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竹这番话,惹出了永安一阵调笑,道:“姐姐可真是个口是心非主儿,昨儿个晚上,是谁婉转低回的叫着‘小狼狗慢些儿个,奴奴受不了了。’又是谁云雨沉迷之后,轻轻的说着‘真的好害怕小狼狗离开奴奴的呢,若是没了小狼狗,让奴奴怎么活’,还有那些……呀~!”
她下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羞愤交加的梅香竹一把扯住,道了声:“看我不撕了你的嘴~!竟然还学会听窗户根儿了……”
永安惊呼一声,便被梅香竹按在了床上,两人相互间挠着对方身上的痒痒肉,刚刚穿好的衣服,又变得凌乱不堪。
一个说着:“你也比奴家好不了多少,亲亲的小三郎叫的不也是欢实的紧?”
另一个讲着:“却比不得姐姐叫的好听,哈哈哈。”
这样的场面虽然凌乱,却很和谐。两个人当真便似好姐妹的一般,好像她们前些日子的针锋相对与剑拔弩张都是一场怪诞梦。
而这种场景,李乐是非常喜欢看的,虽然明知道她们是在假装做戏,但这不妨碍“不要脸公子”猥琐的意淫着,以后这样的场面会真实存在,而并非她们努力装着给自己看。
瞧着两个娇笑着翻滚在香床上的佳人,衣衫不整,春光乍泄的模样,李乐突然间有种心痒痒的感觉,真想乘着这会子再与她俩来一场云雨大战。
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还有一堆事情等着自己安排呢。摇头失笑着走出房门,也不理会两个女人之间的小打闹,便去往给袁大成安排好的客房方向。
两个女人等李乐走了之后,立刻便停止了打闹,横眉冷对的从床上坐起,整了整身上的衣衫,相互之间都没了好脸色。
梅香竹冷言冷语的讥讽道:“怎么?这才刚刚过了一天就耐不住寂寞了?不是说好了嘛,陪小狼狗的事情一人一晚的轮换着来吗?”
永安颐指气使的嘲笑道:“本宫只是担心你没法子留住小三郎的心,到时候还不得让他给跑了?”
梅香竹轻笑一声道:“只怕不是担心我留不住小狼狗,而是深夜寂寞冷,便琢磨着再来一场大被同眠,又觉得若是进来的话平白丢了脸面,放不下自己个儿的身段架子。所以只能偷偷的来听窗户根儿,怎么样?是不是听着听着就湿了?回自己的房里有没有用‘角先生’呀?”
永安脸色大红,说流氓话这种事情,她还真不是梅香竹的对手,轻啐一声,说了句:“不要脸的风尘女。”
梅香竹咯咯娇笑道:“小狼狗可是最喜欢奴家的不要脸……”
永安气哼一声,直接出门而去,再不理她。
梅香竹却像是偷了鸡的狐狸一般,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
李乐离开卧室之后,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搞个突然袭击,听听她们在自己离开之后又会变成个什么样子?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若是那样拆穿她们,两个人连装都不想再装了,那个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那又何必呢?这样也挺好,说不定她们装着装着就习惯了,真的会成为一对好姐妹呢?那个时候自己当真可以松一口气了。后宫还没开起来,只有两个女人而已,却已经有种焦头烂额的感觉了,看来以后还是少惹风流的好。
这样琢磨着,便已经到了袁大成的房门外,清了清嗓子,叫了声:“袁公公,起了吗?”
