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仪点头:“看来你是有备而来。”
陆少东勾唇,把一副象棋同一张地图来出来,顿时周围几个座的男人们都被吸引过来。
下棋下得那叫一个热闹,杀到劲头上齐声喝彩,不少人急红了眼,脸红脖子粗。
白薇薇早已经见怪不怪,她偏偏觉得,陆少梅那么认真注视着下棋的陆少东,那个眼神怪怪的,说不出的怪。
感觉到白薇薇在打量自己,陆少梅一个眼刀子甩过来,火辣辣的,弄得白薇薇脸上挂不住。
“笑死人了!”
陆少梅扯过军大衣盖在自己身上,白薇薇被她斥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半天才挤出一句:“你偷我论文,你还有理了?”
陆少梅翻了个身,大言不惭道:“你又没上进心,那论文跟了你也是浪费,好好在家奶孩子伺候丈夫不就得了,偏生出来搅这趟子浑水,这几年的事也怪不得我,只怪你多手多脚的跳出来挡了我的路。”
白薇薇火气噌地上来了,恨不得上去给她几巴掌,她还有理了?
啥人!
“你要上进又没本事,上进个屁啊,家里家务不会,外头做人不会,一头都不行,还得瑟,嫁出去算你本事!”
白薇薇胡乱说了一通。
陆少梅倒真被她说得气到了,咬牙:“你别得意,不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会写个论文,认识俩人么?看着吧,迟早我要看你看着我风光。”
她哪里都不比白薇薇逊色,难道还会输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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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们下象棋,女人就在那里嗑瓜子斗嘴,三天三夜很快就过去了。
临近下车,白薇薇忽然望着陆少东,“你是请假来的还是恰好没事啊?”
陆少东淡淡:“请假。”
陆少梅一点愧疚都没有,仿佛他就该来给她收拾烂摊子似的。
白薇薇不满地望了陆少梅一眼,劝陆少东道:“既然假已经请了,不如请到底,去一趟长沙。”
陆少梅火气冲天,当即打断:“白薇薇,你别多事!”
白薇薇丝毫不怵:“我不是多事,只是随便说说,爱听不听,反正我等了半年,也没等到长沙那里寄过来的请柬,说不定,那里有人该久等了!”
高峰仪皱眉,他权衡着,是不是该出面打断白薇薇,让她不要去管别人的私事。
可是陆少东的心事,他比谁都清楚。
“你……你这话是……”陆少东原本打算就趁着六月这个档口请假去长沙,谁知陆少梅又闹出个事儿来,他只好挪时间去京城。
这些天,看高峰仪和白薇薇俩口子恩爱,他心里不止一次生出一个怀疑,蔺婷婷是不是早已经在长沙那边完婚了,跟谢志平俩人就同高峰仪和白薇薇俩人一样甜蜜蜜地过小日子,所以才会毫无音讯,因为她彻底把自己忘了。
甚至,可能连孩子都有了。
她家那个宫廷秘术那么神,早点怀个孕不难吧?
“就是那个意思,要是结婚,不送个请柬未免太不给面子。”
这也不是蔺婷婷的做人风格。
陆少东当即下了决心,等一下车就买票去长沙!
陆少梅紧张得要命,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了,双目充血,好像要跟谁拼命。
谁都可以当她嫂子,就是蔺婷婷不行!
那个女人会抢走陆少东,彻彻底底抢走她哥哥!
下火车之后,陆少东把陆少梅的行李全部拎下来,简单跟高峰仪白薇薇交代托付俩声,拔腿就离开。
陆少梅甩开白薇薇的拉扯,疯了似的去追,可是人潮往来,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很快就淹没在人潮里。
绿色的军装随处可见,偏偏那一抹都是她要找的那一个人。
耳边忽然回响起十年前,在大院儿里荡秋千的时候,从大门口进来的那个少年,一身军装,眉眼如画,比院儿里所有的大哥哥都俊美。
那时候他还不是这样的小麦肤色,肌肤洁白如瓷,甚至比女孩儿还秀气。
他后头跟着一个少年,俩人勾肩搭背,指着梧桐树说,“以后,这就是咱俩的地盘,这里的一草一木,还有小丫头片子,都是咱俩的,卫国!”
她还记得那句话,可是他忘了,他早就忘了!
陆少梅蹲在地上痛哭流涕,跟死了妈似的。
白薇薇和高峰仪找过去,站在一边等着她起来,良久,她才自己站起来,擦干眼泪,怨毒地瞥了白薇薇一眼:“白薇薇,我跟你没完!”
白薇薇抿了抿唇,与高峰仪对视一眼,好言相劝道:“他迟早是要结婚的!已经快三十的人,那一天还会晚么?”
这个时候,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来陆少梅的心思!
陆少梅吸了一下鼻子,失去理智地对着她吼:“我们家的家事,不需要你插嘴!你一个外人,拿啥身份来说三道四!我哥哥当然要结婚,可嫂子绝对不是蔺婷婷,我不喜欢她,更讨厌你!”
高峰仪惊愕未明的望着这个陆少梅,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一样膈应,居然……会喜欢亲哥哥?
咋会?
难道因为不是一个母亲的关系?
他摸不着头脑,等陆少东回来,让他自己处理好了,这些事儿真麻烦。
俩人先回婆婆文秀那里,毕竟从父母那里搬出来了,白天也不晓得父母在不在,还是晚上再去看望。
白薇薇一大院儿就发现婆婆坐在那里同一些人在聊家常,人望上去精神多了,今年似乎也没犯病,果然,还是回到m城好。
老远看见儿子儿媳回来,文秀欣喜难耐,忙着跟人介绍。
“我儿子跟儿媳妇儿回来了。”
“哟。”
那帮邻居望着大门口的方向,啧啧出声:“这俩孩子都长得俊啊,少见。”
“您儿子长得忒俊了些。”有的人光夸儿子,女人家长那么好看是祸害,要少念叨,不让她得瑟。
文秀赔笑:“男孩儿长得俊不俊不打紧,我那个儿媳妇儿是个美人胚子,随她母亲。”
白薇薇松开高峰仪的手,对着婆婆小奔过来:“妈,我们回来了!”
她笑嘻嘻的,全然和当年刚嫁过来一样天真无邪。
然而深沉,沉淀在外表之下,是看不出来的,过于外露,往往是纸老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