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伤了手指,便没有再练字,整日窝在书房陪萧晨下棋。
萧九只是无聊,却也是为了锻炼萧晨,苏词说萧晨聪明,又懂得举一反三,而棋艺高手,无一不是聪慧之人。
她有时间有精力,而萧晨也喜欢下棋,萧九自然也不会吝啬,姐弟两个便整日在书房,不是练字便是下棋,虽单调,却过得十分充实。
自那日漓城传遍了烧毁粮草之事,这两三日下来,便有些人心惶惶了。
漓城的粮食产量本就少,冬日多数也是靠着肉食才能撑过去,如今正是两军交战的敏感时刻,我军的粮草被烧毁,那么军队还能坚持多久?
言熙统军这些年,几乎从未吃过败仗,也没有拿过漓城百姓的一粒粮食。
可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军队依旧不会拿百姓的粮食吗?
有些人坚信,有些人动摇,还有些人不信。
漓城内,人心浮动。
萧九让红玉关注着城内的动静,很快便发现这流言来的蹊跷,而有些言论更是经过有心人的散布。
言熙始终没有回来,萧九也不知他晓不晓得漓城内的情况,想了想,还是让墨十一跑了一趟。
“想什么呢,阿晨都等你半天了。”
萧老太没客气的对着萧九脑门就是一个脑崩儿,又指了指棋盘。
萧九捂着被弹的脑门,揉了揉,赶紧落下一子,转头去瞪萧老太,“阿奶,你这力气也太大了。”
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也是做惯了农活的,力气自然不小。
萧晨看了萧老太一眼,微微抿唇落下一字,不紧不慢的对萧九道:“姐姐,你输了。”
顿了顿,又道:“姐姐累了就休息一会,我去练字。”
萧晨发现练字的好处不仅仅只是将来能有一笔令人称赞的字体,更能帮助他记住怎么写,所以他现在格外热衷练字。
若不是萧九怕他小小年纪就因为练字伤了手腕,每天都让人盯着他,只怕小豆丁除了吃饭睡觉都要在书房练字了。
“去吧。”
两人下棋也有小半个时辰了,休息够了,萧九自然也不会再拦着。
萧晨去练字了,萧九慢吞吞的将白子黑子都收到棋篓里,萧老太见她漫不经心的,随口道:“想言熙了?”
萧九鸟悄的红了耳根子,却又硬梗着脖子反驳:“我只是在想粮草被烧的事情。”
“这还不是想言熙了,你当阿奶人老了,眼睛也瞎了?”萧老太斜着眼看口不对心的孙女,好一通嘲讽。
萧九无言以对,撇了撇嘴,低声道:“我就是有点担心,粮草被烧这么大的事情,现在城里又人心惶惶的……”
这事儿萧老太也知道了,只是老太太觉得言熙这样精明的男人,又在军队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要真想在他手里讨好,还是很困难的。
“外面都是瞎传的,谁真的见粮仓起火了?就算真的起火了,那也可能粮食没被烧,军营里人那么多,夜里还有巡逻的,哪有那么容易被烧?”
萧老太是个理智的人,她能这么想,萧九不意外,毕竟她也是这么想的。
萧九不敢再和老太太聊下去,生硬的转移话题:“啊呀,阿奶,晚上想吃什么?要不吃鸡蛋韭菜饺子吧,我都好久没吃了。”
“你说吃就吃呗,刚好韭菜新长出来能割了。”萧老太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就是懒得再说破而已。
萧九讪讪的移开目光,喊了红玉去厨房说一声,又吩咐她:“再给我弄一杯红豆奶茶……阿晨,你要喝什么?”
萧晨写完一个字才停下,却是头也不抬的回道:“我和姐姐一样。”
小豆丁貌似是喜欢甜食多一点。
“阿奶呢?”
“我喝茶就行了。”
“奴婢知道了。”
红玉离开后,萧九又拉着萧老太下五子棋,两个也算是半斤八两的水平,不存在谁赢的多谁赢的少的问题,基本都是持平的。
没多久,红玉送来了两杯红豆奶茶,是萧九专门让人烧的白瓷杯,虽然样子不怎么样,但足够高,容量也不少,萧九最喜欢拿着它用来和奶茶了。
“对了,饺子多包一点,完了让十一给将军送过去。”
军营里的饭肯定没家里的好,言熙好几天没回来,萧九都担心他瘦了。
“是,夫人。”
红玉掩唇笑了一声,颔首退出了书房。
萧老太瞧着萧九那没出息的模样,摇摇头,叹道:“离冬季过去还远着呢,你这成天担心他吃没吃好,睡没睡好的,言熙没事,你就得有事。”
“阿奶又乱说,我哪有成天担心?”萧九嗔怪的瞪眼。
萧老太似笑非笑的,也没说明,就看了萧九一眼,一切都尽在不言中了。
萧九再次无语了,老太太这样的性子放在她上辈子,那也是与时俱进的潮流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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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城的冬天冷,相当于天然的冰柜。
包好的饺子在外面放了一个时辰,便冻得硬邦邦的了,墨十一拎着一盒冻饺子快马加鞭的去了军营给他家少主送饭。
军营里也正好是开饭的时间,墨一正要去厨房拿饭,墨十一就来了。
“少夫人让你来的?”墨一一见墨十一就乐了。
“嗯。”墨十一点头,将食盒递过去,“府里今日吃了饺子,这是少夫人让我送来给少主的。”
“还是少夫人好啊。”墨一这几天喝粥都快喝到脑袋进水了,这会盯着食盒的眼神都透着狼光。
“送去厨房煮了吧,都是冻住的。”
墨十一觉得这方法很好,若是煮熟的,就算用炭火保温,等送来也不好吃了。
墨一惊诧,打开盒盖看了眼,“啧”了一声,领着食盒小跑着去煮饺子去了。
墨十一上前几步进了营帐,恭敬唤道:“少主。”
言熙早就听到了两人的话,便也没再多问什么,点了点头,说道:“回去告诉夫人,我很好,明日或者后日我便回去了。”
“是。”墨十一顿了顿,道:“夫人前几日射箭,将手给伤了,那张弓太轻,夫人拿捏不住力道,用的力气稍微大了些,弓弦便断了,割伤了夫人的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