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卫国抓过床头的裤子,飞快地套上,下了地,趿上鞋,拎起上衣,一边穿一边拉门往外走。
“怎么了?”林小满也爬了起来,用被单裹在身上,疑惑地问。
徐卫国板着脸回头看了一眼,没作声,直接走到了万峰屋门口,伸腿狠狠地踢开了门。
砰的一声,屋子里正上上下下的两个人,被这声音吓了一跳,骤然惊恐万分地分开来,女人在黑暗中摸到了被单,直接裹住了自己,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万峰听到这声尖叫,立马清醒了不少,急忙爬到床头,拉着灯线扯了一下。
灯亮了,映出身边人惊恐的眉眼。
这是一张陌生的脸庞。
骤然的光明,让屋内的污糟现了形。
“你是谁?你……刚刚和我,和我…的是你?”万峰的视线,慢慢地停在床铺上那一抹碎红上。
那个女人脸上转过瞬间的茫然,再看了看眼前的景象,也瞬间明白过来,出事了。
她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抖抖索索地把身上的单子裹得更紧了,哽咽地问万峰:“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是扶副团长过来拿点草药,为什么你们要灌醉我?我…我这样子还怎么有脸…万副营长,你,你怎么能对我做这种事?!”
万峰重重地闭上了双眼,连衣服都忘记要穿,就这样光着,脸色痛苦地回想起了一些事情。
他确实滴酒未沾,他只喝了几杯水,喝完水之后,他的头就有点晕了,然后他老娘,就开始劝身边躺着的这个女人多喝几杯,说是果子酒,不醉人…
隐隐约约之中,他听到老娘把人送了出去,还笑着说这姑娘醉得厉害,先让她在帘子外的那张床上躺一会儿。
那是他老娘平日里睡的床。
他们这间屋子,也是个单间。老娘来了之后,夫妻间办事儿,总是有点不方便,于是,王红梅,就拉了张帘子隔了一下。
可现在他们睡着的,是他的床,不是他老娘的那张床。
万峰心下一动,怀疑地盯着女人问:“你,你原本不是躺在我老娘的床上的吗?怎么,怎么会睡到我这边来了?”
女人听到这话,捧着脸哭得更大声了。
徐卫国冷冷在看着万峰,“穿好衣服!我想,你需要给我一个交待!万峰,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万峰这才手忙脚乱地抓起裤子,套上了身。
“别哭了!”徐卫国又朝那哭着的女人厉声喝道,“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还是想想,如何把事情交待清楚!”
女人抽抽噎噎地抬起头,双目通红地盯着万峰,道:“我原本就是一杯倒,如果你们不劝我喝,我哪里会醉?我不醉,哪用得着睡你妈的床休息?
我就是口渴了,起来找杯水喝,你那杯子里,也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喝了就晕晕的。我就去找洗脸帕洗脸……洗完了脸再回来的时候,就找错了床……
呜呜……是你拉着我把我拉上床的…是你扯开的我的衣服…我醉得迷迷糊糊的,我只能任你为所欲为!你现在问我怎么会睡在你床上!万副营长,你怎么能毁了我?我,我可是清白人家的女儿,你这是要逼我去死啊你…徐营长,徐营长,你得给我做主啊!
不然,我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我好不容易考上了文艺兵,满心憧憬着,结果刚来到九里屯没几天,就遇上了这档子事儿…我家里就一个长年卧病在床的爸爸,他这人又好面子,要是他知道我就这样给人糟蹋了,他指不定得气死!”
万峰面如死灰,他如何猜不到,这事儿是他老娘一手催成的。
那水里是加了料的,当时他老娘递水过来的时候,笑得跟个要去偷鸡的狐狸似的。
她送客走的时候,还跑来给他掀了被单,解开了衣服的扣子…
还说了句…“儿子,这个是胸最大,屁/股最圆的,肯定好生养…”
随着那个女人的控诉,万峰也想起了自家老娘做下来的事,瞬间心里就跟揣了块冰似的,冻得他直打激灵。
那个女人,洗脸的时候,一定是用了王红梅的洗脸帕子。王红梅走的时候,就只有那张帕子没带走。
结婚第二年,有一次进城,他想给王红梅买块香皂,结果太粗心了,给完全之后才发现那是一块上海牌的药皂。
可是王红梅却很喜欢,乐了好多天,把这块药皂当成了宝贝,平时根本舍不得拿出来用。
三年了,这块药皂还没能用完,王红梅走的那天,把剩下的皂溶了。
她的洗脸帕子,可能是忘记要带走了。自家老娘见这帕子是新买不久的,舍不得丢,就用那盆溶了药皂的水使劲的搓干净了,留了下来。
这种药皂的味道并不好闻,带着一种中药和烧硫磺的味道。
他喝了加了料的水,再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人站在床前,身上带着和王红梅一样的药皂味。
他叫了一声红梅,那个女人就迷迷澄澄地应了一声,然后爬上了床……挨着他睡了。
他以为是王红梅偷偷的回来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每次吵架之后,王红梅总是自己先想通了,趁着夜色,就偷偷的跑回来.
然后,两人就一炮泯前仇,继续像没有发生过那些不愉快一样,欢欢喜喜的过日子。
徐卫国一直静静地看着万峰,看着他脸上的疑惑,纠结,痛苦,慢慢的变成了灰败。
“万峰,你又怎么说?”
万峰能怎么说。
事是他做下的,床上还有落红为证。
这女人,被他的老娘刻意的灌醉了,单独留了下来。她只是错在迷迷糊糊的爬错了床。
王红梅,王红梅,只有对不起王红梅了。
“这事儿,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做的错事,我认!我会准备好离婚申请报告,同时准备好结婚申请报告。不管上面如何严格审查,要怎样惩治我,我都认!”
“万峰,你就是一个渣男,一个管不住下半身的禽兽!你婚还没离呢,你就搭上了别的女人,还在红梅姐睡过的床上乱搞!我真是看不起你!”林小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无边无际的愤慨。
徐卫国用高大的身躯挡住了门,沉声道:“小满,回屋。这里污眼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