究了,要是那些贱人看到你这样喝茶,又要讽刺我们是乡巴佬,穷乡辟壤里来的,没教养,没风度。”
白母脸色瞬间青白交替,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常态,讪讪的拿绣帕印印嘴边的水渍,连一句反驳都没有。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越来越惧怕这个女儿了……
白母压下心里的黯然,小心的赔着笑脸:“娇娇,妈知道错了,以后我改,一定改,绝对不会再给你丢人。”
白馨儿眼神复杂的望着自己的母亲,很多时候,她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