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念不知道这一刻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难过?悲伤?无奈?烦躁?
都是,又都不是。
万千思绪,错综复杂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仿若永远都没有尽头。
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块从天而降,落在她的头顶上。
撑起要费尽全身的力气绷紧所有神经,撑不住就彻底倒下,被砸的血肉模糊。
很累。
室内的空气一点点凝固。
戚竹站在客厅里,目光没有敢看向任何一个人,她觉得她快窒息了。
沈暮念倔强的气场和君亦卿冰封万里的迫人之势,相互交融,看不见的硝烟正在缓缓点燃。
大战一触即发。
沈暮念握紧了手上礼盒的绳子,垂着的眼中幽幽泛起水雾,在她长长的睫毛下蒸腾着,翻滚着,找不到流淌的出口。
他冰冷的话,让她难过到了极点。
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在他看来就是在作,就是在犯丨贱,就是在胡闹。
沐凉为了选择不伤害她,杀了对她出言不逊的曹正刚,被迫要回去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君亦卿他们能看到的,只是沐凉在欺瞒她,有目的的接近她,想伤害她。
但他们可曾想过,沐凉筹备了这么久,步步为营了这么久,真的从她手里拿走的东西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
夹在朋友和爱人之间,却没有一个人能理解她。
她要如何做,才能不这么难过。
她只是,想用这个东西帮沐凉一次,让他避过此劫。
她对君亦卿的心从未晃动过,可他们却都对她冷言相向。
一个说,以后我的事情跟你无关,一个说,你一天不作就会死。
呵。
沈暮念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她下了决心的,不管前路多艰难,都要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微微仰起头。
沈暮念将眸中的眼泪倒灌回去,撇过眼看向君亦卿,强忍着腹中翻滚着的怒气,哑声道:“我会给你的解释的,但现在,我必须要这个东西给他,这是我欠他的。”
君亦卿从沙发上凛然起身,迈着欣长的脚步,来到沈暮念身前,伸手把她手里的锦盒抢了过去。
沈暮念眼神黯淡,看着他打开包装,把里面的玉佩和信件取出来捏在手指间,略微紧张起来。
冰冷的血玉落入他手掌的瞬间,君亦卿从鼻子里轻哼一声,嘲弄阴冷道:“沈暮念,你这大仁大义还真是感天动地,这样的东西拱手相送,眼睛都不带眨的。”
沈暮念镇定道:“眨了,你没看到。”
君亦卿把礼盒甩到一边,低头将凌冽的视线锁在她脸上,沉声道:“他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又来!
“我说过多少遍了,你还要让我说多少遍!我跟他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他……”沈暮念原本憋回去的眼泪,瞬间涌上来,她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受够了他的霸道强势。
受够了他的猜忌和热嘲冷讽,受够了他现在凉薄冰冷的样子。
他从来不给她喘气的时间,她说了回来会给他好好解释,这样都不行吗?
非要这么呛她,嘲讽她,才有意思?
沈暮念没有把话说完,她怕她再说下去会哭出来,伸手狠狠的把玉佩和信件抢回来,冷冷道:“君亦卿,你要是相信我,我回来给你解释,不相信我,走人,再也别回来!”
话落,连鞋子都没有换,穿着拖鞋转身就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