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往会因为思维固化的模式而陷入一些习惯性的误区,因为陈老大被催眠了,就觉得被催眠的人不会说谎,所以在这之前,徐卫国真的从来都没有怀疑过陈老大是在玩心机。
经张福提醒之后,徐卫国心里止不住的一阵后怕。
如果就那样完全没有防备的前往魔鬼海,无疑于送死。
毒啊,这陈老大的心思,真的是恶毒至极呀。
想清楚这一层之后,徐卫国异常的愤怒,眉毛一根根竖起来,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
陈老大也被抬上了船,就放在船尾的一间小舱房中,孔容在那边看着他。
徐卫国怒气冲冲地跑了过去,恨不得立刻把陈老大捶死。但是等他把舱门打开之后,他又强行压下了满腔的怒火。
陈老大在催眠状态中所说的话,如果不能相信,那么就得想办法让陈老大说出真正的实话。
林家人到底是不是兰家人带走了,兰家人族地到底在哪里,这些都得让陈老大吐露出来。
因为已经上过他一次当了,所以为防止陈老大再次说谎,徐卫国得小心小心再小心的去甄别,求证之后再做打算。
傅经年也是第一次遇上催眠失败还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案例。
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挑衅,也是一种挑战。
他是个心理学的权威学者,他还没有遇上过比他更厉害的人,有句话说得好,敌人才是你提升自己最好的磨刀石。
敌人强大,你想要战胜他,自然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达到目的。
在这个争斗的过程中,你就会一直处于备战状态,精神高度紧张,不断进步。
敌人的存在,让你不断进步,永远向前。
越是强大的敌人,你的进步就会越大。
发现对手往往是成功的开始,这意味着你有了一颗进取心。有了进取心,才能想着把工作做好,才能有向竞争对手学习的愿望和动力。
正视你的对手,学习他并超越他,你会发现,他的出现是你的福音。
所以傅经年此时的心情是相当复杂的。
刚开始是觉得有人耍了他有点不可置信。
后来是觉得这人的所作所为是在挑衅他,并且挑衅成功了,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
知耻后勇。
他心头就燃起了熊熊的火焰,想要征服这个人,想要真正的攻克他这个难题。
傅经年和徐卫国商议之后,就自己坐在一边冥思苦想,制定了好几套催眠方案,然后又删删减减。
徐卫国没有打扰他,趁这个工夫,他陪林小满说了一会儿话。
林小满以前陪沈如心去治疗的时候,也是看过不少心理学方面的书籍的。傅经年一直对林小满赞誉有加,觉得她很适合来学心理学,并起过想收她为学生的想法。
很多人都认为,意志力强的人不容易被催眠,其实这是不对的,因为意志力强的人,感受性强,反而更容易被催眠。
林小满觉得,或许陈老大没被催眠成功,并不是因为他很强。
因为不是每个人都适合接受催眠,有好几类人都不太适合催眠。
通常体质虚弱或神经衰弱者的感受性低,不容易进入催眠状态。
教育程度低或常识缺乏者,根本连指令都听不懂,你让他如何去照做?当然就不可能被催眠。
还有注意力不集中,不够专心的人容易分心、胡思乱想的人,也不容易被催眠。
紧张不易放松的人感受性低,总也进入不了催眠状态,自然也不容易催眠。
好奇心特别强盛,只是想观察试验,根本不相信催眠也进入不了催眠状态。
恐惧心太重,看多了小说、电影的荒谬言论,心生恐怖,以为被催眠后就会被为所欲为,从而一开始就戒备心重,心生警惕的人也不容易被催眠。
傅经年制定的催眠计划被他自己又一条一条的否决了,满篇的字被划得一个不剩,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林小满的话。
就像是一道闪电劈中了他,他眼前突然一闪,猛地站了起来,激动无比地道:“陈老大可能不是很强才不会被催眠,他有可能是不适应催眠者,或者是经常被催眠对催眠手法早有认识并有严重的戒备心的人。”
激动之后,傅经年又有点灰心了。
想要催眠这种戒备心强的人,相当困难。
就跟对牛弹琴一样。
你把琴弹烂了,牛还是一个音符也没听懂。
首先,他一看到傅经年的瞬间,就会开始防备,催眠就无法实施了。
像他这种人,心思恶毒,城府深得像亚马纳海沟一样,如果依靠常规手段,想从他嘴里掏出实话来简直比登天还要难。
傅经年叹了口气,略略有些泄气地道:“面对陈老大这种人,我所学的那些专业知识完全就没有了用武之地,或许只有当初催眠林英树的那些人才能成功催眠陈老大了。”
兰家当初的人催眠林英树,用的是两张图。
两张图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相交的线和点,从不同角度看,都能看到不同的图形和事物。
你越是看,越是会入迷。
林小满闭上眼睛,默默地回忆了一下,然后就提笔在纸上点了无数个点,然后慢慢的把它们相交连接起来。
等到她停笔的时候,傅经年赫然发现,那些点线好像突然之间活了,动了起来。
点和线就像是流水一样,不管从哪个方向看,它都在流动,交汇。
傅经年盯着这图看了十几分钟,眼睛都直了。
林小满继续画第二副图。
这副图上用了蓝色画对转的蝴蝶翅膀,中间用暗金色画了一个像留声机的凤羽,凤羽的尾部全是祖母绿色的凤眼,留声机的底座用岩红色渲染。
蝴蝶的翅膀一直沿中轴线对转,留声机里由小散大形成喇叭形的声浪,声浪扩散成凤羽,尾部的凤眼在盯着看时会由祖母绿变成紫红色。
所有的颜色都在动……
林小满画完之后就大声地问傅经年:“傅教授,你觉得这两副画好看吗?”
傅经年骤然一惊,如梦方醒,然后用力地甩了甩头,道:“看着眼晕,我看了半天,都没看到那些点和线是怎么动起来的。反而越看越入迷,越看越想知道……差一点就迷失了。”
“那您说,我要是把这样的画,画在陈老大一睁眼就能看到的地方,会有用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