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扑向贺铭章之前,一点征兆了也没有,等她有了扑的动作之后,大家才反应过来,纷纷作出反应。
贺铭章反应最快,又是一脚蹬出去,王丽还没扑到他身上就被蹬开了。
王丽落地之后,改而抱住了旁边徐铁的腿开始嘤嘤的直哭。
她一边哭一边求饶,“不要送我回马场,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只要不送我回马场,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马场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那些马又脏又臭,天天拉一堆。
一个侍候不好,那些马还又跳又踢的。
那里条件又差,吃得差,甚至连洗澡水都没有,那些男知青们还好,十天半个月不洗也不会觉得痒。
可我是女的啊,没水洗澡总感觉浑身发痒。
求求你们,不要送我回马场。”
“过去的女知青又不止你一个,怎么就你忍受不了?”徐铁隐约记得送去玉山马场的知青中还有一名女学生。
“那是因为只有我被分去侍候马了,另一名女知青干的可是呆在帐蓬里喝喝茶吹吹牛浑天度日的轻松活儿。”说到这个,王丽就满心的不平衡,“你要让她去跟那些臭马呆两天,保准她比我逃得更快!
不,就算你用枪指着她去马场,她也一定不会去那样脏臭乱的地方干活。
你们不要觉得我娇气,你们要不信你们就叫苏秀秀也去喂喂马给马铲粪试试?你们看她愿意不愿意去?
没有人愿意去,除非她是个傻子!”
贺铭章冷哼了一声,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沓工作调动申请书扔在王丽面前。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在来的路上,你不是还口口声声说要为祖国发光发热,还谴责罗飘雪到了地方也是拖后腿的主,建议把她们这样的女知青扔半道儿上免得丢人现眼么?
你才来马场几天就受不了了?你说拿枪指着苏秀秀,只要她不傻她就肯定不会去?
你看看这是什么?
这是她主动写的申请书,数次申请调去喂马养马放马!
你自己矫情挑剔只会说不肯做,你就觉得别人都是和你一样的货色?”
“什么?苏秀秀自己申请去养马?她这是脑子坏了吧?”王丽看完申请书的内容之后,一脸的惊异。
“好好的统计员不干去养马,哪有一个正常的人肯去干这样的事啊?苏秀秀这样做,肯定有鬼!”
“有什么鬼?你才有鬼。”罗飘雪听不得王丽诋毁苏秀秀,忍不住出声顶了一句。
“哦………我知道了。”王丽皱眉想了想,突然想到了她从别的马夫那里听说的一些小道消息。
“苏秀秀一到马场就找了最烈的马上了玉龙山,还差点死在半道上,据山上回来的那些马夫说,苏秀秀上山是为了找人。
在山上那几天,她找了一百多个男人,也不知道找到没找到。
反正她回来的时候,是被一个叫金吉的汉子横放在马上驮下山的。
我觉得吧,苏秀秀申请要调去马场喂马,一定是跟这件事有关联。
说不定,说不定她已经找到那个想找的人,申请调动工作,就是为了要和这个男人朝夕相处。”
王丽把自己听到的,再加上自己的想象具体化了一下,结果就歪打正着的,无限接近了事情的真相。
王丽这话一出,贺铭章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突然想了起来,来的路上,他曾经问过苏秀秀,问秀秀在想什么。
当时苏秀秀很干脆地看着他的眼睛回答他,她在想一个男人。
那会儿贺铭章还问过她,她想的人在哪儿,苏秀秀说不在身边。贺铭章还以为苏秀秀所谓的恋人是在老家,在远隔千里之遥的地方,所以他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现在王丽这么一说,就像一道惊雷一样炸醒了他。
他突然之间明白过来,苏秀秀所说的不在身边的男人,或许并不是在老家,而是在马场的某个地方。
所以,苏秀秀才会毅然而然的拒绝了棉花厂和面粉厂的轻松工作,宁愿换也要换一个名额去玉山马场!
到了马场之后,她或许真的已经找到了想要找的人,她千方百计的想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一想到这点,贺铭章突然出离的愤怒。
那个男人有什么好?
好到苏秀秀对他如此不屑一顾,宁愿去干王丽所说的傻子才愿意干的活也要和他在一起?
怒火在胸中翻腾,如同已经被点燃了的炸药包似的,贺铭章平时冷静自持惯了的面庞,瞬间就扭曲到变了形。
贺铭章这副模样,把屋内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王丽也缩到了徐铁侧边儿,犹豫着要不要放开徐铁,趁早跑开,以免被贺铭章的怒火燃成灰烬。
“王丽,你还在马场里听到了些什么?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如果我听得满意,我就不送你回马场了,还会给你安排一份轻松一些的工作。”贺铭章深吸了一口气,眼里火光闪烁,定定地看着王丽。
听到可以不用回马场,王丽心头一喜,忙不迭地点头,然后就搜肠刮肚地回忆起在马场听到的那些流言蜚语。
王丽平时就和那个照顾她的男知青呆在一起,其实大部分的活都是那男知青替她干了,她就是呆在帐蓬里看着他干活而已。
每当这个时候,感觉到她注视的男知青干起活来都特别卖力。
男知青有时候会和附近驯马的那些当地人交流,那些人汉语不太流利,好些还不会说汉语,所以交流起来也挺费劲儿。
所以男知青能得到的消息也不多。
男知青和王丽说话的时候,王丽向来是心不在焉,根本就没大听进耳朵里。
所以,她现在能提供给贺铭章的消息就更有限了。
这会子任她怎么绞尽脑汁,想破了脑袋,她也没想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可是这样怎么能行呢?
贺铭章还等着呢。
王丽伸手用力地拍着自己的脑袋。
贺铭章等了好几分钟,见王丽只是在拍自己头,半点干货也没说出来,他就慢慢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缓缓坐下,然后一字一顿道:“你是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说起,还是其实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