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云雾第五十七章渡幽
黑暗之中,墙壁上只有着一盏烛火,飘荡着橙红色的光芒,只是这淡淡的烛光却是令人看不请那人的样貌,只能见到一张木质的桌上,有着十几壶酒壶,虽然那些酒壶没有开封,但是隐隐间却是仍然闻到那股飘荡的酒香。
木桌前,那人喝着,歌着。
这是一处冰流居中的暗间,平常时候没有人进来,只不过却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要在这样一座酒馆之中,建一处暗间。
暗间里,忽的走进来一个小厮打扮的青年人,他看了看黑暗中,那桌前,正喝着酒的人,冷冷的说道:“只不过,就是拿来给你狂饮时,没人看到的地方吧。”
木质的酒桌上,火光照耀在一云白色的酒壶上,黑暗之中有人伸手将那酒壶拿去·····
顺着那只手看去,却是只能见到一黑色的人影,其余的却是看不到丝毫,不过从那刚刚的声音上听,似乎是一个中年人。
咕噜咕噜·······
小厮打扮的青年不由嘟囔道:“好好的酒,被你这般牛饮,真是浪费这等珍品。”
‘牛饮’了一番之后,那黑暗中的中年男人将手中酒壶放在那桌上,大呼可口。他大声道:“怎么了,喝些酒都不行吗?好歹我也是渡幽城城主,冰流居馆主,这两个身份,喝多少都不为过吧。”
“不是馆主,我早就赶你出去了,管你是不是什么渡幽城主。”小厮青年骂骂咧咧的。
“我只是···想一醉而已。”
“是吗?”
“是啊。”
“那就一醉吧,不是这么唱吗?好一醉,好一醉。”
话声落下,墙壁上的烛火,无风而动,有遥遥欲坠的模样。只是,暗间之中却十分的安静,又是哪里来的风?
中年身子前倾,渐渐的看清楚了他的样貌,那是一个十分魁梧的男子足有八尺高,身着华服,头戴束冠,虽然如此穿着,只是看上去仍旧像是个大汉,至少,从外表看去确实如此。这是一个粗狂的人。但是从他们之间的话语听来,这人竟是渡幽城的城主吗?
许久,黑暗中从感觉不到时间离去。中年魁梧男子轻声道:“我,一直很疑惑,一直不明白。”
看着这魁梧粗犷的男子,小厮青年停下了嘴里骂骂咧咧的嘟囔声。道:“我知道,所以,你才想要在这里喝酒。”
“只是,嘿嘿,又能如何呢?”
魁梧中年男子说着,同时背靠向身后的墙上,双目中,带有着些正值盛年时不该有的追忆。
似已经过了许久,墙上的烛火还在安静的灼烧着。男子背靠在黑暗中,低声道:“我幼时候,心比天高,觉得我‘赢煅戟’绝不会是池中之物,不会永远是那一座小城里的小人物,我要出来闯荡,我会成为一城城主,甚至大城,主城的城主,或许,甚至,我能够走的更高也说不定。”
小厮青年在一边,他顺手的收起那些酒壶,虽然嘴里说着那些话,只不过他还是将那些空的酒壶收起,满的酒壶在放在一畔归置好。他听赢煅戟如此说话,便道:“如今,你已经是渡幽大城城主,封号‘渡幽’,已经算是不知多少人之上的人上人。”
确如小厮青年说的,大城之主,即便是渡幽城这样偏僻的城池,毕竟也是一座大城,城中有民众近万人,城主,自是人上之人。
“只不过······”赢煅戟的声音低了下去,他道:“但,我却为什么,并不开心呢,也没有年少时那种壮志,真是可笑啊。”
“你,是心中不服气吧。”
幽幽的黑暗中,赢煅戟的心事,被一个小厮打扮的青年人道了出来。
他轻看青年一眼,不言说,拿起桌上酒壶,大饮了一口。似是壮足的胆气,终于有胆量说出:“没错,我就是不服气,我就是不服气!我不服气,赢墨流为什么就当上了幽族族长,成了我们幽族人的王!”
青年站立在一畔,沉默些许,他道:“我倒问你,当代的族长大人,却又有哪方面的才智,愧于他的尊位,他的王座吗?”
“就没有,才更令我黯然。”
“······”
“你可能不懂吧,那我说与你听···大人,无声无息的死了,赢墨流成就了幽族之主,一行一令,能服族人,这就像···就像,是上天选了他似得,选了他做······幽族之主。”
“上天吗?命运吗?你竟也相信这等怪力乱神之想吗?”
“嘿嘿,谁知道呢。”
话落,赢煅戟渐渐的站起身,足有八尺之高的身形,站起来之后更显得魁梧,他说道:“不喝了,要回城主府了,最近还有不少商金和城卫军的事情要处理,唉,真是麻烦。”
步行过,带起的风让墙上烛火遥遥欲坠,似要正掉落下火星来。
正当赢煅戟要行出暗间之时。小厮打扮的青年也正收着桌上酒壶,同时说着:“我听说,渡幽学院这一年收进来的学生里,有个少年人姓赢。”
“哦?那又如何,辽如幽族,姓赢的人还少吗?”赢煅戟耸肩,却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叫赢落。”
话声落下。赢煅戟的脚步却也忽的停了下来,低声喃喃着:“赢落,似乎听过···赢司常说起,大人也说起过,现在应该只是个少年吧,嘿,却还是那一句话‘那又如何’呢?”
他说完,便是迈步离开了。
“我赢煅戟,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孩子了,没有力量的人,我为何要去保护?任他生死与我何干,我只求明哲保身而已。”
待得他走了,小厮青年却喃喃着:“明哲保身吗?你也只能如此了吧。”
······
······
“明日?”
走在青色石砖的街道上,慢步的走着,不知为何赢落竟然是觉得身上的痛感消散了许多。不过一路行来有些令人奇怪的是,赢落在这大街上走了这么久,周围的人们似乎都在谈论着同一个话题——明日,似乎明日有什么大事会发生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