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戏,简小兮觉得这四个字是写给她的。
短短一天的时间,她好像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疑惑和突变,让她心里发慌,不知所措。
回到锦绣花园小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简小兮站在单元楼下面,抬起头看着上方的八楼,她发现洛尘家的灯还亮着。
就这样看了片刻,简小兮抬起脚步朝小区门口走去......
她不知道约翰乔德在哪里?如果按照今天下午在亚澜湾小区看到的场面,她几乎可以断定一件事,约翰乔德把房子给卖了。
而她,现在根本就联系不上他。
简小兮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明明是饱含希望的一天,最后却弄成了这样?
父亲的病,该怎么办?
简小兮低垂着头慢慢朝小区外面走去,想到父亲,她的鼻尖又开始一阵阵发酸,眼中的泪水根本就压制不住。
最后,她在小区对面一家卖麻辣烫的小店里坐了下来。
一整天没有吃东西,肚子明明很饿,可是看到热气腾腾的麻辣烫端上来的时候,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老板娘,有啤酒吗?”简小兮抬头,看着收银台站着的女人,又补充了一句,“我要冰的。”
她现在心里藏着怒火,需要灭一下。
老板娘倒是很和气,她看到大冬天的,又见是个女孩,并没有拿冰的,而是递给她一罐常温的啤酒,笑道:“天冷了,喝冰的对身体不好。”
简小兮点头道谢,对于一个陌生人给予的温暖,她很感动。
砰地一下,瓶盖被拉开,简小兮仰头就喝了下去。
醇香的酒液顺着食道一路滑下,原本对简小兮而言一直都是致命的诱惑,此时此刻却突然间变得令她恶心。
她的胃就开始翻江倒海,难受地想吐。
站起身,简小兮猛地朝外面跑去,找到一个角落就开始吐起来。
刚喝进胃里的酒被她吐出来之后,胃里空荡荡地什么也没有,简小兮只能一个劲地干呕。
老板娘见状,担心地跟了出去,见简小兮正扶着墙壁一个劲地干呕,样子十分难受。
她递给简小兮一张纸巾,问道:“没事吧?”
简小兮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意,“今天什么也没吃,胃有点不舒服。”
“刚刚看你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怀孕了。”老板娘开玩笑的一句话,却让简小兮彻底变了脸色,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说道:“没有的事。”
“我也只是开玩笑,你不用这么紧张。”老板娘面带微笑,“进去我给你倒杯热水,暖暖胃。”
简小兮点头,跟着她进了屋,喝过水之后她便付了钱离开了。
桌上的麻辣烫,她一口都没有吃。
洛尘跟着简小兮回来的时候,看到她的车停在了单元楼下面,他急忙上了楼。
可是,原本的欣喜待得知简小兮并没有回家的时候,幻化成了失落和无助。
拿出手机,锁定了简小兮手机的位置,洛尘没有在家停留,换好鞋子之后就朝外面跑去。
简小兮顺着马路一直往前走,到了前方的公园,她停下了脚步。
晚饭之后的时间,一般都是老年人出来活动的时间。
四下安静的公园被广场舞那一首首欢快的歌曲取代,简小兮找了一个长椅坐了下来,她看着阿姨们扭动着不算苗条的身姿,忽然间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简小兮的神色有点儿苦涩,自从上次一别之后,她再也没有去找过那个抛弃她的女人。
她会出现在那里,也是松本一泽的预谋吧?
简小兮有点精疲力竭,以前的时候,即便背负着父亲和霍叔叔的医药费,一切也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可是,现在......无论是工作还是父亲的病情,总是出现失控的状态,好似什么东西从空中掉下来,失去了重量却找不到着落点。
她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将包里的设计图拿了出来,紧接着,她将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心血一点又一点地撕成了碎片。
公园里射灯的暖光投射下来,照在她单薄而脆弱的身上,仅留下一点残存的微光。
寒冷的风很淡,却还是将她面前的碎纸吹的满地都是。
洛尘赶到这里的时候就看到沉寂在不远处的简小兮,他的目光在地上的白纸上轻轻一扫,随即蹲下了身,一点一点地捡了起来。
那样优雅的动作,即便是在地上捡东西,也是极美的。
头顶处忽然一暗,简小兮低垂着的头蓦地抬起来,整个人也情不自禁地坐直了身子。
“阿尘......”简小兮的目光落在洛尘的脸上,这张俊脸和这双清眸,多数时候都是波澜不惊从容不迫的。
洛尘盯着她看了半晌,手里还拿着一些碎纸片,他神色淡然,唇边慢慢浮现出一缕温柔的笑意,“回家吧,妈妈在等我们吃饭。”
有又甜又酸的液体充盈了简小兮的眼眸,让她的视线变得模糊一片,她撅着小嘴,那委屈的小模样似乎想哭,却又倔强地不让眼泪落下来。
洛尘坐在她身侧,忽然间伸手抱住了她,简小兮的头靠在洛尘的肩膀上,有声音在她的耳畔处响起,让简小兮强忍住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落下来。
“傻瓜,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坚强。”
洛尘的声音如高山流水,悦人身心。
这个肩膀,是她一直都想靠的,如今靠过去,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暖而可靠。
.........
中心医院
陈沫的手术很顺利,黎昱凡一直陪着她,可是,陈沫整个人却总是显得心事重重。
“小沫儿,怎么了?”黎昱凡摸摸她的头发,问道。
陈沫低垂着眼睛,小声说道:“我的眼皮一直在跳,我担心小奕会出事。”
黎昱凡听到她又在问陈奕,心不受控制就咯噔一跳。
他派人到处找陈奕,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那小子,究竟在什么地方?
“还有姑父,为什么也好几天不来看我?”陈沫瘪着嘴,满脸不高兴。
“你现在归我管,怎么总想别的男人?”黎昱凡习惯性地皱着眉头,佯装不悦地捏了捏她的小脸,“不许再想了。”
陈沫很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心情却并没有因为黎昱凡的玩笑话变得轻松,相反地,一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让她胸口都有点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