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以往的经验里,只要他一闹,马上就能得到他所想要的东西。可惜,这次他却注定会失望了。
齐王妃的眉头蹙了起来,卫嘉崇虽然不是她所出,但闹成这样,实在是让她颜面无光。“姚侧妃,崇哥儿是不是在闹午觉了?让奶娘抱他下去歇着。”
这才什么时辰,连午宴都未用过,睡什么午觉。只不过,此时没有谁会这样不长眼,去戳穿这个明晃晃的借口。
姚侧妃也是识时务的人,心头再不忿齐王妃将那柄小剑送了人,也知道五郡王失了仪。再闹下去若是被王爷知道,一定不会轻饶。便让奶娘上来,将他抱下去。
眼看心爱的东西就在眼前,五郡王虽然小,但也知道这一下去,就永远失去了这柄小剑。顿时哭闹不休,手里抓得更紧了,大有一副不抢回来誓不罢休的架势。
眼看这一出好戏,徐婉真拿过茶杯假意喝茶,掩饰着嘴边流露出的笑意。
齐王府看起来平静有序,私底下也是妻妾相争。不过姚侧妃无论是从名分还是手腕,都明显落于下风,五郡王就是传说中的熊孩子。
这里头,说不定也有齐王妃放纵的影子,谁也不希望庶子允文允武吧?只不过眼下这枚苦果,却要她自己咽下了。
奶娘虽然抱起了五郡王,但他仍然死抓住小剑不放。她只是奶娘而已,怎敢去掰尊贵的五郡王手指?场面却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仍然是两人僵持不下。
武超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脆声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我就让给你好了。”
说罢,武超猛然放手。
五郡王还使劲争抢着。武超一放手,猝不及防之下,奶娘抱着五郡王就朝后面仰天倒去。
纵然有奶娘这个人肉沙包垫着,五郡王的胳膊肘,仍然和光洁如镜的地面狠狠地撞了一下,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吃痛之下,他再也握不住这柄小剑,哐当一声,脱手飞了出去。
齐王世子见状,缓步走下座位,捡起这柄小剑走回去坐下。
见五郡王出了个大丑,姚侧妃艳丽的面容变了形,一拍案几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抱下去涂药?五郡王要是掉了一根汗毛,我把你全家都发卖了!”
“姚侧妃好威风啊,在本妃的面前要发卖谁?”齐王妃凉凉的刺了她一句。
姚侧妃一个不察,被齐王妃捏到了把柄,连忙道歉:“是妾身说错了话,还望王妃大人有大量。”
有客人在场,齐王妃当然不能跟她计较,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揭过此事。
姚侧妃心头恼怒,却也只能恨恨的坐在一边。
奶娘抱着哭闹不休的五郡王退下后,众人总觉得耳根清净了。
齐王世子两手端着小剑,来到武超跟前,声音清亮柔和,“武家弟弟,五弟弟年幼不懂事,我这个做哥哥的替他道歉。还望你不要计较,收回这柄小剑。”
他气度雍容,代替弟弟道歉语气诚恳,皇家气度尽显。
这时,轮到卢氏紧张了,生怕武超置气不接。手里捏着帕子,忐忑的看着武超的举动。
武超朝她看过来,卢氏连忙冲他点点头。武超收回眼光,笑着说:“世子哥哥,又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道歉。他比我小一岁,我是哥哥,自然是会原谅他的。”
说着双手接过他手中的小剑,道:“谢谢世子哥哥帮我捡回来。”
两个孩子相处融洽,齐王妃、卢氏齐齐松了一口气。
卢氏笑道:“他们是头一次相见,就能如此投缘,也是难得。”绝口不提方才发生的不愉快。
姚侧妃心头却堵得发慌,什么叫“年幼不懂事,”什么叫“比我小一岁”,好话都被他们二人说完了,越发显得五郡王骄纵蛮横。
要知道,武超也不过六岁而已!
刚才的情形,武超显然不懂该怎样反应。但他懂得求助自己母亲,并遵从母亲的暗示。光这一点,就把她的儿子比到了尘埃里去。
接下来风平浪静,齐王妃和卢氏一个是主人,一个是主客,聊着一些没有营养却很有必要的废话,迅速熟稔起来。
徐婉真自得其乐,甘心在一旁当着小透明。姚侧妃本想加入话题,但一来她身份不够,二来五郡王才闹过那么一出,她惦记着孩子的伤势,也无心说话。
齐王世子和武超却是聊得欢快。两个孩子都是被作为未来的接班人在培养,在教养上有异曲同工之处。
虽然齐王世子从文,而武超从武,两人也相差三岁,但也不妨碍两人交流一些孩子们的共同话题。
过了半刻钟,齐王世子带着武超到齐王妃面前施礼,道:“母妃,我想带武家弟弟到我的院子里玩。”
齐王妃看了卢氏一眼,笑道:“正好,我们说话你们也闷得慌。去吧,将弟弟妹妹也带去,替我好好招待世子。”
卢氏嘱咐武超的奶娘和护卫跟上,便由得他们去了。
自家的打算她是知道的,要拥立齐王登上大位。若真有那么一天,这齐王妃就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齐王世子就是太子。让儿子和世子交好,有百利而无一害。
清辉郡主规规矩矩的坐着,听到齐王妃的命令,两眼陡然放出光来。她实在是坐得气闷。
三郡主也站起身来,如同骄傲的孔雀一般,昂着头跟在清辉郡主后面出了门。
“王府上孩子真多,我瞧着眼热的紧。”卢氏笑着将世子、郡王郡主个个都赞了一通,道:“不似我们府上,冷清的很。”
齐王妃很自然的接上话题,道:“你们府里那片湖泊极为难得,本妃一直未能一见,实在是可惜。”
“既如此,臣妾就斗胆请王妃过府一聚。”
“好,那我可就等着你的帖子了!”这才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两人已经热络得像闺中姐妹一般。
徐婉真在心头暗自思忖,就算自己上,也不会做得比卢氏更好。想不到她如此长袖善舞,往日倒是低看了她。
一直被冷在一旁的姚侧妃道:“光干坐着有什么意思?不如叫了女先生上来说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