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仍然坐在太师椅上丝毫未动的李世杰,看到自家宝贝女儿归来,当即脸上扯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末末,你回来了。”
“嗯。”末末闷闷的应了声,几步上前走到李世杰跟前,身体略略前倾,目光锐利的打量着自家爸爸的头顶。
果不其然,她在爸爸的黑发中发现了不少跟碍眼的白发,原来,爸爸真的已经不再年轻了呢?
“爸爸!”
末末再也忍不住了,激动的伸手勾搂住爸爸的脖子,把头搁在爸爸的颈间,埋头深深忏悔。
李世杰被女儿突如其来的亲近搞的有些懵逼,随即又反应了过来缓过神来的李世杰,抬手轻轻的抚摸着女儿的后背,嘴角却挂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他抬眼瞄了瞄屋里站着的臭小子,眼中浮现出一丝满意。
钱戴也想把空间留给这父女二人,急忙道了句:“我出去帮忙做饭。”人便急匆匆的撩开了帘子出了里屋。
外头厨房三人齐齐动手,不多时一顿丰盛的午餐便准备好了,一家人围坐在炕上,李世杰率先拿起筷子,夹了块红烧肉放进末末的碗里,这才开口发话,“大家吃饭。”
末末看着碗里的红烧肉,眼眶更红。
其实不管怎样,即便是爸爸将来有了新的家,有了新的孩子,他也一定是爱自己的吧?
伸手拿起筷子,把碗里的红烧肉送入嘴中,末末一边咀嚼着肉,一边抬眼望着爸爸,又看着对面细心照顾爸爸的女人。
爸爸有洁癖自己知道,可末末从不知道的是,这个女人同样也知道,并且还很是贴心的,在悄无声息间照顾到了爸爸这一点。
每次她拿公筷夹到爸爸面前碟子里的菜,都是爸爸喜欢吃的,甚至在给爸爸夹鱼之前,都会很小心的把鱼刺给剔除掉。
末末静静的观察着,身边的钱戴猛的推了推自己,末末晃神的看过去,只见钱袋子温和的看着自己,把一筷子剔干净鱼刺的鱼肉夹到面前的碗里,“快吃。”
末末看着面前碗里的鱼肉,心里叹息!
钱袋子对自己如何,她有心,当然能感受的出来,用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来形容也一点都不为过。
眼下这个女人能对爸爸无声的做到这一点,想来她的心中定然是有她家爸爸的吧?
或许自己是该给她一个机会,毕竟爸爸也是需要幸福的啊,而这种幸福,很明显的不是自己这个女儿所能给的!
好生憋屈……
一顿饭吃完,从一开始的沉闷到后来的憋屈,再到最后的放开,末末的心路历程不是一句话可以概括的。
可她李思末是什么人?性格耿直到了都可以说能突破天际去了,所以从抗拒到接受的转变,只在短短不到半天的时间,自然也就能说得过去。
吃完饭,在何佩兰的催促中,中午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的卫家宝,匆忙告别了家里人,拿起书包就往学堂冲,再不走他就要迟到了。
李世杰看到女儿态度明显的软化了,当下也记起了前头的事情,递给了钱戴一个眼神,钱戴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自家岳父大人出了屋子,就在院子里的杏树下相对而坐,翁婿二人一壶茶一盘棋,无声无息的厮杀开来。
何佩兰忙着收拾饭后的乱摊子,该洗洗,该抹的抹。
末末走到厨房,看着正在刷碗的某人,想了半天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何佩兰毕竟年长,情商又高,自然看出了末末的不善表达,快速的洗碗手里最后两个碗,擦干手上的水珠,笑看着末末。
“末末有空吗?如果可以的话,给何姨一个机会,我们到屋子里坐坐,聊一聊如何?”
末末顿了顿,接话,“好。”
两人一前一后进屋上炕,何佩兰看着炕上对面而坐的女孩,她先是给末末倒了杯茶,放在末末面前的炕桌上,接着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才坐定下来。
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何佩兰看着末末,心里却回想着与李世杰相处这么久以来,自己也不知曾经多少次从他嘴里听说过,面前的小姑娘是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乖,如何如何贴心等等。
每每李大哥提到这个女儿时,他眼中的光是怎么都抑制不住的,她完全可以看得出来,那光是一种叫自豪,叫喜爱的东西。
前头末末这个孩子那样闹别扭,虽然自己心里难过,她却也不难看出,这个孩子正是因为在乎爸爸才会如此。
但是这个孩子越是在意爸爸,她就越是觉得这孩子很不错,因为她越是在意自己在意的这个男人,自己便越是觉得这个孩子直白的可爱。
虽然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受虐倾向,可没办法,谁叫自己先爱上了呢?
当初在丈夫牺牲后,那颗本已冷了的心,在与李大哥接触的这些时间后,在不知不觉中,她爱上了这个男人,不由自主的爱上了!
在爱情的字典里,谁先爱上,谁就输了。
虽然自己先一步被套牢了,可她却甘之如饴,因为这份甘之如饴,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试一试,都要去竭尽所能的争取,不到最后一刻,她不想放弃。
放下手中的茶杯,何佩兰深呼出一口气,郑重的看着末末。
“末末,请容许何姨这么称呼你。今天我坐在这里跟你说话也不为别的,我只想请求你抛开所有的成见,我们俩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好,你说,我听着。”
前面早就做好了接受的准备了,所以眼下这人说这些话,她也没有反感,心里甚至还隐隐的有些期待,期待着想看看,这个人是不是真喜欢自家的爸爸,是不是真愿意为了爸爸受委屈、去牺牲。
“末末你的爸爸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我承认,我喜欢他。”
末末可没有料到,这个人会如此直白的吐漏心声,这让末末有些惊讶的看着对方。
看着末末的表情,何佩兰柔柔一笑。
“我喜欢他,但是你爸爸这个人太君子了,从我们接触的这些年来,不论我们眼下面上是何关系,他始终都对我恪守礼节,我是想朝他下手,想把他变成我真正的丈夫来着,可惜一直都没有成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