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是废物了吧。”
台上，林茂天发出一声冷哼，其声气势在整个长老厅内回荡不断。
“我，是废物吗。”
“我，是废物吗。”
仿佛是没有听到林茂天的声音，场上的少年心中有着一抹不甘的咆哮，他在沉思。
时间过的很慢，至少现在少年心中感知是这样的。
少年略些幼稚的脸庞，有着坚毅缓缓出现，捏紧了手中的拳头，双眸在这时有着一抹光亮闪了过来，如同是深夜中独狼的双眼，即便是在数里之外，依旧是清晰可见。
“我，不是废物。”
少年在这时如是说道，他抬起了头来，眸中有着从未出现过的冰冷出现。
他的声音中带着嘶哑，带着血水混杂后传出来的些许含糊，但唯独不变的却是那一抹潜藏在骨子里的骄傲。
抬眼看到台下少年的这番表情，林茂天的眸中有着一动，却是愈发的冰冷起来。
“废物就是废物。”
“你认为不是就不是吗？”
林茂天袖下一挥，一股冷风在其袖中出现，整个长老堂中的空气忽地冷下数分，而那冷风如同冷冽寒刀，朝着江晨切割而去。
“咔，咔，咔。”
江晨那刚刚站立起来的身影，竟是再此倒飞出去，重重摔在了长老堂门口。
屋外的雨点，如同斧刀披落，电闪轰鸣，在天空狰狞闪电出一道道亮光。
大雨如织，落在少年那单薄的身上，有着声声重响响彻不断。
没有到达炼体七境的他，根本无法外放灵力护罩，更是因为刚才被台上林茂天无形间内力轰出的灵力所影响，使得江晨的经脉中，更是疼痛不已。
外面的雷雨炸落在江晨的身上，让他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经脉撕裂的痛苦。
“林茂天。”
江晨的心中有着一声低沉响彻，如同是野兽发出低吼，他的心中有着难掩的愤怒出现，这样的景象他之前却是经历过。
可是在此看到，他心中的愤怒，却是如同潮水一般撕裂而来，仿佛是那压抑许久的火山，在这一刻喷发而出。
盯着长老堂中的那道身影，江晨的心中嘶吼而出，可是他却无法做出任何的回应，甚至心中的怒吼，自能是徒劳被压榨在一方空间内，根本无法传荡出来。
“如果是我师傅在的时候，你敢这样吗。”
“如果是家主在的话，你敢吗。”
少年艰难的从雨水中爬了起来，雨水和血水混杂在一起，顺着他的双颊下划过，可是唯独不变是那一双眼眸，依旧是铁骨铮铮，散发着难以言说的气势。
仿佛是被这道声音所慑，屋内的先前冷眼想看的长老，在看到堂外少年的那双眼眸，有些不觉的将头颅悄然低下去了数分。
今日他们在这里进行所谓的长老会议，就是在林茂天的游说之下集齐进行的，林家家主和客卿长老江煜进入‘幽兰灵谷’数年之久，没有丝毫音讯传出。
幽兰灵谷瘴气丛生，尤其是瘴气深处，就算是金丹境界的武者进入其中都不可持续数月时间，更别说遇到瘴气毒发之季，那时间就更短了。
这样的情况他们虽然没有挑明过，但从现在看来也，他们心中有着一个不敢承认，却有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那家主和可卿长老多半依旧是凶多吉少了。
而林家作为青云镇三大家，少了两大最强战力，在整个青云镇上也是很难站稳脚跟，眼下为了林家的整体利益，只能是暂时以林茂天代替家主之职。
今日，而来，不仅仅是为了驱逐江晨离开内院这么简单，还有便是向林茂天表明态度，今日的他们究竟是站在哪一方。
也许江晨并无罪过，但他却是不得不承受这莫须有之罪。
他已经处在一个权力旋涡之中，只能被作为牺牲品而牺牲掉。
“不知死活。”
口中冰冷传来，林茂天向着两边望了过去，他的身上那气势一在散发，属于假丹后期的气势在此刻却散发了出来。
如同是深渊之中的阴风，吹响而动，让厅堂之中的灯光都忽明忽暗闪动不休，他的右手一挥寒光在眸间闪过，更是从那堂上走了下来。
一身锦衣长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灯光映落而下，让他的神色变得阴暗无比，好似幽渊厉鬼，恐怖悄然凝现。
“要动手了吗？”
风雷轰鸣，刀斧般的雨滴砍落而下。
少年抹了抹嘴角的鲜血，身形却是站的越发笔直了起来。虽说不清楚今日这长老堂会议，昔日那些熟悉的长老，在此时面容却是变得如此很明和冰冷。
