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的五名保镖也摆开了阵势,一哄而上。
蒙面人霎时间的冲刺,手上的双刀在身周划出了一大一小的两个刀圈,在他左右之间交错,那障眼法十分误导对手。
冲在最前面的保镖整个人飞了起来,伸拳直击蒙面人面门,但是蒙面人一记转身,手中刀轮交错的瞬间,已经轻轻掠过他的身侧,手中匕首就插入了旁边保镖的心胸之中。
那被刺中心脏的保镖还没有死,趁着自己剩下最后一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握住了蒙面人握刀的手,紧紧抓住不放,意图牵制其行动。
蒙面人在他的肚子上踹了几脚,却仍然无法让他松开手,眼看身后,方才那出拳的保镖正要偷袭过来,蒙面人右手掣了几下,就把长刀也变成反手握,转手便刺入了那名正欲偷袭的保镖腹中。
而那被长刀刺中的保镖,也一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握住了蒙面人的右手。
一时的动作受制,果然让剩余的三名保镖有机可乘。
眼见其中一名保镖握紧了拳头,那戴在他中指上的戒指,就触动了机簧,弹出一枚毒针,毒针正射向那困在两名保镖中间的蒙面人。
这是他们的战略,要制服这蒙面人,必须有人做出牺牲。
这个牺牲的作用就是困住蒙面人的行动,让剩余的三名保镖抓准时机对他一击必杀。
但是那毒针并没有射中蒙面人,蒙面人只要轻轻的一仰头,就躲了过去。
只见他顺势扬起腰身,险险避过面前的细小毒针。
他面前冲过来的保镖与他相距不过两步的距离,在这两步的距离足以改变蒙面人的困局。
面前的保镖俯冲过来,那蒙面人仰腰的势头尚未走尽,就顺势双腿离地,踩在了面前保镖的膝盖上,另一只脚踹在他的脖子上。
蒙面人的双手也受到了这个动作的影响,扭转了起来,就听到两声刺耳的惨叫夹杂刀剑破风之声,蒙面人已经直直的飞了起来,在空中做了个完美的三百六十度空翻。
他是借助踩在面前保镖身上那两脚腾起身子的,在他腾起身子的同时,他左右两侧治住他双手的保镖,手指已经被手中的利刃切断。
当蒙面人的身体腾在空中,两侧的保镖半个身子已经被切成了两半。
两道血浪随着蒙面人的身影喷洒在空中,夹杂这二十根被切得整整齐齐的手指,蒙面人的身姿在空中如同雄鹰展翅一般。
雄鹰展翅,如鲲鹏破浪,只是这浪涛是鲜红色的。
蒙面人在空中几个翻身,就稳稳的站在了地上,手中的双刀上依然带着血,但是血并没有污染那锋利的刀锋,正在缓缓流下,露出那森寒的白刃。
眨眼间,两人已经死去,眼看时间正在悄悄流逝,蒙面人不由分说,站在地上的瞬间就已经发动了攻势。
而看到两人惨死,其余三人已然断去生的念头,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也不管阵势不阵势了,准备一鼓作气,用平生最猛烈的攻势去迎击蒙面人。
一道寒光,流星再次闪过——
“十二……”
教堂中,神圣的光辉照耀着新人——
“云雨瑶小姐,你是否愿意陪伴东方锦先生,无论贫穷,疾苦,富有,快乐?”神父问云雨瑶。
云雨瑶点点头,展开笑靥,“我愿意。”
“东方锦先生,你是否愿意与云雨瑶小姐共度余生,无论是疾病,痛苦,快乐,富有?”神父转向了东方锦。
“我……愿意……”东方锦竭力不让人听出他语带迟疑。
“我宣布,你们可以交换结婚戒指了。”
随即,教堂充斥起了热烈的掌声,而在人群中的东方玦却并没有其他人那么高兴。
他的心中又不禁想起了展颜,曾经无数次,他多么希望能跟那个女人跨入这样一座教堂,举行一场这样的婚礼。
东方玦在这段日子里,这种欲望越发的强烈,对于他来说,曾经的仇恨,此刻已经不再重要。
而他的仇恨之火,烧的却更加旺盛,因为夺走了他这个愿望的人,此刻正在这个教堂中。
多么讽刺?
