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昊，你真的让我失望，如今还有青红，莫然，我们都是失望。你没有一点点的担当，一直都是我们在保护你，你只说是不想怎么样怎么样，所以从没有真的为我们为自己做过什么，现在你又来要我们安慰你，你知不知道我们希望的是你坚强起来而不是这般蹑手蹑脚？”
我往前走了走：“对不起。”。她退远。
“玄昊，你什么时候能将感情看得不这么重，师姐就能放心了。你的身份和你肩上的担子，从不允许你优柔寡断的性子。”
师姐说的没错，这么多年，数不尽的这么多年，我身边死掉的人那么多，离开的人那么多，我每每不能忘怀就用一碗冰冷的孟婆汤灌道肚子里面，表面上看着是很洒脱，但是终究是放不下的表现。
人总要离开，何况我们做神仙的，说死，不就会死了吗？
我冷冷的嗤笑。
“师姐，容我掩埋了他，我们就去师尊的堂上审一审四师兄吧。”
我这番话说出来，自己的心里也是舒坦了不少，师姐终于给了我一点笑脸的意思，只是这种挂着泪水的笑，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的剜心。
我的木屋外边，长风秋露，冬日有厚雪夏日有蝉鸣，他的墓没有听着师尊的意思留在道松下面，只是在我前面的树林埋下了，莫然帮我一路掘着，埋着，过程很煎熬但是动作却是很快，不出一个时辰，一切都已经做得妥当。
虽然之前师尊已经下了这个山峰的禁足令，我的那些师兄是万万不会出现的，但是若是在这处烧些什么怕是也会惊动了什么好奇的人，此时就是一把琴立在我的屋头，一身衣物埋进了地里，简单的几种果子拜一拜，我是坐着陪了他一会，剩下的就只有一个承诺，报仇的承诺。
“玄昊师兄，你也别太伤怀了，掌尊之前还要我们过去呢，现在时候也不早了。”
我点点点头，其实莫然倒也不是在乎时辰过不过的，不多就是怕我陷得太深难以走出来，但我现在已经明白了，又怎么会那么自私。
我回到屋里，将自己这身玄色的袍子甩下来，上面满是泥土，晚上实在应该放到炉子里面煮一煮才是。换了一身新的素色道袍，随意将头发摆下来，装束倒是比本身还要庄重一些。
小狐狸在我的床榻上睡的很熟，此时似乎是解了乏，发出了几声甚是可爱的呜呜声。
我将一身毯子盖在她的身上，将门带死，好了不少的仙力将整个屋子都用仙障遮了起来，这才是拉着莫然一步步走上去。
久旱微雨，此时须臾山上中漂浮着的尘埃被雨水侵蚀，发出了一股子甚是清香的泥土气息。道律阁中坐着师尊，庄重，还有师姐和大师兄二师兄，我松开莫然的小手，抖了抖衣服，端端的走进去。
大师兄二师兄瞧见我有些不对的眼神，不过大抵也是有些惊讶就是了。
“师尊，两位师兄，师姐，玄昊来迟了。”
地上跪着四师兄，那时候一身甚是妖娆飘逸的袍子捏爬滚打再加上我之前动了手，此时已经黑乎乎的粘了一片，跪在地上两只肩膀一高一低，随时都要倒下去似得。
师尊示意我入座，入得就是关门弟子的座，是要比大师兄坐的都要靠前的位置，我一摸掠过他们面前时候，见到他们两人对着望了一眼，望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玄昊啊，具体怎么回事，你给大家讲一讲吧。”
师尊的语气倒还算是平和，此时各位身边的茶杯里都飘着一股子清香味，就连跪在地上的四师兄身前的地上也摆着一只茶杯。
“四师兄前些时候被魔族摄了去，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但是你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将仙者摄了之后，都会转移入一处密室中，将元神与身体活活的剥离，元神具体去了何处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身子就会烂在那密室中。前些时候我与莫然巧合之下找到了那处密室，就连几个时辰前才遇害的仙者的尸体我都寻到了，却是独独不曾见到过四师兄的遗体，我本是想着师兄有些利用价值，知道须臾山的各种禁制秘密，所以魔族将他关起来拷打，只是他一直不肯招我便要紧些寻着法子去救他就是了。”
我往前走了走，望着他的一双眼，他看见我，像是见了鬼一样的往后退着，两只手紧紧地嘟着嘴。
“玄昊，之后呢？你现在过去是做什么？为什么老四这么怕你？”
大师兄倒是一阵见血，这会子正是让我走远些，不然就要给我冠上一个威胁人家的名头。
“之后的事情，我寻了个法子，找到了青城的收徒帮忙，以她的弟子的身份回到了须臾山，一切计划都被打破，所以他就按耐不住，蛊惑了五师兄各种栽赃陷害我与青红，想要将我们赶出去，只是他觉得须臾山正是一片混乱，师尊也不在山中，正好是下手的好时机，便对十五师兄动了手，我假装十五师兄的样子被他拖入了地下，他便一股脑的劝我归顺魔族，一起为玄离献力。”