房门打开,袁大成从里面走出来,笑眯眯的拱手道:“有劳三公子相问,杂家年纪大了,觉少,所以起的比较早,五更时便起了。”
说着话,伸手相让。
李乐微微点头,向内走去,顺便道:“这两日公公住的可还习惯?若是有什么不周到的,请不必见外,尽管提出来,本公子为公公安排。”
袁大成笑着摇摇头,叹息着感慨道:“这两日是奴婢这辈子过的最舒心的两日,不似宫里那般三更睡下,五更便起,生怕耽搁了事情。这两日里,奴婢喝茶听曲,好不自在。长公主府上的仆人们也伺候的殷勤,府里的饭食更是可口。”
“奴婢行将就木之年,一辈子的劳碌命,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舒心的日子。临了托了三公子的福,才有这么一回,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两人坐定,有伺候的下人进来送了茶点,李乐给袁大成倒了一杯茶,笑道:“公公住着舒心便好,知安唯恐怠慢了公公,那当真便是我的罪过了。”
这样的好话,袁大成自然是非常喜欢听的,呵呵笑了两声道:“虽然三公子是太子侍读,但杂家以往却没跟三公子相处过。宫里人都说,三公子是个嚣张跋扈的主儿,特别是绝公子的名头响彻天下之后,更是有传言说三公子是一个狠毒暴虐的人物。”
“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三公子温和知礼,代人和善,像杂家这样的残缺之人,三公子也是礼遇有加,比之其他人要强太多了。杂家也是出宫办过几趟差的,那些朝臣将门,勋贵人家,见到杂家之后,无一不是白眼上翻,蔑视之极。三公子这样的礼遇,可谓是前所谓有。杂家感激三公子。”
李乐摇头叹道:“谁说不是呢?三人成虎的事情,本公子其实也是个良善人,被他们传着传着就成了武林里的魔头,江湖上的败类,我也很无奈呀。”
这样不要脸的话若是在别人听来,那当真会悄悄的对他竖根中指,顺便还会吐口唾沫,暗骂一声:“这人渣的脸面怎么这么厚。”
但是袁大成却不这么看,主观的认为李三公子就是个被别人诬陷冤枉了的好人。
李乐继续说道:“其实有时候我也挺搞不明白的,那些人为什么要歧视身有残缺之人,若非时势所逼,谁愿意自残入宫?都是命苦的人,他们怎么就没半点怜悯心肠?这些年来,公公也是受尽了委屈,当真是辛苦了。”
一句话说的袁大成两眼发红,若非情不得已,谁愿意自残身躯呢?微微有些颤音的说道:“这世上也就三公子是个知心的人,奴婢谢谢三公子。”
李乐摇摇头,道:“一句心里话而已,袁公公不必如此。袁公公觉得这样的日子舒心,有没有想过以后继续过这样的日子?”
袁大成脸色灰败道:“虽然舒心,但奴婢总要回宫的。这样的日子,也就是在三公子这里才能短暂的享受几天罢了,再多了,那便成奢望了。”
李乐笑着摆了摆手道:“也不尽然,这样的好日子其实可以一直这么过下去。”
袁大成疑惑着笑了两声道:“三公子,别开玩笑。”
李乐道:“公公虽是宫里的供奉,日子过的其实很苦。此刻本公子或许没法子将公公弄出宫,但是等到太子登基之后,以本公子跟太子爷的交情,为袁公公请托两句,想必应该是不难的。”
袁大成有些颤抖的惊问道:“宫里的规矩,太监此生不得离开皇宫,三公子莫要说笑啊。”
李乐呵呵一笑,道:“这又不是大商律,规矩总是可以改的。再说了,大商律也是经过多次修改才逐渐成形的。”
袁大成激动的问道:“三公子想让奴婢做什么?”
李乐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公公辛苦,所以想帮公公一次。公公出宫之后,闲时可以将这门识人面相的法子传给几个徒弟,这几个徒弟公公可在玄衣里挑选。”
袁大成站起身来,行大礼道:“奴婢必定倾囊传授,不敢有丝毫隐藏。”
一个一辈子都在吃馒头的人,突然之间品尝了一次肉的滋味,他的心里又怎么可能能放下肉的美味?所以,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必定会为了能吃上肉而奋斗。
一个一辈子都在吃苦劳作,受尽歧视的人,突然之间在过了两天好日子,他又怎么可能不为以后能继续过上这种的舒心好日子而拼搏呢?
所以这个时候,袁大成激动也是在所难免。
李乐随意摆了摆手,道:“袁公公不必如此,不过是顺手而为的事情。对了,若是宫里还有其他独门手艺的人,袁公公可以尽数介绍过来,本公子保管他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轻松自在。”
袁大成道:“确也有一些,有识马的,有擅长验尸与验毒的,还有能从粪便中分析人在三五天之内吃过什么的。总之,有独门绝活也有那么几位。”
李乐叹了口气,心里琢磨着,这些人都是人才啊,要是用对了地方,会起了意想不到的做用,便道:“公公可以联系一下这些人,若是有愿意为玄衣效力的,自然多多益善。”
袁大成喜笑颜开的道:“这是自然。”
李乐接着转入正题道:“倒是今日的事情要劳烦公公了,那些已经圈定的高门贵妇们的样貌还请公公遴选出来,以方便接下来抓捕梅花盗的事情。”
袁大成点点头道:“奴婢记下了,无非就是那几家官员以及国公府里的贵妇罢了,这点小事奴婢自认还是办得了的。”
李乐道:“那就有劳公公了。”
袁大成道:“当不得三公子客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