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跃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机,一来因为毒手医仙的故意刁难,二来也因为其说出了让于跃很反感的要求。
毒手医仙看着于跃的眼神,心中有些犯怵,略加思索后发现自己之前说出来的话颇有歧义,知道于跃是误会了,于是忙解释道:“咳咳,你少安毋躁,我是看这小姑娘天赋异禀,所以想收为传人,你若答应我便帮你的朋友医治。”
于跃眼神中带着怀疑,漂亮的话谁都会说,可是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外人又如何能分辨得清楚呢。
毒手医仙孙茂实在受不了于跃的眼神了,大声道:“我这个人脾气虽然古怪,但是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坏,我看中这小姑娘,真的是因为她的体质特殊,最适合继承我的衣钵,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
于跃眉头微皱道:“你如何知道青青的体质适合继承你的衣钵?有什么依据吗?你若说不出因由来,我断然不会将她留在这里。”
孙茂无奈叹了口气,耷拉着肩膀道:“我问这小姑娘几个问题也许你就明白了。”
于跃微微沉思,然后说道:“我警告你,不要搞鬼,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我会在这里盯着你的。”
孙茂点了点头,然后转向小姑娘青青,露出一个笑容问道:“小姑娘,我问你的问题你如实回答就行,你是不是一出生就感觉所有植物都非常的亲切,有时甚至还觉得它们是在和你说话。”
孙茂一句话问出来,于跃就是一愣,因为前不久青青刚与他说过,在她很小的时候,便与植物特别亲近,有时甚至还觉得植物是在跟她说话。
于跃仔细盯着孙茂,他可以确定青青当时跟他说那些话时,这位毒手医仙孙茂肯定不在场,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听到青青说什么。
小姑娘青青在听了孙茂的言语之后,眼睛瞪得大大的,她不曾记得跟眼前这个人说过自己的秘密,她只是前不久跟她的于大哥和荷姐姐说过这个秘密,可她的于大哥和荷姐姐是肯定不会将她这个秘密告诉眼前这个人的。
孙茂见小姑娘青青怯怯不敢说话,脸上有些尴尬,忙又道:“小姑娘,我说的对不对呢?”
青青看了看于跃又看了看魏荷儿,眼神中充满了询问之意。
于跃和魏荷儿微微点头,示意青青如实说就是了,不会有事。小姑娘青青这才对毒手医仙孙茂轻轻点了点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我只是从七岁那年才有这样的感觉的。”
孙茂笑了,他看得果然没错,于是转身对于跃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现在你是否可以放心将这小姑娘留在我这银风谷继承我的衣钵了?”
于跃微微皱眉道:“青青究竟愿不愿意留下,我说了不算,她现在已经十岁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所以你想留下她,必须要争得她的同意才行。”
孙茂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只要于跃不从中阻挠,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将小姑娘青青留在银风谷。
孙茂轻轻走到小姑娘青青身边,然后缓缓弯下腰身,脸上带着亲和的笑容说道:“青青,你的体质天生就是个炼药师,你拜我为师,我可以让你听到植物的心声,到时候你就可以和植物交流了,你愿不愿意留下来呢?”
孙茂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柔声细语过,不过为了能将自己的衣钵传下去,他还是非常愿意这么做的。
小姑娘青青有些紧张,看了看于跃又看了看魏荷儿,不知道该怎么办。
于跃对着小姑娘微微一笑道:“青青,你不用询问我们的意思,只要自己做主就好了,如果你愿意留下来,那就留下来,如果不愿意,那谁也不能将你留下来。”
小姑娘青青似乎是明白了,于是转身对孙茂道:“你是坏人,你不肯医治荷姐姐,我不愿意留在这里。”
毒手医仙孙茂吃了个闭门羹,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他很想向于跃求助,可是见小姑娘青青的眼神,又看看于跃那幸灾乐祸的表情,他知道这件事还得自己解决。于是这位大名鼎鼎的毒手医仙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了一把糖果,然后递到了小姑娘青青近前,和颜悦色道:“青青,我不是坏人,我刚才是跟你的于大哥和荷姐姐闹着玩呢,这些糖果给你,算是我给你赔不是了。”
