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怕什么?”展颜对着铁生说。
这句话给铁生问住了,铁生确实是很害怕,他害怕太多事,导致他现在扭扭捏捏的像个女人。
“她要真的是好女孩,”展颜说,“她既然是个好女孩,你就证明给刘阿姨看,不要像个脓包一样唉声叹气的!”
“我!”铁生诧异的看着展颜,这一刻,铁生不知如何说起。
“你什么你!”展颜说,“你要是不勇敢,那就打一辈子光棍!”
铁生看着展颜,展颜望着铁生,四目相对,展颜的眼中似乎充满了坚定。
对于展颜来说,她只是在给自己的朋友打气。
而铁生似乎也找到了这样的勇气,那一瞬间,他的眼中不再像之前一般沮丧。
“好,”铁生说,“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大胆去做!”展颜说,“千万别让自己后悔!”
铁生点点头,“好!”
语毕,展颜对着铁生说,“好啦,咱们早点回去吧,时间不早了,一会幸福街的人就要回来了。”
铁生点点头。他这一点头,已经是鼓足了十分的勇气。
说罢,展颜转身就走,铁生却站在了原地。
铁生的拳头攥得很紧很紧,眼看展颜离着自己就越来越远。
他即将要说的话,已经到了喉咙,咬紧牙关,还是憋着一股劲。
“婉舒!”铁生大叫道。
展颜回头望去,诧异的看着铁生。
而铁生也慢慢的向展颜走了过来,展颜诧异的看着铁生,眼前的铁生也盯着展颜,站在了她的面前。
铁生已经做好了说出那句话的准备,就在这时,从幸福街那边传来的争吵声打断了他们——
“不可以!”
“儿子,你听我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还有什么好说的!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好像是张阿姨的声音,铁生,咱们去看看吧?”展颜对铁生说。
“可是……”铁生迟疑的看着展颜。
“可是什么啊?”展颜说,“快走!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说罢,展颜就离开了小河边,只剩下孤零零的铁生一人。
铁生望着展颜的背影,久久的愣在一处。
风静静的吹过了他的身影,他的心中不免涌起一阵唏嘘,原本已经准备好的决心似乎也在此刻付之一炬。
看到铁生愣在原地,展颜驻足焦急的对铁生说——
“还愣着干嘛?”展颜说,“快来啊!”
铁生回过神来,“啊,好!”
铁生说着,冲向展颜,他的话就噎在了心中。
两个人回到了幸福街,正好看到街上不远处,张阿姨正在拉着一个青年。
那青年长得颇为俊秀,剑眉细目,有几分阴柔,但是眉宇间还是隐隐透出英气,看起来又十分冷酷。带着金丝眼镜,穿着白色的衬衫,高出张阿姨一个头。
展颜虽然离他比较远,但是看他的体貌特征,依然能够分辨的出,那就是张阿姨的儿子——韩家栋。
“这个人渣害的咱们母子俩还不够吗?”韩家栋对张阿姨没有好气的说,“你怎么能容忍他睡在咱们家?”
“儿子,你听我说!”张阿姨拉着韩家栋说,“他已经悔过,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机会?”韩家栋不屑的看着张阿姨,“当年你给了他多少次机会?现在就凭他一面之词,就让他回来?”
“儿子啊,”张阿姨焦急的说,“他过去确实做了对不起咱们母子的事,但是他现在也已经当着所有人的面下跪了。”
“下跪有什么用?”韩家栋大声的说,“他难道还有尊严吗?真可笑,我居然是这种人的儿子!”
张阿姨不知道如何是好,焦急的拉着韩家栋,“儿子,你先别生气,咱们回去慢慢聊,我会跟你解释清楚的。”
“还有什么好解释?”韩家栋说,“妈,你怎么这么心软?”
他说,“你想想当年,咱们母子俩被别人指着屁股后面说那些难听的话,你再想想你这么多年来到底是怎么过的?你居然能这么轻易的原谅他?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
“可他终归是你的父亲!”张阿姨着急了。
“我没有这样的父亲!”韩家栋说。
“住口!”张阿姨说着,一巴掌打在韩家栋脸上。
韩家栋先是诧异,然后热泪盈眶,之后又眉头紧蹙,“你打我……”
“儿子,对不起……”张阿姨说着拉住了韩家栋的手,“对不起,咱们先回去……”
“我不!”韩家栋说着,一把甩开张阿姨的手,转身就准备走。
正当他要气冲冲的离开之时,一个人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的愤怒更加炽烈——韩罗申。
韩罗申看着韩家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妈?”韩罗申问韩家栋。
韩家栋听到这句话,简直是无名火起三千丈,只见他攥紧了拳头,咯咯作响。
“跟你母亲赔礼道歉!”韩罗申说。
韩家栋更加气愤,一把抓起韩罗申的衣领子,“你居然有资格说这种话!你的脸呢?”
“家栋!”张阿姨说着,一把上前拽住了韩家栋的衣服,“你先松开手,有话好好说!”
韩家栋一把推开母亲,张阿姨冷不防已经摔在地上。
而韩家栋没有管张阿姨,反而抡起了拳头,“你怎么有资格?”
“凭我是你父亲!”韩罗申说。
“父亲!”韩家栋说罢,一拳打在韩罗申脸上,“你配当父亲!”
