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少爷!”艾娃也在这时候清醒了过来。
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静止,三双眼睛集体望着微笑的上官逸。
上官逸笑的依旧那么洒脱。那么童真。
上官逸看着艾娃,艾娃也看着上官逸。
艾娃仿佛耳边听到了上官逸的歌声。
“you know I can’t *ile without you 没有你,我无法微笑。”
艾娃看着上官逸消失在火海中,但是他的笑,却印在了艾娃的脑海中。
“I can’t *ile without you.I can’t laugh and I can’t sing,find it heart to do anything.”
艾娃的明澈的眼中已经保函泪水,他的音容笑貌,她犹记于心。
艾娃多么想告诉上官逸,他的话,他的歌声,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然而,这一切,已经没有了机会。
“you came along just like a song 你来到我的身边,就像是一首歌
and brighten my day. 照亮了我暗淡的每一天
who would of believed 谁能相信
that you where part of a dream 你就像是我梦的一部分
now it all seems light years away 像是一个遥遥无期的期限”
轰隆——
“快走!”寒舟背着艾娃连同东方玦一起纵身一跃,终于跳出了火海。
强烈的冲击让他们冲散在地面上。
三个人伏在地上,还在回望着火海。
“少爷……”艾娃的心中不由得念起。东方玦,就当这时——
“艾娃……”艾娃的耳边浮现出上官逸的声音。
艾娃举目望去,上官逸正飘在空中。头上还有个金灿灿的光环。
“少爷!”艾娃泪汪汪的望着上官逸。
“你怎么这么爱哭鼻子呢?”上官逸轻松的说,“真是讨厌得不得了。”
艾娃故意挤出一个笑,“艾娃想念少爷嘛,想一直陪在少爷身边~”
艾娃故意说得娇滴滴的。
“不许你瞎说!”上官逸凶巴巴的说,“你要连我的份一起活下去。”
“可是……”艾娃说着,又哭了出来,“艾娃不知道没有少爷你,到底要艾娃怎么活啊!”
“哎呀!”上官逸无奈的挠了挠头,“真是的,刚说完怎么又哭了!再哭打你哦!”
艾娃停止了哭泣,看着飘在空中的上官逸。
上官逸笑得洒脱,笑得那么释怀,“要笑,要笑着活下去,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艾娃挤出一个笑,“我知道了,少爷。”
“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上官逸笑着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守护你。”
“真是的,少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煽情啦!”艾娃撒娇说,“还有你那犀利的造型是怎么回事。”
上官逸看着头上的光圈说,“我也不知道啊,谁知道为什么死了之后头上都非得有个这玩意。真是俗气。”
“呀哈哈哈哈!”艾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少爷好俗气!”
“诶,你够了!”上官逸悻悻的说,“我可是好不容易盼来能跟你说话的,你好歹也夸一夸你家少爷吧!”
“好,”艾娃像哄小孩一样说,“少爷最帅了!”
“这还差不多。”
良久,两个人深情的望着对方。眼中饱满着幸福。
这一刻,他们多么希望能成为永恒啊?
“少爷,人死以后真的有天堂吗?”
“我也不清楚,但是只要你相信,哪里都会是天堂。”
“有少爷在的地方,就是艾娃的天堂。”
“放心吧,少爷绝对不会离开艾娃的。”
躺在医院中昏迷的艾娃脸上浮现出一丝甜美温暖的微笑。
爵士酒吧爆炸案之后的第三天,城里面平静了许多。
警方也问完了东方玦和寒舟的口供,可能会起诉赛格。但是苦于没有证据,赛格始终没有遭到起诉。
出了警察局,东方玦迎面而来的是无数的记者簇拥和闪光灯。
“请问东方先生对这次的爆炸案有什么看法呢?”
“您身为东方财团的少爷,是如何卷入这件事的?”
“能就您的经历做一个专访吗?”
东方玦用脚后跟都能想到记者会问出这些无聊,而且毫无创意的问题。
对于他这种身份的人,有时候就是如此无奈。
他必须要用一句比那些记者更没有创意的“无可奉告”作为回答。
其实这些记者有的对于爆炸案没有多大的兴趣,倒是对于东方玦的私生活显得更有兴趣。
谁让东方玦是城里面出了名的帅哥兼花花公子呢?
