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人活着就得往前看。”萧九怔怔的回了一句。
她和父母姐弟关系淡薄,没多少亲缘,也从未想过父母离世会如何,到了大楚后,又因为自己不过十几岁的年纪,更是没想过生死的问题。
是以如今真真切切的面对家人的生死,她发现自己怎么都看不开,有几分林妹妹的感觉。
“你说你瞎想这些玩意,除了让自己难受以外,你还能得了啥好处?刀割了手,流了血,那也该先止血包扎了,哪个脑子正常的去想刀咋就割了手这么些没用的事?”
萧老太真想挖开孙女的脑瓜子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稻草了,怎么来了京城后,反而越笨了,一点没了在村里的机灵劲。
萧九被老太太喷的怀疑人生,听了一通骂,灰溜溜的回房去了。
芙蓉见自家姑娘没了刚回府时的丧气,便也放心不少,送了不少厨房新做的点心到房里。
萧九回房才感觉到月事来了,收拾了一通,这会正抱着汤婆子坐在塌上,人也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姑娘,您精神不好便睡一会儿吧,到了饭点奴婢再叫您。”
萧九昨晚没睡好,今天脸色便有些不好,闻言,摇头道:“这会儿睡了,晚上该睡不着了,我坐着歇一歇就好。”
“那您吃点点心,都是厨房刚做的。”
萧九应下了,又打发芙蓉出去,自个儿坐在塌上发呆,竟是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
用过膳,萧九练了两张字,便回房去床上躺着了,言熙回来时,萧九又在发呆。
苏墨中毒的事情,墨一已经从路院判口中得知,言熙更是没有想过四皇子竟是陡然对准肃国公府发难,又想到自家媳妇的性子,心中也是忧心。
“你回来了。”
萧九拥着被子坐起身,打了个哈欠,言熙坐在床边,将人拥进怀里低头亲了亲,柔声道:“你不要想太多,事情还不到走投无路的时候。”
“你也知道了啊。”萧九呐呐的说了句,顿了顿,又道:“我知道,阿奶骂了一顿,我现在都没什么想法了。”
言熙知道老太太说话有时候比较厉害,但对着萧九还是很宠溺,没想到这次竟会将人训地蔫蔫的,看来果真是受了打击。
“别担心,你若是表现的太明显,教岳母看出些什么,只怕岳母要受不住。”
“嗯,我知道。”
萧九乖乖的靠在言熙怀里,轻声道:“路院判说这毒很厉害,若不是看血的颜色,再闻一闻气味,只怕也无法从脉象上判断,你说,这样的奇毒,他为何用在了我大哥身上?”
即便问的再隐晦,言熙也能听懂萧九潜藏的意思,有些意外的道:“你怀疑他会对圣人下黑手?”
萧九不可置否,“中了这样的毒,诊脉诊不出,圣人也不会轻易流血,倘若圣人真的出事,又尚未立太子,他手中有军队,自然胜算要大一些的。”
至于如何下毒,萧九觉得这样的事情应当也难不倒四皇子。
“圣人是没有立太子,但你又怎么知道他是否真的没有传位遗诏?”言熙笑的很是深沉。
萧九只觉得惊奇,难道乾帝会在正值壮年的时候,不立太子,反而写一封传位遗诏藏起来吗?
那这和直接立太子有何区别?
萧九有许多疑问,言熙却没有再说下去,她即便好奇,言熙不说的事情,她向来也不会过问到底。
只是这件事情她还真是怎么都想不通。
“关于传位遗诏,大楚从太祖时便有这一不成文的规矩了,应当是从前朝吸取的教训,大楚每一任帝王都不会过早的立储君,但传位遗诏却是一定会有一份,至于藏在哪里,除了每一任的帝王和皇室暗卫首领,也无人知道。”
“皇室暗卫就真的可靠吗?”萧九觉得人心是真的不好猜,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变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便是暗卫也一样,他日若是圣人真有不测,在没有太子的情况下,皇室暗卫首领会将传位遗诏交给宗正寺,等新帝登基后,他便不再是暗卫首领,新的首领会由新帝直接任命。”
“所以,因为四皇子害怕传位遗诏,所以不敢对圣人下手?”
“差不多便是这个意思。”
萧九点了点头,心底又想着其他事情。
言熙摸了摸她的脸,柔声道:“你先睡,我去洗漱。”
“好。”
**
因着月事来了,萧九隔日出门时便穿的往比如厚重几分,昨日已经命人到兰府打过招呼,因此兰老太爷也知道外孙外孙女今日会上门,早起用过饭后,便在前院书房等着了。
萧九先去肃国公府和兄长们汇合后,才一起去的兰家,进了府,也无须下人领着,径自去了老太爷的书房。
才进门,老太爷抬头看了眼,惊讶的问道:“这是怎么了,脸色都这么难看?”
兄妹几个齐齐看向苏墨。
经过一晚的调节,苏墨看起来似乎十分平淡,仿佛已经看透生死一般,无事弟妹们的眼神,淡淡的说道:“前几日不小心中毒了,却无解药,兰家祖上出过神医,便想着来外祖父这看看医书,说不得能找出解毒的办法。”
“什么!”老太爷豁然起身,面色震惊,“是哪个敢对你下毒?”
苏墨摇了摇头,不欲多说,老太爷在乾帝面前的分量不轻,即便是没证据的事,只要老太爷说了,乾帝想必也不会怀疑,只是如此,倒是坏了老太爷的名声,且也挽回不了什么。
横竖四皇子敢下黑手,日后迟早要百倍的还回去。
老太爷看过外孙几人的神色,很快便猜到了皇子们的身上,只是不知是哪个皇子所为,既然他们不说,老太爷也不打算再问,只是苏墨的毒,他却是得好好问一问。
“可知是什么毒?先祖留下的医书不少,短时间要翻阅完,只怕很难。”
苏墨将路院判的话复述的一遍,又道:“左右不过还有九个多月,孙儿也不忙,能找得到便好。”
实际上,能有几分希望,苏墨自己也不清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