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深暂时看守船只,以免哪个熊孩子过来瞎玩。
怕他一个人孤单寂寞,所以休闲居的人特地让赵丽娥过来陪伴,夫妻俩当一天渔夫。
小船坐了三个人和一辆自行车,安安稳稳地过了河。
秦煌先到苏宅向亭飞道谢,然后骑车回家见母亲。好像很长时间没回来的儿子骤然出现眼前,白姨揽住他眼含泪花,不停地唠叨,“能平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中午的时候,白姨做了一桌子菜并且邀请苏宅两位姑娘过来吃。说了是两位,苏杏当然也去了,不过她只负责笑和吃,别人问她什么答什么,其余时候三缄其口,以免说多错多。
这样肯定不行。
“苏苏,你最近忙什么?明天有没空一起上山?”秦煌问她。
面对他,苏杏的话就自然多了。
“你上山干嘛?砍柴?”
“对,这种天气山里很多野山菌,挖一筐回来够你们吃几天。”吃不完可以晒干存着。
“我……”
苏杏刚说了一个字,白姨便接了话,“她呀,就像一条冬眠的蛇半年不挪窝,整天呆在屋里,连门口菜地都不管了。要不是老朱他们好心帮你们通渠,地里的菜早没了,倒是亭飞平日里忙得很。”
默默吃饭的婷玉中枪,眼皮微抬,“我干家务,她赚钱。”
“那也要学着分担,一家人哪能计较太多?”白姨可不管,“再说,你的医术比其他医生好多了,可惜没证……”唉,一道坎把她卡死,可惜一身医术得不到世人的认可。
苏杏听出来了,得,白姨不想她跟秦煌出去,便笑了笑,“我明天有工作要忙,你们去吧。”林师兄要的译文已经检查完毕给他发回去了。
她在家继续赶稿,专职兼职的攒了几份呢。
秦煌努力缓和两人的关系,“那不行,工作再多也要休息。老话说得好,磨刀不误砍柴工,要劳逸结合。再说你那些古文看久了不头晕眼花才怪,出去走走缓一缓眼睛。”
古文?白姨疑惑地看看苏杏,“什么古文?你不是写话本的吗?”对她来说,网上小说就是话本,这种人也不叫作家,叫作者,胡吹乱编没出息的那一种。
“是呀,都写。”苏杏不想解释。
“妈,人家是低调,她可是研究历史文学的高材生,没见她书房里全部是文学类?哪有话本?”
苏杏和婷玉默默吃着菜,静静看着秦哥替她吹牛皮。
“……对了,苏苏,”秦煌忽然记起般,眸色温和,“记得你说过对机关类的书籍感兴趣,我这次无意中找了两本,待会儿送你。”
耶?机关?!
苏杏、婷玉不禁同时瞪大眼睛,先对视一眼,随即喜出望外。
“谢谢秦哥!”
“前提是明天一早在后山集合。”
苏杏:“……”
这人当兵的吗?
两人的反应等于证实儿子的话,文化人是有些迂腐,但也算是有本事的人。
白姨对苏杏的态度有所缓和,不过,“也好,这几天下雨大家天天躲在家里快闷死了,今晚我问问小严去不去,她挖笋挖山菌最拿手,亭飞也去吧?”再把老朱他们叫上,够热闹。
婷玉淡定瞧她一眼,“看情况,白姨,上次教你做的绣活做完了么?”
白姨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就差最后一步了,做了两个月还没做完真是笑死人。你等着,我这就拿来给你瞧瞧,收尾那里我不太明白。”
婷玉淡淡嗯了声。
至于食不言,寝不语,生活在现代暂时忘了吧。
还是婷玉的话好使,秦煌和苏杏看着她一脸佩服。
想起老妈口中的新鲜人物,秦煌问:“对了,这小严是谁?”村里增员是一件好事。
“邻居,暂时住在周家三合院。”苏杏简单介绍一下,“对了秦哥,你这回休多久?”
“大概二十天。”
“这么久?你放年假?”苏杏略惊讶。
秦煌刚点头,婷玉突然接了话,“才二十天?那我劝你明天最好别去砍柴,否则五十天也养不好。”
此话一出,另外两人同时愕然。
秦煌眸色深沉,老妈果然没说错,这姑娘的确有两把刷子,一眼就看出来了。
苏杏吃了一惊,“秦哥,你……”受伤了?
“嘘,小伤。”秦煌朝她轻轻摆一下手,目光谨慎地往屋里瞧了一眼,悄声道:“别让我妈听到。”
这时,白姨挽着一个藤筐出来了,里边放着许多彩色针和线。
“给,亭飞,你看看我绣得对不对……”
村里住的全是伪农,对待农活尽心尽力,但不像真正的农民那样焦心。所以除了农活,大家还要找些节目打发一下。
男的去钓鱼,女的去养生馆跟那些老人嗑唠闲话。
白姨跟那唱戏曲的约上了,本想劝他改个时间段练曲,结果她成了对方徒弟。白天有空的话在家做绣活,傍晚找那师傅在村里找一块空旷的地方练曲子。
秦煌这次回来一是为了探望母亲,二是为了让她放心,毕竟他近半年没跟她联系肯定把她吓坏了。
老妈理解他的工作不闻不问,可他知道她很担心。
所以当天晚上,趁老妈在三合院与年轻人们聊天,他应亭飞之邀来到苏宅。
“今晚做一次治疗让你撑过明天,之后你得每天来治一个时辰。”见人来了,婷玉也不废话,直接点明他身上的伤和发作时的症状,听得秦煌有些震惊。
若非为了好友的终身幸福,婷玉不会管他的死活。说完之后,她把他带进一间客房让他躺下,自己回房拿工具。
苏宅平常鲜少客人,暂时把一间空房当成病房用。
苏杏抱着秦煌送的书一路跟着,见婷玉离开马上安慰他,“放心,我亲眼见过她救死扶伤,你这点伤对她来说是小问题。”差点被枪击中的心脏,与之相比,胸骨骨折确实是小问题。
秦煌轻笑,刚毅的脸庞变得有几分柔和,“这位医学奇才你从哪儿挖来的?师出何门何派?”这年头有太多庸医,但眼前这位……他得亲身试过才能下定论。
整个村子的人他都查过一遍,包括眼前这位自毁前程的姑娘。
唯独这位叫做亭飞的资料诸多疑点……
“以前说过了,她出自秦岭,家学渊源深厚,但真正的来历她自己也不知道……”苏杏信口胡说的功力越来越高深,“所以她连字都认不全,唉,我还想让她考个医学资格证什么的,可惜太难了。”
秦煌听罢,嘴角浮出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
过了不久,婷玉进来了。
“苏苏,你出去看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哦。”
除了她,估计没人敢真正放心一个不明来历的大夫在自己身上动刀动针。生怕两位朋友在医治过程中出现冲突,苏杏不敢走远,大开客房门,她抱着书席地而坐双脚横在大门口。
有她在,室内两人都能放松些。
“你们开始吧,我保证不让任何东西进来打扰。”
说罢,她放下书,把来到门口一脸好奇张望的小吉抱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