有的时候,他面对这些无聊的问题就是那么无奈。
这种情况也显得从警察局出来,到自己车里的路变得异常的长。
只不过区区十级台阶,却变得像是好几公里一般吃力。
终于,东方玦来到了车前。
寒舟打开了车门,把东方玦迎进了车里。
咣当一声,东方玦就把那些像是争着要钱一般的记者关在了车门外。
“少爷,我们要去哪里?”寒舟问东方玦。
“去老爷子的庄园。”东方玦说。
轰隆——
黑色的加长轿车缓缓驶向远方,消失在了无边的长街当中。
东方理正在浇花。
他喜欢浇花,因为对于他这样身份的人来说,浇花这种闲适的时间是很难有的。
东方理也喜欢茶,因为茶能洗清自己的头脑。
他喜欢让自己头脑清醒,因为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对于东方理来说,他的庄园,就是他最喜欢的地方。
因为东方理忙了一辈子,现在才有空在庄园里,浇浇花,喝喝茶。
东方理很讨厌喧闹,所以他在市郊建了这座耗资上亿的庄园。
老人家,身子骨折腾不动了。
所以他也讨厌自己的家务事,如果有可能他都会一并交给家里的三个少爷。
东方理一辈子有过两任太太,一任是自己的原配,跟他生了东方羽和东方沛两兄弟,但是原配结婚十年后突然一场大病就逝世了。
没过几年,东方理就娶了自己的第二任新娘。第二任新娘就是楚夫人。很多人都知道楚夫人姓楚,却不知道楚夫人叫什么。
实际上,那个年月的女人还没有名字。所以楚夫人就是楚夫人。没有名字。
楚夫人后来也因为一场大病死了,没给东方理留下一儿半女就去世了。
自此以后,东方理便没有再娶,甚至连个女人都没有碰过。
没有老婆的年月里,东方理一直吃斋念佛。
人们都说,那是因为东方理太过悲痛,因为他深爱着楚夫人。
这天,一如往常,东方理礼佛之后就来到了庄园的后花园浇花。没想到迎来了不速之客。
“爷爷,”东方玦来到了花海之间,冷冷的望着东方理的背影,坐了下来。
东方理缓缓的放下了手上的喷壶,转过身,就坐在了花园的桌子旁,桌上还有这紫砂壶,闻香杯,茶匙等茶道用具。
东方理坐在桌子旁半晌没有说话,娴熟的泡着一壶茶,倒掉了洗茶的第一壶,又开始泡起了第二壶。闻了闻闻香杯中的余香,拿起镊子,轻轻的夹着茶杯。
这等娴熟的茶道技术,是东方理老爷子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
终于,东方理泡开了第二壶,倒满了茶杯。
“新运来的碧螺春,你尝尝。”东方理把茶杯缓缓递给东方玦说。
“你应该清楚,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跟你喝茶的。”东方玦说。
“我知道,”东方理说,“所以你应该喝完了这杯茶就走。”
“哦?为什么?”东方玦问。
“因为你的问题,我不能回答你。”东方理淡淡然拿起桌上热腾腾的茶杯闻了一闻。
“如果你不能回答,那谁还能回答?”东方玦冷冷的问东方理。
“我这个岁数,已经是快要入土的时候了。”东方理说,“过几年,东方家的生意就全都交给你了。
“所以,你也要带着我的问题埋入土里了?”东方玦问。
东方理不回答他,只是品尝着茶杯中的淡淡幽香。他紧闭着眼睛,仿佛已经忘了东方玦的存在。
“回答我!”东方玦狠狠的说。
“你不用知道。”东方理说。
“为什么?为了什么?”东方玦问东方理的是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为什么他不能知道。第二个问题是东方家族的人世代手足相残是为了什么。
“因为你是东方家的人,就要为了东方家族的名誉而活。”东方理望定了东方玦。他的宝贝孙子。
“难道,如果我死了也不重要么?”东方玦问。
“那也要为了东方家而死。”东方理坚定的回答。
东方玦冷哼一声,起身,“难道东方家族的名誉,就比东方家族的和睦更重要么?”
东方玦问完这个问题就走了,因为东方玦知道东方理是不会回答的。
而东方理确实不会回答,也回答不出来。
东方玦只是想留给自己的爷爷一个思考。
而东方理清楚的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最近,东方理一直有个预感。
就是当年的事情,已经渐渐的快要藏不住了。
但是他必须要藏住。
这是为了整个东方家族。
为了东方家族,东方理可以死,但不是现在。
东方理还有事情没有做完,他必须做完这件事情再死。
但是无论如何,东方理都不会把当年的秘密说出来。
在警方的停尸房里面,有五具焦尸。
这天,其中一具焦尸将会有一个人来认领。
在展颜的陪同下,艾娃来到了停尸房。
起初,东方玦怎么也不肯让展颜来,因为展颜怀着孩子,又是个女孩子家家。但是在展颜的再三央求下,东方玦还是同意了。
于是她就陪着艾娃来到了这间停尸房。
展颜之所以要来,是因为她欠上官逸的情。
展颜甚至连上官逸生前的一切所作所为都可以抛诸脑后。她只望上官逸死得其所。
来到了停尸房,当警方揭开了一张又一张白布的时候,一具具焦尸就这样呈现在了艾娃和展颜的面前。
面对五官已经分不清个数的焦尸,展颜显得有些畏惧,她时不时的就转过头去。尽量不要看到那可怕的焦尸。
但是艾娃则截然不同。她毫无惧色。因为她必须要在这些难以辨认的焦尸中找到自己的少爷。
“少爷!”艾娃找到了。
“为什么你断定他是上官逸?”展颜问艾娃。
艾娃却说,“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
“因为艾娃最清楚哪个是我家的少爷,”艾娃冲着展颜俏皮一笑,“因为艾娃心里有少爷。少爷也一直都在艾娃身边,心里住着一个人,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一定认得。”
艾娃深情的望着那可怖的焦尸。眼中充满了幸福和温暖。
看到这一幕,展颜不禁欣慰的笑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