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青司的目光扫过面前这三人,“现在我们可以来安排一下之后的事了。”
青司挑了一张凳子坐下,其余几人也都在桌前坐好。
“高渐离府外,定然有梁国公所派的重兵把守,即使碍于高渐离摄政王之名不敢做的太明显,但是暗地里也一定有人在暗暗监视摄政王府的一举一动。”
卯兔听得心里一紧,“这里与摄政王府相邻,直接过去不就行了!”
青司淡淡的看了一眼卯兔,“你是不是忘了梁国公的军队了?你过去确实很容易,可是你信不信,你还没攀上这墙头,就会被射成刺猬。”
“当然,军队还会给摄政王一个出现反贼保护对方安全的好理由,没准,高渐离还要将他们一一打赏。”
卯兔心焦道,“既然上面不行,那就在墙下挖条通道。”
“这个主意不错,”青司看了看高逸那张烧的通红的脸。
“只是你的四皇子还能不能撑到你把通道打通,那就不好说了。”
卯兔也知道挖同道这事既风险高,又费时费力,可是眼看摄政王就在隔壁,他们难道就只能束手无策?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费心费力的走到这一步,难道真就无计可施?”
高逸看了眼面前带着幕笠的青司,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自打这人下车,这幕笠就没有离开过她。
还有她这声音,与语气,甚至是这运筹帷幄的姿态,都与某人十分相像。
可是那个人怎么会帮他!
高逸就看向自己缺了手指的手掌。
昔日种种屈辱在面前呈现,
高佐!神女!你们给我等着,等我有朝一日重登大宝,必然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持续不断的高温,和身上传来的各种疼痛,让高逸的耐性燃烧到了极致。
“你既然有主意就说出来,我们说话算数,此事之后必然放过你。”
青司看着高逸那双布满阴翳的眼睛,放过我?一旦事成怕是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自己吧。
“有一个方法倒是能将所有问题全部解决,只是……”青司看着高逸笑笑,“只是不知道四皇子舍不舍得?”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舍得的。
“你说!”
“这其一,就是让一个与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关联之人,去高渐离府前扣门,送信,让他过来带四皇子离开。”
卯兔:“你不是说,有军队在外把守,他……”
“相信我,只要他想,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士兵发现他的踪迹。”
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只是这与任何人都不相干的人选……高逸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洛秋城,这人倒是合适的狠。
“不行!”卯兔拍桌而起,“秋城还是个孩子,那门口有那么多的士兵,万一她被人发现……”
“四皇子这手下看着不错,”青司笑看着高逸,“只是这心里不一心为主子办事,考虑的却是其他人啊。”
高逸不悦的看了卯兔一眼,沉着眉眼没有说话。
卯兔武功高强,又是他眼下唯一可用之人,他不想在眼下失去这样一个有力的帮手,可是如果非要弃车保帅,他也不介意。
“她说的没错,洛秋城毕竟没什么经验,若是被人看出,我们就都完了。”
眼下这状况青司早已经预料到,身为母亲的卯兔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冒险。
而从凤凰变山鸡的高逸更是不敢得罪这仅有的帮手,青司在心里了然的笑笑。
“这事我也想过,所以我准备了第二个选择。”
青司道,“门外既然有重兵把守,那我们就如同寅虎那次一样,兵分两路,派人出去在前面吸引注意力,而另一队则趁机会让高渐离带四皇子离开这里。”
派人出去吸引注意力这个简单,可是这让高渐离出来要怎么做?
“把你的计策说出来听听。”
一听到高逸这么说,卯兔就心里一凉,最终的最终,她还是要落到与寅虎同样的下场。
她不怕死,她只是嫌弃她与女儿重逢的时间太过短暂。
洛秋城听着青司与高渐离的谈话,她的手指相互紧紧的契合着,她明白青司的意思是什么,所以她特别想知道,能不能在她的计策里找出漏洞。
她真的不想让她的娘亲去送死。
青司将自己的计划说完,然后静坐一边等候几人的抉择。
“还是第一个吧,让我去。”洛秋城率先开口,“我会多加注意,再加上慕容,应该没事的。”
可是一旁的青司却是轻描淡写的打破了他的设想。
“慕容寻在五城兵马司或许还有那么一点名头可是在军队面前,即使是兵部的林将军也没什么用,一旦你被人看穿,乱箭穿心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你怎么不去!”卯兔恨恨的看着青司,“如果是你的话,是有办法不被人发现的吧!”
青司听得不觉冒犯,反而觉得赞同的点着头,“办法我确实有,只是,你要我去吗?”
“提醒你一句,我不是你的人,如果让我去的话,我跟有可能逃跑,活着告密……”
“那就第二条!”青司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高逸截住了,“由卯兔带着弓箭前去通风报信,我们在这里等候皇叔过来。”
事情还是如同自己预料的那样发生了,卯兔看着一旁的洛秋城,她真是没有想到,她此生最为期待的相聚,只短暂如烟火就要迎来分别。
“秋城。”犹豫再三卯兔握紧了洛秋城的手掌,洛秋城瑟缩了下,却是没有躲开。
带着薄茧手掌,温暖而干燥,她已经不再年轻可是握住她的时候却那么暖。
暖的她想哭。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母亲带来的温暖,却也是最后一次。
“秋城,对不起,我当年嫁给你父亲后,本想着隐姓埋名安安稳稳的过一生,可是以前的仇家找来,将你你父亲……”
“虽然后来这人被我杀了,可是我的身份却暴露了,为了你们的安全只能忍痛离开你们。”
洛秋城看着哭诉的卯兔张张嘴,那两个字在舌尖几经碾转,却是依旧喊不出来。
“我不怪你,因为一直都觉得你死了,所以也没怎么想过你,真要说这个,该是我对不起你才是……”
看着眼前两人这场母子分离,青司的心里有过片刻的动摇,她有些质疑自己的做法,可是很快她就将这质疑抛到一边。
她只是给出选择,该怎么选择,要不要选择,并不在她担心的范畴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