最恨的人,此刻就在这个教堂中,是他夺走了自己作为一个正常人最后的一点感情。
东方玦恨,恨整个东方世家,这种恨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退,反而越发的滋长。
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多会展颜,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无论将踏过多少人的尸体,只要展颜没有回来,他的恨火将会一直燃烧。
所以,他要把整个东方世家送进坟墓。无论堕入无间还是永不超生,东方玦此刻,一往无回。
这就是东方玦灭天绝地的意志。
“十一……”
小楼和寒舟并没有去教堂附近的洗手间,而是辗转走到了一片林子中。
“这处林子十分幽静,周遭无人,空气极佳。”寒舟冷冷的说。
“是呀,”小楼与寒舟并排走着,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脱身,“许久没有感受大自然了。”
寒舟点点头,“所以在这么好的风景下,我真是不愿意与你同行。”
“那我们何不改日再一起看风景,感受大自然?”小楼说,“反正今天,你有你要忙的,我呢,也有我的事。”
“可惜啊,”寒舟说,“我今天偏偏闲得很,只有一件事情要做。”
“什么事?”小楼问寒舟。
“一件很煞风景的事。”寒舟回答。
“既然煞风景,那不如改天再做吧。”小楼眯着眼睛笑,“反正今天,我也有我要办的事。”
“我今天做完这件事,你就办不了你想办的事。”寒舟冷冷的说。
他们两个人悠闲的迈着步子,完全与内心中的暗流涌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楼知道,寒舟是一个十分难缠的人,而且此刻,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想要脱身,着实比登天还难。
而寒舟也明白,小楼一向诡计多端,上次在“贵宾室”一役当中,他已经见识到小楼的心机,此人虽然身手平平,但是难缠的程度,却不比叶海山相去多少。
“可惜啊,可惜……”寒舟十分惋惜的摇着头。
“可惜什么?”小楼笑着问寒舟。
“可惜眼前这么美的景色,即将因为接下来要发生的及不雅观的事情而折煞。”寒舟低下头,“我真是不愿意见到啊。”
小楼很明白,寒舟说的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就是在这里除掉小楼。
因为小楼是东方玦计划中的一大绊脚石,只要铲除了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东方理就将失去左膀右臂。
一只失去了臂膀的老虎,便不再可怕。
“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小楼望定了寒舟,故意装着糊涂,挠着脑袋,故作轻松的笑。
“这个地方这么隐秘,除了赏风景,能做的事情,自然都比较见不得人。”寒舟说,“所以,我也只能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啦。”
“你决定了?”小楼突然笑容一敛,脸上虽然没有愤怒,却充满了杀气。
寒舟站定了步子,与小楼站成了面对面,“你还有一句遗言。”
“你觉得,”小楼说,“你一定能杀了我?”
寒舟摇摇头,“不是太确定。”
“那你有多大把握?”小楼问寒舟。
“百分之五十。”寒舟说,“一半死,一半生。”
“所以我还有一半的机会能赢咯?”小楼笑说。
寒舟摇摇头,“你赢不了。”
“这话怎么说?”小楼诧异。
“我杀了你,是我赢,”寒舟说,“我把你就地逮住,是我赢,我拖延你的时间,让你来不及赶回庄园,也是我赢。”
寒舟睁开他那深邃的眼睛,望定了小楼,“而你,只有一种可能性赢我。”
“什么?”小楼问。
“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寒舟坚定的说。
寒舟的眼睛里面已经充盈着杀气,那眼神直望得小楼心寒。但是小楼还是十分镇定的与寒舟对视。
少倾,小楼笑了,“还有一种可能性。”
“什么?”寒舟问。
“就是我能从你的眼皮底下逃脱。”小楼说。
寒舟也笑了,“你在东方世家这么久,可曾听说过我以前有个绰号?”
小楼点点头,他当然听说过寒舟以前的绰号叫做“寒当关”便是他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意思。
的确,无论是什么人,寒舟都能挡一挡,即使是叶海山也不例外。
虽然他从来没有赢过叶海山,但是他从来没有挡不住叶海山的时候,小楼明白,寒舟是一个难得的对手,他的忠诚更值得尊敬。
“那看来我只有杀了你才能过关咯?”小楼展开眉头,微笑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有多大的把握呢?”寒舟问小楼。
小楼却摇了摇头,“一点都没有。”
“那你是不是应该束手就擒?”寒舟冷笑着说。
“确实,”小楼走过了寒舟的身边,笑着摸了摸鼻子,“如果我束手就擒,今天你或许能早点交差,我也能保住我的小命,这样,当我向老爷子上报的时候,也能够用一个合理的借口说我今天被你逮住了。至少也不算亏本,但是……”
小楼说,“如果我这么做的话,那就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了。”
“你还要反抗反抗?”寒舟问小楼。
小楼笑了笑,“我在等,你也在等。”
“等?”寒舟疑惑的看着小楼。
小楼点了点头,“你也知道我一向都十分谨慎,所以跟你这么危险的人物独处,我怎么会没有做好预先的准备呢?”
“哦?”寒舟笑望着小楼,“你的意思是?”
“你觉得,我能够中途从教堂里面走出来是为什么?”小楼问寒舟,“那一定是我知道,今天你们要有所行动。”
“既然我料定了这一点,”小楼说,“那我走出教堂,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把手下通通留在教堂那里呢?”
他望定了寒舟,“所以……”
“所以你应该会在走出教堂之前,就先交代手下的人盯紧了我。”寒舟说,“然后再告诉他们,如果发现你不见了,就一定要兵分两路,一路回到老爷子的庄园,另一路负责保护你的安全。”
他望定了小楼,“我说的对么?”
“你果然是个聪明人。”小楼笑着对寒舟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