毒手医仙孙茂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了,从来没有如此低声下气过。以他毒手医仙的名头,在北越国,甚至在整个北境,只要说自己想收徒弟了,上门来拜师的人肯定都得排到银风谷外面去,可如今他却要为了一个小姑娘低声下气,而且还要拿出糖果来赔不是,感觉就像是个人贩子在哄骗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小姑娘青青微蹙着眉头,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所经历过的人情世故却并不少,她知道若是自己执意不肯留下,惹得这位毒手医仙真的生气了,必然不会医治重病的荷姐姐。在青青的心中,于跃和魏荷儿都是此生的恩人,如果因为她让恩人殒命,那她会很难过的,只是如果她留在银风谷,就要与她的于大哥和荷姐姐分开了,她的心里舍不得。
毒手医仙孙茂不愧是个老狐狸,他在见到小姑娘青青的表情后,便已经明白了小姑娘的想法,于是便道:“青青,你现在年纪还小,跟着他们不仅帮不上什么忙,还会拖累他们,你留在我这里,学了我的医术,将来若是他们谁病了、伤了,根本不用找我给他们医治,你自己就能给他们医治了,相信我以你的天赋,这一天不会太久的,你只是与他们短暂的分别,便能换来那么多好处,值得的。”
小姑娘青青沉思了许久,然后才开口道:“我可以答应你留下来,但是我要看着你医治好我荷姐姐的伤,如果你不给她医治,我就不留下来做你的徒弟。”
毒手医仙孙茂听到小姑娘青青的话之后,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了,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对小姑娘青青道:“青青放心,我说过的话一定算话,他们会暂时住在我这里,等我将你的荷姐姐医治好了,再让他们离去,凭我的医术,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荷姐姐。”
毒手医仙孙茂拍着胸脯,他这辈子还第一次这么兴奋。
小姑娘青青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答应你了,不过在你为荷姐姐治伤的这段时间里,我要与荷姐姐住在一起,还有如果我学艺有成,到时候要离开银风谷你也不能阻拦我。”
毒手医仙孙茂脸上露出了苦笑,他这辈子还从没这么窝囊过,被一个小姑娘牵着鼻子走,可是想想自己的衣钵有了传人,就算是再窝囊,他也得受着,于是他对小姑娘青青道:“这个你也可以放心,我保证说话算话,等你学艺有成绝对不会阻拦你去找你的于大哥和荷姐姐。”
小姑娘青青点了点头,没有再跟孙茂说什么,却走到了于跃和魏荷儿近前道:“于大哥、荷姐姐,你们两个是青青的大恩人,青青希望能为你们做些什么,不做你们的拖油瓶,所以我决定暂时留在这里跟那位医仙前辈学习医术,等我学成之日便去找你们。”
小姑娘青青将话说完时,眼圈已经变得红红的了。她自出生以来,从未过过安生日子,是于跃和魏荷儿给了她亲人的感觉,所以她舍不得于跃和魏荷儿,但是青青是个懂事的小姑娘,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所以即便心里难受、不舍,却依旧选择留下来给毒手医仙孙茂做徒弟。
其实小姑娘青青的心里很害怕,因为她并不知道留下来之后会面对什么样的日子,那毒手医仙会不会真的待她好。
于跃摸了摸小姑娘青青的头,不知该说些什么,直到许久之后才道:“青青长大了。”
小姑娘青青努力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青青永远是于大哥和荷姐姐的妹妹,以后我一定会去找你们的。”
魏荷儿将青青揽入怀中,心中是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静。
毒手医仙孙茂多少也被几个人的情绪感染,整个人变得和气了许多,他对于跃等人道:“你们就暂时先在我这里住下吧,我也需要先研究一下方子,然后才能给这位姑娘医治伤势。”
于跃和魏荷儿没有推脱,便在毒手医仙孙茂的石殿住下了。
孙茂为于跃和魏荷儿安置了最好的客房,于跃自己一个房间,魏荷儿与青青在一个房间。
于跃、魏荷儿和青青这一路奔波劳顿,虽然车上还算舒服,但是与宅舍相比却还是有差距的,所以三个人第一天睡的非常沉,直到次日日上三竿,才起床梳洗。
孙茂将自己关在房间中研究药方,这一研究就是七天时间,七天之后孙茂拿着一张纸从房间里出来,到了于跃和魏荷儿的住处。
“孙医仙,药方可研究出来了?”于跃见孙茂手里拿着一张纸,猜测可能是药方,所以有些兴奋。
魏荷儿也有些兴奋,当然更多的还是紧张。
小姑娘青青盯着孙茂手中的那张纸,似乎是在等待孙茂的回答。
孙茂见众人急切,也不卖关子,微微一笑道:“我的确已经想好了药方,此方一出可保这位荷姑娘性命无忧,而且还能帮她重开窍穴,以后可以继续修炼仙宗功法。”
于跃和魏荷儿闻得孙茂之言都有些意外,一时间难忍激动道:“孙医仙说的是真的吗?”
孙茂点了点头道:“我孙茂说话一向算话,不过这方子中有几味药不好找,还需要于公子出些气力。”
于跃迫不及待点点头道:“有什么要需要我出力的,孙医仙只管安排就是了。”
孙茂认真道:“这方子里的大部分药在我这里都有,唯独缺了三味药,其一是最纯净的养心血,其二是六尾雪狐的心头血,其三是苦寒之地边缘生长的冰莲花。”
于跃听了那三味药的名字顿觉头大,这三味药他一味也没有听说过,更不知道究竟去哪里才能寻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