但少年却或多或少是猜出了一些东西，今日这或许是一场博弈，而博弈的中心就是他，那么今日这场博弈在待会将呼分出胜负。
而他的结局也在待会将要一分而出。
“江晨，目无尊长，以下犯上。”
“不服长老会议的决定，违反族规。”
林茂天一步一步缓缓踏出，口中的阴冷也是随之不断传来“如此无法无尊的弟子，逐出内院的刑罚看来还是有些轻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既然如此，那便让你的身体，带你受过。”
“也好让你张张记性。”
林茂天口中说完之话时，已经走到了长老堂之前，风雨劈砍而下，却只能是停留在他的灵力护罩之外。
一身如渊的气势，散发而出，站在少年面前，如同是惊涛骇浪，拍面而下。
在这气势所慑之下，少年仿佛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仿佛被随意一拍，便可掀翻而倒。
少年在这气势所震，更是向后被倒推了数步，大地上更是直接有两道深印，被深深犁了两道。
但唯一不变的却是少年的那一双眼眸，冰冷无比，里面有怒火凝现，就如同是发狂的幼兽，无助却又带着凶厉。
看到江晨的这番神色，林茂天眸中不免有着戏谑出现，就算幼兽如何发怒，总归是幼兽，更何况还是一个在他眼中永远都不会成长起来的幼兽。
他的手中双手在这时便是一拍而下，周遭气势尽卷，如同大海中的海浪在这一刻有着风浪骤起，凄厉的风浪如同卷动的海空，在空中掀起了波动阵阵，向着江晨尽涌而去。
“老匹夫。”
看到那轰鸣的掌风轰下，看到那林茂天丑恶的最贱，江晨的双眸在这一刻完全变得赤红起来，心中的愤怒在这一刻到达了极致。
即便是在心境之中，他的全身感知器官都在沸腾起来。
如果有人能够看到江晨的状态之时，会发现他裸露在体外的经脉在此时全都膨胀了起来，额前的太阳穴上，已是有着青筋暴露鼓起。
他只能是眼睁睁看着掌风呼啸而下，却做不了任何的事情，这一切，他恨。
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只能空自看着这一切。
而，这一切，无疑让江晨心中的负面情绪，和愤怒都在增长起来。
“轰。”
一声轰鸣在江晨的意识中响彻而现，他眼前的一切，竟是在林茂天掌风挥落而下时，齐齐消失不见。
整个世界，如同掉漆一般，在度恢复成了漫天黑色，寂静无光。
“呼，呼，呼。”
江晨口中有着大口的喘息声传了出来，明知那心境之中幻化的一切都已经消失，可是仍然让他的心中那愤怒难平。
这幻境之中太真实了，真实到当年之日，那长老会议之中他当时的心境都能完全的演化出来，一丝一毫分毫不差。
饶是多年过去，江晨仍是能够感受到当日大雨瓢泼之夜，会议堂前，那个被轰击出的瘦下自己，心中所承受的究竟有多大的屈辱和愤怒。
这一切，让江晨心中的愤怒，却是无法压抑的出现。
“这是我当年愤怒到了极致之时被秘境演化出来的画面。”
江晨心中缓缓的默念道，他争取让自己从那愤怒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如同是那爆动的岩浆在这一刻重新恢复到沉寂。
这是一个过程，就如江晨的愤怒也是需要一个冷却的过程。
慢慢回忆，慢慢平静，那日林茂天的一拳终究是没有挥落而下，被从堂内夺门而出的一道声影挡了下来，那道身影不是别人，真是林家的二长老。
……
久久的沉浸在此方满是漆黑的空间之内，江晨的喘息声也逐渐回复到了平稳。
“愤怒和喜悦。”
江晨心中缓缓想了起来，在刚才的碧云秘境之中，他经历的两个场景俨然就是他这十几年之来，所经历的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无疑是让他内心产生波澜和震动最为强烈的。
这两件事情，一件可以说是喜悦到了极致，一件却可以说是让他愤怒到了极致。
在这江晨微微沉思之间，于这漆黑的空间中，第一次有着声音回荡了出来。
这声音中带着苍老，却带着几分独特和深邃清晰的传到了江晨的耳边。
“试练者，第一关试练已经结束，你得到了什么。”
“得到了什么。”
江晨轻声道，似是在回应那苍老的声响，又似乎是莫自低语。
ps:节日快乐，老铁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