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桑梓才听到动静稍歇。又略等了一会,才端了药过去,叩响了房门。
武正翔的声音从房中传来:“进来。”
桑梓端着药,目不斜视的走进去,将避子药放在桌上。恭敬道:“我去抬热水来。”
武正翔道:“去吧。”
待她退了出去,武正翔起身端了汤药,将浑身绵软无力的徐婉真扶起来,亲自端了要喂她喝下。
徐婉真又羞又窘,忍不住伸手在他腰间嫩肉上掐了一把。不就憋了几日嘛,就这样可劲折腾。这下丫鬟们都知道了,让她往后还怎么见人?
武正翔眉头一跳,手上的碗端得稳稳的,连一丝涟漪都未起。她爱掐就让她掐去,权当做夫妻间的那些小情趣了。
见他没反应,徐婉真只得松了手,乖乖将药喝了。
桑梓和青萝已经抬了热水进来,注入浴桶。知道徐婉真的性子,她在这个时候不爱有旁人在。两人便掩了门在外等着。
待听到武正翔将她抱去净房,两人才进了房。手脚飞快的将有了污渍和汗迹的床单揭下,从箱笼里拿出干净的床单铺好,重新整理了床铺,才悄声退了出去。
徐婉真浑身无力的偎在武正翔怀中,任由他抱着自己进了浴桶,拿了素罗为自己擦洗。她眼下累得一根手指尖都不想动,眼皮子也打起架来。
武正翔将她的长发撩开放在一边,这么夜了,头发湿了可不好睡。动作轻柔的为她拭去身体的汗迹和双腿间的痕迹。待清理干净,见她已经靠着自己手臂进入了梦乡。
武正翔不禁一笑,又责怪自己一时经不起诱惑,还是有些放纵了。她的身子毕竟还小,哪里经得住自己大力鞭挞。
擦净水渍,他取过放在架子上的大巾子,将她包好了抱回床上。躺在床上,将她揽入怀中,闻着鼻端传来的冷冽幽香,武正翔两眼发亮没有一丝睡意。
他心中盘算着白日议定的那件大事。或许是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精神一直处于亢奋的状态,这次对着徐婉真把持不住。
武家到了齐王麾下,这只是第一步。想要保齐王登基,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结合手中掌握的消息,又想了几个腹案,才沉沉睡去。
……
徐婉真睁开双眼时,武正翔早已出去。
这几日他一定在筹谋着什么大事,徐婉真在心头懒懒的想着。略动了动,只觉得两腿酸痛,四肢都缺乏力气。记起昨夜他的疯狂,脸似火一样烧了起来,只得连头都埋在了锦被之中。
采丝轻脚轻手的进来,唤道:“少夫人。婢子打热水来为您洗漱可好?”
徐婉真闷闷的在被子里应了。虽然没看更漏,但想必时辰已是不早。再不起身,当真闹大笑话了。
梳洗完,只换上一件半新不旧的绛红色常服,松松的挽上一个发髻,也不戴钗环,徐婉真懒懒的靠在椅子上不想起身。昨夜折腾的太厉害,她如今连一个指头尖都乏力。
“少夫人,要不就在房里摆了早饭?”采丝看出她不想动弹,体贴的问道。
徐婉真点点头,武正翔出去了,只她一个人也懒得挪动去西次间。
“表姐那里,可用完早饭了?”
“回少夫人的话,白瑶方才来报,表小姐用了早饭,刚吃过了药。”
“我让白瑶去伺候表姐,你看她可尽心?”
采丝想了想道:“她做事妥当,规矩也好。比表小姐身边的银屏还要好一些。”白瑶毕竟是从宫里出来的人,这天底下,还有比宫中规矩更大的地方吗?
徐婉真点点头,道:“等这段时间过去,就让她进房来管我的钗环衣被。”本就是太后娘娘赏下的人,她又没犯错,晾了这些时日已然够了。总不能一直将她当做二等丫鬟使唤,这岂不是让辜负了太后娘娘的一番美意。
用过早饭,听到涂曼珍脚步轻快的进了院子。
“姐姐今日还好吧?有没有按时服药?”她进来便是这一连串的问题。
“刚服了药,我正要过去瞧她,你到来了。”徐婉真轻笑。
“婉真表妹可是嫌我烦了?就算你嫌弃,我厚着脸皮,赖也要赖在你这里白吃白喝。”涂曼珍耍无赖一样的抱住她的胳膊。
徐婉真失笑,道:“当真是嫁了个无赖,便成了无赖。我几时嫌弃过你?”
“嫌不嫌弃,我都是赖定你了!”两人说着话,来到东厢房,陪着涂曼芬说些话。
“我看表姐养得不错,明日再请卢太医来一趟。或许,胎像已经安稳了。”徐婉真道,此刻她怀念起苏良智来:“若是小舅舅在此,哪里会有这样麻烦。”
……
被她念叨的苏良智,此时正骑在马上,身侧是与她并骑、做男子装扮的淳和公主。
两人轻车简从,行李仆妇都安置在了客栈之中。此时只带了几名骁骑卫的护卫,到不远处的一个村落中,去采买那里盛产的一种名叫铁皮石斛的药材。
他们出行的路线,并非漫无目的。一路上经过停留的,要么是有特别出产的药材,要么是有别样飞风景。毕竟是和淳和公主一道,苏良智也不完全将这次出行当做行医云游,还得照顾她的心情。
这座慈水村,就盛产铁皮石斛。石斛其茎入药,能益胃生津,滋阴清热,特别适合脾胃虚弱的老年妇女。而全天下,属这座慈水村的地理环境,最适合它的生长,出产的药材,其药性最佳。
苏良智打算多采买一些回去备着,肖太后若是用着好,往后便可指定在这里采买。
两人策马跑在官道上,意气风发。
官道虽然有驿站的人长年维护着,但马蹄过处也难免黄土飞扬,在两人口鼻处均蒙了面巾防尘。
但两人的眼中,却尽是愉悦的笑意,丝毫不觉得辛苦。对淳和公主而言,那些在精致宫墙内长大的十多年,就好像一场幻梦,虽然美好,却没有任何意义。
嫁给苏良智后,她研读医术,亲手捣药、亲手抓方。看到病患接过药时的成就感,病愈之后的感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