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这身笔挺的军装,让水莲放下了所有戒备,他不可能会是个坏人。
她心想。救了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昏迷中的江景怀听到女人温柔的叫唤声,意识清晰了不少,他悠悠转醒,狭长的眸子缓缓睁开,女人端丽的容颜映在他深邃的眼眸中。
淡淡的香气萦绕,和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同志…同志你醒了。”水莲欣喜道。
“你是……”
“我正好发现你在山洞里。”
“是你救了我?”江景怀嘶哑着声问,忽然一把攥住她纤细的手腕,幽深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脑海中陆陆续续闪过模糊的片段。
“是啊。”水莲的心咯噔了下,笑着低头,又很快抬起头,神色自然地说道:“我想同志你应该身份特殊,也还没来得及联系医生,同志你便是醒了。”
“多谢。”江景怀放开攒着她的手,淡淡道:“扶我起来。”
水莲当即小心翼翼地把他扶了起来,默默地看了眼他的侧脸。他脸色苍白,可也掩盖不住那英俊的面容,即便有心上人了,水莲还是忍不住脸红了下。
江景怀有意无意地瞥了她一眼,问道:“我的扳指,你有看到我的扳指吗?”
“什、什么?”什么扳指?
水莲下意识去看他的手,他一只手搭在腰上,一只手紧紧握着,十指上并没有扳指。
“我一直戴着的扳指,没了。”他沉沉地说。
水莲扯了扯嘴角:“是很重要的东西吧?我当时见你伤势重,也没注意太多。会不会是掉地上了,我们找找?是什么样的扳指呢?”
江景怀眸光微眯,缓缓开口:“墨绿色。”
水莲弯着腰,目光逡巡着地上,只是这里杂草丛生,要找一个扳指太难了。
蓦地,一个扳指悄无声息地滚落在地上。
水莲抬眸,注意到江景怀的视线,眼睛一亮,帮他捡了起来,柔声问:“是这个?”
江景怀嗯了声,道了下谢,默默把扳指戴在大拇指上。
……
中午的时候,田桑桑又要去给江景怀送饭了。
不过当她再次进入山洞时,洞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淡淡的似玫瑰又似茉莉的香味在萦绕,经久不息。那是她身上的香味。自从她轮流着用玫瑰精油和茉莉精油泡澡后,这两种味道仿佛和她融为一体,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馨香。
“什么嘛…”田桑桑不满又释然地撇撇嘴:“走了也不说一声,真的是……”
“好歹,给点钱啊。”
“唉,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样也好。本来就不想和他打照面,但也心存希望,希望他醒了,两人能把事情说开了。不然这老是提心吊胆的,不得安生啊。
如今,算了。
医院。
“江同志,你不再躺躺吗?这是要去哪儿?”看着身前挺拔的背影,水莲壮着胆子说道:“你的伤太严重了,还是进去歇会儿吧。”
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没事人似的,好像经常受伤,所以习惯了。
江景怀转身,抿了抿发白的薄唇:“部队的人很快下来,我出去走走。今天的事情,要不是你,我大概是会死的。真的很感谢。”
他坚定地鞠了个躬。
这郑重的仪式让水莲不由心虚,“没事儿的,助人为乐是应该的。”
“我已经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似乎想起什么,江景怀低声问:“有纸和笔吗?”
“我去找护士借。”很快,水莲拿了纸和笔过来,递给他。
江景怀接过,手握着笔刷刷刷写了两行东西,他写字的模样专注而又认真,水莲不免有些呆住。
“我的地址和联系电话,以后如果有事,可以找我。”他挑眉说道,脸带微笑,就是这笑容怎么有点坏呢,“只要别是……”
“别是杀人犯火,违反军规的事情,是不是?”水莲揶揄地开口。
江景怀呵了声,静静点了点头。
水莲拿着纸条,放在手里把玩:“但愿用不到这个。”
江景怀但笑不语。
慢慢地走在街上,一只手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江景怀微微垂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里并不是繁华的街道,零零散散只有几个铺子和摆摊的,和城里的繁荣没得比。街边有几个虎头虎脑的孩子在玩丢沙包,你丢我躲。
“陆迟,你抢我的皮球,把皮球还给我!”
“呜呜~哥哥。陆迟是个坏蛋,他抢我的皮球!”
“佳琦,等着,哥给你抢回来。”
“陆迟,你小子,不就打了你几下吗!哭什么哭,甭哭了。”
“就你这怂样,还做我妹夫呢,能不能把你退了。”
“不要,我妈妈说佳琦是我媳妇儿,不退就不退。”
“哥,媳妇儿是什么,有小皮球好玩吗?”
“我不是陆迟的媳妇儿,陆迟是我媳妇儿,哈哈哈~~~~”
“你这里填错了……”邮局里,正在上班的陈英正指导着一个顾客填单子,说完后,她伸了伸懒腰,往外看去。
男人清减英俊的面容慢慢从她眼前……
轰隆,陈英的脑袋炸了,她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叶、叶江……”
陈英也顾不得这是在上班,提着裙子跑了出去,她生怕自己跑晚了,就错过了什么。
心砰砰乱跳,陈英的脑海一片模糊,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想什么了。只是心里一直有道声音在呐喊,叶江叶江叶江!叶江回来了!
前头的人察觉到了身后的异常,慢悠悠转过身,深邃的眸子盯着她看。
真的是叶江!
陈英心花怒放,没错就是这双眸子,深邃的想让人在其中游泳的眸子。
“为什么跟着我?”江景怀拧了拧长眉,深深看着这个年轻姑娘,似乎有点眼熟。
“你、你……”陈英结结巴巴:“你、你是、叶江吗?”
江景怀幽黑的瞳孔骤然紧缩。
叶江,这个犹如昙花一现的名字,居然有人记得。这个名字是他一生的梦魇,埋在记忆深处。
“你是谁?”他低沉的嗓音陡然严厉,神色冷肃。
“你还记得不?那一年,我要去田桑桑家里,遇到了一条蛇,是你帮我把蛇杀死的。”
“我是陈英啊。”
“陈世美的陈。英雄…不,英明…不,英勇…不,英气的英。”
陈英期待地瞧着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