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煞一声做作的喊声,赶紧飞上了天去,将女祭司扶好,接了下来。
我呕了几口血,女祭司稳稳当当的站着,将身上的木针逼出来,可以用眼睛看到的有灵气漏出来。
“废物!要我跟你说多少次没有我的允许不能乱做主张?”
女祭司回头的这一巴掌可见得气得不轻,此时正是一把骨扇直直的打在了那位玄离的脸上,直打到皮开肉绽。
“女魔,今日便是你灰飞烟灭之日,受死吧!”
诸葛埙倒是有些趁人之危了,不过就是对于这种祸害,趁人之危倒也算不得什么不光彩的事情。
我之前就知道诸葛埙的能耐,却不想他竟然可以一丝丝都不隐瞒的使出来,此时正是一zhanzhan掌震出去,偌大的一面虎面气墙直直冲出去。
女祭司咬了咬牙,将骨扇直直丢出来迎上去,那扇尖直直顶在气墙上,刹那间气墙便是灰飞散尽。
“祭司大人,他们人多势众,我们走吧。”
女煞过去将女祭司扶起来,可以看见她并不是很甘心,但是毕竟这些个小辈也算是给她添了不少的麻烦 ,便也警惕地站起来。
“妖孽休走!”
我身后一道剑气带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刺了出去,我反应了一刹那,应该是剑仙。剑仙这一刺在女祭司转头处,若是刺中......
眼前的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猝不及防的地步,就是一股子热血扬过来,洒在地上,打的尘土飞扬泥泞。
还有,还有一只手臂,粗麻布褐色的手臂,沉闷的落在地上。
“白易!”
剑仙愣了,女祭司愣了,我们都愣了。
我赶忙一个决子将剑仙牵引回来,白易正对着我们,一只手还撑着剩下的半面仙障,右肩空落落的渗出血来。
“师父......这一剑,算是徒弟,还给你。那年空雾峰,那年飞雪,那年......剑若翩鸿。我都记得,我都记得......”
青红死死地抱着剑仙,身边一时间什么声音都有,混乱,乱的不安,我只能听到有人在哀嚎,有人在担心的喊着,还有人在哭。
女煞看了看我,将白易扶起来与她们一并捏了决子退了,我愣在那里就像是一根腐烂的木头,不知道应该如何,也只能单单的立在那里。
“青红,将你师父送回去,送回青城山,绝对不允许她接近扬州一步。”
青红抱着剑仙,剑仙已经呜呜咽咽的晕头撞向,我又催了催,青红终于是一声叹息,将剑仙带走。
“师兄,我们......”
我瞟了莫然一眼,这孩子年纪小,但好歹也是没有慌乱。
“诸葛先生,辛苦了。”
“不辛苦,尊仙有事情,我自然是愿意亲自走一趟的。但是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我顿了顿,我想着与他讲一讲,但是一想到应该从何说起,便是一股子心累一样的感觉涌上心头,让给我说出话。
“不过就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罢了,说到底也是没有什么可稀罕的。每个人都难免带着一些故事,他们的故事,略微虐心一些就是了。”
诸葛先生是个聪明的,自然是知道我说的意思。
“诸葛先生,此时时候也不算是早了,还望你帮我们找到赤炎珠才是。”
他点点头,将身上的气焰熄灭,随后从腰间取下一只罗盘来。罗盘不抵平时我们所用的,这一只罗盘有正反两面,丢上天之后便是上下各有一只指针,我们只消顺着夹角所指着的方向寻便是了。
“你是如何知道我能够克制住女祭司的?”
“呵呵,诸葛先生既然是问了,我便也不好与你扯谎。其实我这一双眼睛没有废掉之前,还是有些慧根的,早早就看出了您的身份。”
他微微有些笑意。
“哦?那你倒是与我说一说,我的身份?”
“您就是当初天地孕育出的第一件至纯的圣物,金顶之谜。有超越了神与魔的能耐,与祖神的能耐虽然不曾有过比较,但是大抵也是大相径庭的。”
“哈哈哈哈哈,尊仙果然好眼力。不过我并不是金顶之谜。我不过就是一位偶然与金顶之谜有缘的凡人罢了。”
“那您的头骨呢?”
