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们不是!”君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兔子,红着眼盯着顾雪宜,“妈,你知道的,你知道我们不是......”
顾雪宜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坐在地。
她的嘴唇不可抑制地抖了抖,抹了腮红的脸颊这一刻白得像纸,“瑶瑶,你...你...”
“是,我都知道了,你和皮叔叔......”君瑶的话还没说完,顾雪宜已经冲过来死命地捂住了她的嘴。
“瑶瑶,瑶瑶,乖女儿,别,别说出来...”她语无伦次地哀求道。
君瑶挣扎着想摆脱顾雪宜的钳制,可顾雪宜这会儿的力气大得吓人,她怎么都挣脱不开。直到她唔唔着眨了眨眼,表示自己绝不冲动,顾雪宜才试探着放开了她。
君瑶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也有点吓着了,她没想到她妈反应这么大,似乎她要是说出了口,她妈真的会捂死她似的。
顾雪宜快步走到门边,确认门是锁着的,才松了一口气。
她将君瑶推倒在床|上,脸上的表情狰狞而阴森,再不复往日的温和慈爱,“瑶瑶,我不管你知道了什么,最好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要不然,别怪妈心狠!”
君瑶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这样的妈妈太让她陌生了,陌生的可怕。
“我、我知道了妈,我不会说的。”她的身体往后缩了缩,抽抽噎噎地哭道。
顾雪宜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片刻后,坐到了床边,将君瑶扶了起来。
“瑶瑶,你还小,很多事不清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抚着女儿柔顺的头发,叹了口气,“皮叔叔是你爸的好朋友,我们之前在一起都是假象,是你爸安排的。我和你皮叔叔...什么都没发生过。”
君瑶年纪虽小,却也听懂了顾雪宜的话。
但她不信。
那一次,她躲在树后,亲耳听到那个皮叔叔和她妈妈的对话。皮叔叔说了很多,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什么君瑶是他皮日新的女儿,甚至还要挟顾雪宜给他钱,不然就要去君书剑面前坦白什么的。
君瑶惊得魂飞魄散,跑回房偷偷地大哭了一场。她是君家尊贵的大小姐,才不是那个猥琐的皮叔叔的女儿!
哭累了,看到床头柜上君明远的相片,心突然就活了过来。
她不是君家的血脉,那,她和二哥也就没有血缘关系了,是不是就代表着,他们可以永远地在一起了?
这个念头像种子一样在君瑶的脑子里生了根,发了芽,再也挖不去。
从此,她的人生目标就变了,她要做二哥的新娘子,名正言顺的新娘子......
可很明显,顾雪宜不会成全她,因为成全了她,就等于毁了她自己。
“妈,我知道了。”君瑶不傻,很快便看清了眼前的局势,装出一副低眉顺眼的姿态,“对不起妈,是我误会你和皮叔叔了。”
顾雪宜仔细观察了下女儿的神色,扯出了一抹牵强的笑容,“知道就好,以后可千万别在外面瞎说,要是被你爸听见了,后果不堪设想。”
君瑶乖巧地点了点头,再次发誓自己绝不乱说,才在顾雪宜的允许下走出了房门。
顾雪宜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晌,眉头皱得死紧。
自己女儿什么性子她心里有数,君瑶从小被保护得很好,性子单纯,吓唬吓唬就行了。
不过,她得赶紧在帝都帮君瑶物色一个好夫婿嫁出去,省得她还幻想着和君明远在一起,夜长梦多,容易出事。
君瑶沉默着回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蒙在被子里流眼泪。哭了一会儿,她将君明远的相片拿了过来,抚摸着他英俊的眉眼,再次在心里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有些幸福,只能靠自己争取。
......
对于君瑶的心思,君明远半点不知。在他眼里,君瑶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哪怕她再喜欢黏着自己,也不可能往那方面想。
杨梅是女孩子,就敏感得多,“喂,君明远,你觉不觉得你妹妹对你有些奇怪啊?”
“哪里奇怪?”君明远边开车边问。
“比如,她好像很不喜欢你跟我在一起?”
“哦,这就算奇怪了?”君明远笑了,“那大舅子每次看到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又怎么说?”
杨梅:“......”
“还有,木教授也算是你哥吧?他对我的态度就更差了,每次看到我眼睛就冒火,恨不得把我从你身边彻底变消失才好。这个,又怎么说?”
杨梅无语。
好吧,她无话可说。
说起木山月,杨梅突然想起来了,“外公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的,木教授每天给他施针,头已经不痛了,说是等外公身体的各项指标都恢复到正常范畴就可以动手术了,估计还需要一个月左右吧。”
杨梅点头。也是,沈老将军毕竟年纪大了,手术风险不小,这样把握更大一些。
“对了,刚才你看出什么了吗?”她问。
君明远脸上的笑容一凝,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顾雪宜肯定有问题,说不定她就是害死我母亲的凶手。至于君书剑,暂时还看不出来,但就凭他婚内出轨,还亲手将那块夺命玉坠送到我母亲手里,就是帮凶。”
对于君书剑,君明远已经彻底地没了感情,连爸都不愿意叫了。
杨梅沉思了一下,很赞同他的分析,她也是这么想的。“不急,咱们慢慢查,迟早有一天能找出真凶,为婆婆报仇。”
本来沉闷的心情因这声“婆婆”瞬间开朗了起来,君明远嘴角微微上扬,连车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都是那么可爱。
半下午的时候,车子进了沈公府。
木山月正在为沈老将军施针,细长的针扎满了他半个脑袋,看起来特别瘆得慌。
“疼吗?”杨梅纠结地问。
沈老将军头不能动,嘴巴却没闲着,“不疼,放心啊小梅,外公好着呢。”
木山月将最后一根针扎了进去,这才抬眼望向杨梅。
她刚从外面进来,穿着略显臃肿的粉色中长款羽绒服,戴着米色针织帽,黑如瀑布的秀发上还沾着几片雪花,衬得脸愈发白,唇愈发红。
木山月动作温柔地替她拂去那碍眼的雪花,脸上的表情却臭臭的,“在你心里,我的医术就这么差?”扎个针还会让病人觉得疼?
“不是不是,你的医术天下第一!”杨梅连连摆手,嘿嘿笑着拍马屁。
从知道木山月是她前世的哥哥以后,她说话也就没了顾忌,真心地把他当成了亲人。
可有人并不这么想。
“喂,臭小子,治病归治病,别趁机对我外孙媳妇献殷勤啊!”不能动的沈老将军依然中气十足,脸色比木山月还臭。
木山月只是杨梅学校的教授,两人非亲非故的,干什么这么亲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