“家栋!”张阿姨没顾忌自己摔在地上有多疼,迅速的爬起来,上前拉架。
“你别过来!”韩家栋冲着张阿姨说,“这是我跟他的事!”
“无论你承认不承认,我都是你的父亲。”韩罗申冷冷的看着韩家栋说。
“你再说一遍?”韩家栋恨恨的看着韩罗申说。
“无论——”韩罗申话没说完,又挨了韩家栋一拳,他的嘴角已经隐隐流血,紫了一块。
“家栋!”张阿姨急了,上前拽着韩家栋的胳膊,“你这是干什么!”
“别拉我!”韩家栋说,“松开!”
“我不!”张阿姨斩钉截铁的说。
“不!”韩家栋笑了,“好,那我让你选!”
韩家栋说,“要么他走,要么我走!”
“我……”
“你选啊!选啊!”韩家栋说,“选啊!”
“家栋!”韩罗申说。
“你闭嘴!”韩家栋说着,又是一记老拳。
这时,铁生和展颜已经赶过来了,而铁生见状,急忙上前帮着张阿姨拉开了韩家栋和韩罗申。
“家栋!你干什么!”铁生双手从身后绑着韩家栋说。
“铁生哥,你放开我!我今天必须跟这个人渣好好理论理论!”韩家栋挣扎着说。
张阿姨见状只得哭了出来,这时展颜也到了张阿姨身边,张阿姨靠在展颜的肩上,展颜说,“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家栋!你闹够了没有!”韩罗申气急败坏的说。
“你闭嘴!”韩家栋依旧挣扎着,“这里谁都有资格说我,唯独你没有!”
“哎呀,我怎么这么苦命啊!”张阿姨靠在展颜的肩膀哭号着,“我只是盼着能一家人在一起好好吃顿饭!”
“好啦,张阿姨,”展颜说,“先别哭了先别哭了。”
场面就是这么僵持混乱着,而韩家栋还是没能挣脱铁生。
“家栋!”铁生一把把韩家栋推在地上,“你看看你是什么样子!”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韩家栋说,“我想把这个人渣赶出门,我有错吗?”
他说,“这里的人,哪个不是被他害过?”
韩家栋说,“铁生哥,难道你就没恨过他?”
“恨过,”铁生说,“我一样恨得咬牙切齿……”
“那你怎么能容忍他?”韩家栋咆哮着。
“……”铁生说不出什么能够说服韩家栋的话,一时竟然哽住。
铁生确实支持过韩罗申,但是这并不代表铁生不恨韩罗申,毕竟韩罗申影响了幸福街两代人的生活。
“没话可说了?”韩家栋说,“你们都没话可说了?”
“可张阿姨并没有错,”展颜说,“张阿姨为了你省吃俭用,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这么对你的母亲吗?”
“你是谁?”韩家栋说,“你又是那颗蒜?”
“我是谁你管不着,”展颜说,“但是你的母亲为了你的付出,我都看得见。”
“少说风凉话!”韩家栋说,“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家务事!”
韩家栋突然笑了出来,“哦,我知道了。”
他说,“你就是新来的那个,叫什么,婉舒的吧?”
韩家栋站起身走近展颜,“听说你肚子里面的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
“你住口!”铁生说着,一把上前推开韩家栋,“你说话嘴巴给我放干净!”
韩家栋又被一把推倒在地,他转过头恨恨的看着张阿姨、韩罗申、铁生和展颜,“好啊,你们……”
韩家栋说,“你们真是团结啊,幸福街,果然团结的很,好——”
韩家栋说着,站起身,“我走!”
“家栋!”张阿姨焦急的呼喊,奈何韩家栋跟没听见一样径自走着。
张阿姨看着韩家栋,十分失望。又趴在展颜的肩上哭了起来。
而韩罗申不说话,只是走到张阿姨的身后,拍拍她的背,“老伴啊,别哭了,咱们回去吧。”
张阿姨一把推开韩罗申,“你滚开!”
张阿姨说,“你走就走了,为什么走这么多年还要回来!”
张阿姨说完,带着晶盈的泪花跑上楼去。
“张阿姨——”展颜焦急的对着张阿姨的背影呼唤,却根本唤不回来。
而这时,韩罗申也走到展颜的身边,“我的儿子不会说话,你别介意。”
展颜虽然对韩罗申十分的不舒服,但是面前的他也很可怜,至少展颜觉得,现在也没必要对他摆着臭脸,毕竟他今天见得臭脸已经够多了。
不过展颜还是敷衍着说,“没关系。”
展颜很想对韩罗申挤出个笑什么的,但是她做不到。
“好啦,”铁生走到韩罗申跟前,“你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家栋那边,我一会去劝劝他,我知道,他走不远。”
韩罗申默然看向铁生,点点头,“让你们见笑了。”
“没事没事,”铁生说,“你快上去陪陪张阿姨吧。”
韩罗申说,“好吧,那就麻烦你们了。”
“没事,”铁生一笑,“幸福街的事,就是我的事。”
说罢,韩罗申就走上了楼去,只剩下展颜和铁生在这空旷的幸福街上。
两人往韩家栋离去的地方望去。人影已经不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