他歪过头望了望我,想必这种东西还是不能够声张,千千万万年来也是关于金顶之谜的演说越来越少,甚少有人知晓,知晓的也都是些个老头子罢了。
“你知道的不少,惊喜每日都有。”
“与金顶之谜有缘是不可能能够驱动上古神力的,除非说,你与金顶之谜签订了契约,允许它替代你的头骨,立在你的头上。”
他还是打量我,这种眼神盯着我,让我浑身都是毛毛的。
“不错,但是并不是我与它签订了什么契约。是我妹妹......”
“您妹妹?”
“是,当初母亲生下了我之后,开始迅速地衰老,而我也是体弱多病,也许就是遭了天谴吧。有一日,我在院子里面走着,忽然摔倒,母亲说那时候我将自己的头摔了下来,头滚了好远,她追了好几日都追不到,最后在一处山崖,一只偌大的雕将我的头抓起来沉入了深糜之海。后来母亲就生下了妹妹,而这个妹妹,是母亲一个人生的。也就是说,就在那日,不知道母亲从哪里得到了金顶之谜,而我的妹妹,就是为了救我,才出生的。”
我抿了抿嘴,这个故事倒是比方才那个要凄惨百倍千倍。
“之后呢?”
“金顶之谜要被掌控,就要有感情。母亲将妹妹抚养了三万年,妹妹深深爱着我们,每日给我擦拭身子,终于有一天,雷雨交加的晚上,妹妹独自回来,声音虚弱,我感到了上仙的气息。第二日我没有见到妹妹,第三日我没有见到母亲,第四日,我浑浑噩噩的醒过来,我能看到一切,我能洞察一切。我站起身子,妹妹没有头颅,躺在我的床边,身上全是血,地上有一只斧子。我走出院子,整个院子都残破不堪,母亲额头被劈开,横死在井边......”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么多。”
我实在是听的毛骨悚然,这一个个故事,一个个人物,是多么的无奈,多么的绝望。
“没什么,事情都过去了。再说了,母亲和妹妹都希望我能活着,活在这个美好的世界。那我就要用他们给我的一切,保护好这个世界。”
“其实你说得对,这个世界,很美好,我们守护他很难,但是要毁灭......”
“毁灭很简单,就是一道剑气的事情,对吧。”
我心中一惊,身旁的一切开始颤动。
“呵呵,是啊,还有什么是可以瞒得住金顶之谜的呢?我不过就是回来赎罪的罢了。”
“你的未来,没有我。”
“也许你就是阻止魔族的法器也不一定。”
“女祭司是你的公玉。”
我正走着,忽然一下听到这话,浑身紧紧地颤抖了一下。
“你说的是真的吗?”
“前面不远就能找到赤炎珠了,但是剩下的一颗金芳珠才是五行之主。这次魔族在赤炎珠上吃了亏,怕是要全力搜索金芳珠了。”
“我明白了。”
我点点头,也知道多问就要碰触到这个世界的支点。毕竟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应该入戏太深,毕竟是在山河社稷图中。
前面的土地冒着白烟,似乎是到了一处火山口的模样。
“你不用过去了,我去帮你把珠子取来就是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望着地上丝丝拉拉的白烟,想起了当日的昆仑,被我冰封千里......
还有,方才诸葛先生说到的,女祭司就是公玉,那么......如果说从赎罪的角度来说,她便是我的敌人,就四海八荒的罪人。
但是她也是我的朋友,我的徒弟,我的......难道,一切都回不去了嘛?难道,真的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了吗?难道说,我仅有的,那之前的那些记忆,都应经是痴人说梦一般的疯狂的?
“你想什么,都是你期待什么。你不用想得太多,这个世界将会是你创造的,因为上一个世界,是你亲手毁掉的。”
诸葛埙里在我面前,手上托着赤炎珠。赤炎珠翻腾着燥热的熔浆,我用仙气镇下去,它的光芒退散熔浆凝结,一块黝黑光亮的珠子。
“好了,事情帮你办好了,现在将你带出去之后,便也没有什么可以帮你做的了。日后的事情,说到底还要你一步一步斟酌着,仔细着。”
我点点头。
“乾坤盟,一切都还好吗?”
“还算是顺利吧。这是九州八荒的灾难,不能光是你们几个神仙我们几个老骨头忙活,人界好歹也该动动手。我方才看了看你来的世界,人都仰仗着神,不过就是因为神给了他们超自然的,也就是因为神老是将人看做保护对象,才会让他们慵懒,自私,觉得神生来就是应该保护他们的。众生平等,人神魔都是一样的,他们也该动起来。”
我思量一番,最后还是笑了。若是这样,我们创造的这个世界,将是多么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