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走。”君亦卿朝她走近,单膝跪在她面前,伸手将她额前的乱发拨开。
沈暮念看着眼前晃动的身影,抓着他的手,梦魇一般,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疲倦袭来,没一会,就缓缓的闭上了眼。
直到,君亦卿听到沈暮念平稳的呼吸后,才轻轻的掰开她的手指,将她的胳膊塞回被子里。
客厅里,他修长的身姿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暗影,他一只胳膊搭在窗台上,一只手拿着手机,语气冰冷:“让夙河过来。”
半个小时后。
门响,站在门外的是一个约莫四十出头的男人,穿着整齐的西装,个子不高,约莫一米七五,看君亦卿的时候要抬头。
长相偏属普通,单眼皮高鼻梁,嘴唇略微有点厚,身材正中,不胖不瘦,是一个丢进人堆里很难让人看第二眼的类型。
肩上挂着一个不小的医药箱,夙河对君亦卿弯了弯腰,恭敬道。
“在不吵醒她的前提下,给她把脉。”君亦卿睨了他一眼,命令。
“是,将军。”夙河低了低下巴,进门。
没有开卧室的灯,君亦卿打开了客厅的强灯光,保证夙河能看清沈暮念。
君亦卿脚步很轻,夙河更是像踩在刀刃上一样,差点腾空而起凌波微步,几乎是三步一屏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跟着他来到床前。
沈暮念的身上被罩上一层黑色阴影,她小脸精致,眼睫很长,打着卷一般美艳迷人,不知道是不是太疲倦,睡的很沉。
夙河在进入房间靠近沈暮念后,余光突然瞥向床前那一滩小水渍,淡淡的苦酸之味,让他眼神一紧。
君亦卿俯下腰身,温柔的将她的胳膊从被窝里拿出来,沈暮念似乎有所察觉,手指动了动。
君亦卿的动作猛然僵住了,确定她没有醒,才偏过头给夙河使了个可以开始的眼色。
要说现在夙河现在的心情,那绝对是狂风暴雨的海面,能掀起万丈波涛。
他跟在君亦卿身边数十年,从来没有见过君亦卿这一面,他永远是高高在上的王者,杀伐果断冷酷绝情,禁谷欠凉薄。
别说这么小心翼翼的对一个人,连跟人说一句温柔的话,这数十年他都从来没有见过。
他的眉宇间永远是生人勿进的气息,眸光一闪就能冰封万里,启唇一语,山崩地裂。
能让君亦卿做到这个地步的人,夙河自然是当菩萨供着,他行医几十年,摸过成千上万双手,可没有一双手能让他像现在一样感到无尽的压力。
君亦卿的人,如果不是他,别人动动手指头,可能就要血溅四场了。
略微紧张的摸上沈暮念的脉搏,夙河尽量保持镇定,用一身惊才绝学稳住心绪告诉自己,他只是一个医生,不会被砍脑袋的。
一分钟过去了,夙河的手指还没有松开,君亦卿的耐心也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两分钟……
三分钟……
咋,还摸上瘾了?
夙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收手的时候才感觉到头顶犀利的目光,他脖子上滑过一阵凉风,不由咽了口唾沫,缓缓起身对君亦卿低头,示意。
君亦卿拧眉,伸手在沈暮念的手腕上摩擦了两下,才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像是要擦掉属于别人的痕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