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无奈,只有叫人沾了水拧了一条毛巾给她捂着口鼻。郭文莺让一队人在前面探路,务必找到姜斌,她总有种预感,姜斌应该死不了,这人鬼精灵的不行,不可能那么容易叫人给弄死了。
越过一片焦黑之地,前面开始出现一些尸体,可能是炸药爆炸被炸烂的,见过大场面的她倒是没觉得什么,云墨却有些想吐了,扯着她的袖子,脚步都迈不开的样子,让郭文莺甚是好笑。
与所想的差不多,这里建的像是一个缩小版的军营,有生活区,有小型的练兵场,兵器库,还有议事厅之类的地方,不过好多地方已经被坍塌毁了大半,根本看不出原型了。即便如此,也不禁让人惊叹,在这样没有挖掘机等大型机械的年代,究竟是怎么建成如此面积庞大的地下工程的?
封敬亭的担忧不无道理,这里离京城如此之近,藏兵可达千人,真的会成为一大隐患。
她正惊叹之时,突然有人叫道:“大人,这儿有个人,好像是姜大人。”
郭文莺忙赶了过去,只见在一个水缸里窝着一个人,半个身子浸在水中,这会儿已经昏迷了。虽然他脸上黑漆漆的,全是黑灰,不过隐约还是能辨认出是姜斌。
“快把人架出来。”
两个营兵忙过去把姜斌给抬了出来,似乎还有气,身上也没见什么伤痕,约莫只是被呛晕了。也难为他机灵,在紧要关头知道跳进水缸里,否则这会儿早见了阎王了。
几人把姜斌放在地上,正要检查他身上的伤,云墨突然道:“大人,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郭文莺侧耳听了一下,确实有“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头顶发出。她惊叫一声,“不好,快走,这里要塌了。”
几人忙往外跑,慌乱中也没忘了抬着姜斌,刚跑出一段,地下工事就已经开始坍塌了,扑扑簌簌的灰土往下掉着,溅得人满头满脸,他们也顾不得脏不脏了,拼了命的往外跑。
随着震动越来越大,一些大的石块也开始往下掉,跑在后面的,不小心被砸上,登时便爬不起来。
众人相互扶持着,都恨不得多生两条腿,还好他们运气不错,从后面往前开始坍塌,否则前路被堵,出都出不去。
等从石缝中挤出来,清点人数,有两个人陷在里面没出来,几人身上都是一堆的尘土,拍都拍不干净。这会儿洞口都已经封死了,想进去都难了,试了一下巨石封的路根本推不开,也只得作罢了。
郭文莺让人找了点水喷在姜斌脸上,不一会儿他就悠悠醒转过来,睁眼看了看四周,长出了一口气,“我还活着?”
“算你命大。”云墨嘻嘻笑着在他脸上抹了抹,本来想给他擦擦脸,可惜手太脏,越擦越脏了。
这会儿天色已经晚了,打了一天的仗,都十分疲惫,只能先出山和大军汇合,稍微休整下,再回京都。
晚上的时候在山外宿营,云墨好奇心重,问起姜斌夜探山洞的情况。
姜斌“呸”一声,骂道:“老子长这么大就没这么倒霉过。”
原来他刚一进到山里,本想着找个什么隐蔽的地方观察之下,结果脚下一滑,就不知道出溜到什么地方去了。看看四周好像是个洞,还等他站起来,就有数个人影向他扑了过来。情急之下,他放出了响箭,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被人打晕了,接着就关进了一间牢房,听那些人说好长时间没吃了肉了,打算把他炖了熬汤喝。后来爆炸起来的时候,牢门倒了,他才逃了出来,地下起了大火,根本冲不出去,情急中看见一只水缸,才躲了进去,这才勉强留了条命。
郭文莺本来想安慰他两句的,不过听他说故事容易引发人的笑点,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挠头,一会儿做出恐怖的样子,让人很是忍俊不禁,最后抑制不住都跟着笑起来了,一时间听故事的都笑成一团,只有他苦着一张脸,好像个霜打的茄子般。
次日一早醒来,也是时候启程了。他们这一次出来,抓到了三皇子的家眷也算是大功一件,只是郭文莺不方便进京,就让人把姜玉杭和姜斌都抬回去,她则带着云墨赶回保定府。毕竟还在服刑过程中,总不能太过嚣张了。
这里离保定府不远,两人骑马不过半天就到了,他们直接去了府衙。
徐大人一看见郭文莺,眼泪都快下来了,“我的姑奶奶,你可回来了,你要再不回来,下官脑袋都得搬家了。”
郭文莺一怔,“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徐大人一边跟她抹眼泪,一边诉说自己这两天的悲惨经历,别看郭文莺走了不过三天,但对于他却比三年还难挨。自从那天这位姑奶奶不告而别,他就接二连三的遇上上府衙里来探监的,非得叫嚷着要见郭文莺,尤其是那位五殿下,差点把府衙的房顶给掀了。
他推说郭文莺生病不便见客,结果这位爷撂下狠话,说三天之后见不到人,就上奏皇上说他玩忽职守,弄丢钦犯,生生要给他安个掉脑袋的罪名。
正在犯愁呢,可算把她给盼回来了。这会儿看见她,比看见自己亲娘还绝高兴呢。
郭文莺与这位五殿下封敬卿也算是老相识了,她才不相信他会好心的来探望她,八成是闲着无聊,路过保定,纯粹想看看她过得如何凄惨。你要不给他看还真不行,回头被他那张大嘴说出去,就是皇上脸上也不好看。
本来满朝文武大臣就对她有很大意见,再被封敬卿添油加醋的宣扬一番,参奏的折子肯定得把封敬亭给埋了。
这个不让人省心的。郭文莺暗骂一声,“他说什么时候来?”
徐大人抹了把汗,“好像就是今天,估摸着也差不多快来了。”
郭文莺哼一声,叫他去准备一套囚服,然后戴上脚镣手铐,让人把她送到采石场去。从来被发配的犯人都是要做苦工的,怎么可能像她一样有人伺候,还出入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