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心满满的仁川回到长崎之后,便着手准备着迎接东江军的到来。由于仁川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与东江军打仗,所以这准备自然就谈不上防备。他所思所想都是自己该如何与毛文龙商谈投降的事情!
一封准备敬送给毛文龙的书信,仁川修改了十几次依旧不是很满意。但他已经知晓东江军已然进入长崎的海域,这信必须得在东江军到来之前送出去。不然东江军一来就开打,仁川可就措手不及了。
把信小心的收好,仁川叫了心腹部下,让其出海把信送给毛文龙。两军即将开打,此去定然生死未卜,但身为心腹,却必须得有为主子送命的准备。两个心腹没有多言什么,接过信之后向仁川保证一定送到毛文龙的手中,然后便匆匆离去。
目送两个心腹离去,仁川心里虽还有些许的担忧,但他还是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的心乱起来。
东江军给他带来莫大的压力,甚至远远超过此前的夷军。仁川有信心与毛文龙达成和平共存的协议,却不是很足,矛盾之下,难免要心慌起来。
再怎么心慌,此刻的仁川也只能等待最终的结果。
海上,风平浪静,东江军四百余艘战舰悄然停留在海面上。
毛文龙与与与一众部下站立在福船的舰首,隔着茫茫的大海远眺着远方的长崎。侦查的热气球一早便出发前去侦查,至今还未归来。
毛文龙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疑惑的说:“长崎居然不出兵迎战,难道他们想在岸上死守?”
陈琦愈也皱着眉头说:“一个早上过去了,海上居然不见有任何的倭寇战船出现。总兵,恐怕这其中有诈。”
陈继盛冷哼道:“管他有诈还是没诈,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倭寇一切小伎俩都是无用功。总兵,恳请您允许属下现在率军打过去。”
毛文龙闻言眉头深锁,陈继盛这火爆脾气一点都没有收敛。凌厉的目光把陈继盛给瞪了回去,毛文龙冷声而言:“两军交战岂可让你这般毛躁行事,下次还这么冲动的话,就给老子滚回大明去养老。”
再次受到毛文龙严厉的训诉,陈继盛可不敢再乱说话,乖乖的退后,站在一边紧闭双唇不言不语。
见陈继盛老实了,毛文龙才收回目光,此时空中有热气球送来消息,说是从长崎的方向有两艘小船正在向着大军舰队快速靠近。
“他们可有打出旗语表明自己的来意?”毛文龙冷声问面前的侍卫。
“回总兵,他们一直声称自己是长崎的使者,要面见总兵。”侍卫拱手回禀。
“使者……”
毛文龙嘀咕一声,抬头看着远方两个缓缓驶来的小黑点,沉思片刻后才吩咐道:“让他们过来,本总兵倒要看看倭寇有何伎俩?”
“是,总兵!”侍卫拱手退下。
倭寇的两艘小船行进的速度不慢,但在看着距离不远的海面上,还是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才被暗卫带到毛文龙的面前。
两个倭寇倒是不卑不亢,向毛文龙行礼之后拿出仁川亲手写的信递了上去。
陈琦愈上前接过信纸打开扫了一眼,才发现信里写的居然是工整的汉字。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陈琦愈这才把信转交给毛文龙。
后者接过看了一眼,已然对信里的内容了如指掌。这个时候,毛文龙才恍然明白,倭寇没有出兵海上,原来只是打着求和的心思而来。
毛文龙沉思了片刻,对着两个倭寇使者冷声言道:“回去告诉你们仁川领主,本总兵给他一个机会。明日一早让他前来见本总兵!”
两个倭寇使者闻言顿时大惊,仁川领主前来面见毛文龙,这里面得冒多大的凶险?两个倭寇都是仁川的心腹,对于仁川的脾性那是再了解不过了。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毛文龙这个要求无法答应下来。
其中一个年纪稍微大点的倭寇拱手向毛文龙回禀:“毛总兵,仁川领主肯定不会前来。要不在长崎的海边,总兵与仁川领主单独相见?”
毛文龙冷哼道:“没得商量,要么你们领主前来见本总兵,要么本总兵现在就杀了你们两个,然后下令攻取长崎。”
两个倭寇使者顿时脸色大变,这次前来他们本就心里明白。自己在毛文龙面前完全没有反抗的底气。激怒了毛文龙让东江军直接攻取长崎,这个罪名两个倭寇使者显然也没有办法承担。
一番深思过后,两个使者答应毛文龙回去禀报。
毛文龙也没有为难两人,当即下令放行。但只给仁川半天的时间,如果下午还未见仁川答应的话。那么傍晚时分,毛文龙便会下令攻取长崎。
两个使者闻言后屁都不敢多放一个,急急忙忙返回前去禀报仁川。而仁川在得知毛文龙的要求后,他的的确确犹豫了。
前去面见毛文龙,一个不小心分分钟都会把命丢在那里。可要是不去的话,东江军便要立即挥师直来攻取长崎。目前的情况根本就无法与东江军对抗,事情的进展完全与仁川之前所想不同。本来就很心慌的他,这下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领主,毛文龙只给我们半天的时间回复,如果傍晚之前毛文龙没有得到我们的答复便要挥师打过来……”心腹见仁川许久不回应,当即小声提醒。
可他才刚说两句就被仁川给打断:“你可曾发现毛文龙当时与你们说这话时的表情?”
心腹皱眉回忆了一下说:“面无表情!”
仁川顿时心烦意乱,他实在不知毛文龙此刻到底对自己的求和是抱着何种态度?如此一来他根本无法做出对的反应。
细思片刻,仁川实在想不出好办法,眼瞧着天色已经不早,再不做出决定的话必然会来不及给毛文龙答复。
“立刻派人传口讯给毛文龙,就说本领主答应了,明天一早便去赴约!”仁川咬牙下了最终决定。不去的话他完全没有机会,而去了,兴许还有成功的机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