“啊？什么？所以，老四到现在还活着，就是因为他早就归顺了魔族？”
“呵呵，若是这么简答就好了。四师兄，你倒是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们，你到底将咱们须臾山的秘密说出去了多少啊？”
我转过身子，半蹲下去，他的两只手紧紧地塞进了嘴里，还是不肯说话。
“老四，你也应该说几句，玄昊所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师尊在身后发了话，他却是一脸绝望的哭起来，两只手将嘴堵得死死的，身子前摇后晃着，半晌，呜呜的点着头，还是不肯说话。
“你既然是我须臾山的弟子，你倒是也给我们说说，魔族的事情，如何？”
他呆呆的跪在那里，望着我望着师尊。
“玄昊，回来吧，他的嘴里有生死咒，怕是只要说出一句有关魔族的事情，就会身形俱灭了。”
这玄离倒还是聪明，只是像是这种连师门都可以出卖的人，都也是难免要紧些防备着，免得到时候叛变来叛变去两边倒得厉害。
“师尊。”
大师兄跪了出来。
“师尊，老四平日里倒也是老实，不过就是贪玩贪睡些，并非是大奸大恶之人，此时还望师尊看在他是我们须臾山的弟子份上救救她，我们须臾山自己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就是了。”
大师兄这话说的倒是好，须臾山自己的事情，若是须臾山自己的事情，哪里还会有这么多人牵扯进来。
我将袍子抖了抖，轻轻坐下去，将一旁的茶杯端起来饮了一口，倒是想起来青红当初的说法，这会子瞧起来，虽然是将众师兄弟的生活都印了下来，倒也是还有几分苦涩，是藏在心里不曾说出来的。
“啊玄昊啊，本尊倒是想听听的你的想法，你也觉得我应该帮你四师兄将这决子解开吗？”
我将茶杯抿了抿，放下，这口茶，还是没有喝下去。
“师尊最近才刚刚回到须臾山，实在应该好好休养，方才给玄昊等疗伤已经耗费了不少了仙力，此时为了您老人家着想，还是不要多浪费仙力的好。”
唔！
堂下跪着的四师兄甚是绝望的唔了一声，一片泪水已经将地上的地砖染成了黑色。
“玄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平日里兄友弟恭的道理都是白白教给你的吗？此时下面跪着的是你的四师兄，那是不是我日后中了魔族的决子你也一概不管了？是不是心思太明白了些？”
大师兄敢怒敢言，听起来实在是有些生气，但是想起那些背地里搞事情不敢明显说出阿狸的，倒是觉得此时他的脾气好上了不知道多少倍。
“大师兄要论道，玄昊就陪你论道论道。”
只因他是跪在下面对着师尊，我便也是走到他面前席地坐下。
“师兄你倒是说说，四师兄这一趟不曾给我们来过任何消息，又是甚是果断就投奔了魔族，还将须臾山的秘密全数说了出去，算不算的上是欺师灭祖背叛师门？再说，哪怕他是身不由己，人人都有自私之心，他不过是想活下去，但为什么又要残害同门的十五师兄，此番是我为了查清楚事情，若是真的十五师兄被摄了，你也知道他的性子，定然是将魔族全族上下骂上一个痛快才算停嘴，到底会不会活下去？如今师兄倒是说玄昊有不轨之心，可是现成的不轨之心之人就在这里跪着，师兄你倒是像是玄昊这般也来将玄昊的不轨之心一一列举列举，悄悄到底是事实还是您放不下执念从而心生魔念？”
“我......”
“好啦，你们都是师兄弟，此时是在做什么？玄昊，坐回来。”
师尊怕是也听不下去了，说我有不轨之心的话语从来没断过，只是人心可怕，师尊常常听了觉得心伤，我却从来是不曾正儿八经的论道过，如今是我第一次因为这种事情说了话，不再是以前自命清高的躲着闲话，而是迎着闲话一并上去，他说不出，便能证明了清白。
“本尊的想法是将老四身上的魔咒先解了，之后将他仙根废除，落入东荒树林中，你们可有意见？”
“师尊英明。”“师尊三思啊，老四还没说什么，全是玄昊......”
“玄昊如何？”
师尊笑着问到大师兄，大师兄跪着，没有说什么，只是二师兄一把将他推了推。
“玄昊说的有道理，我也赞成如此。”
“赞成就好。”
我此时说是洒脱，但是心里还是会心伤，望了望泊若师姐，想起她之前的话，虽然不能一下就将自己的心胸敞开，但也是不应该将自己的软弱心思透露给任何人，哪怕是她。
我向师尊拘礼，师兄师姐拘礼，招过来莫然，飘飘衣袖，离殿而去。
走出去几步，就在道松旁，身后是撕心裂肺的一句。
“玄昊，我死都不会放过你！魔族已经知道须臾山的禁制，快......”
身后有什么东西一股脑从什么人嘴里喷出去的声音，还有师兄师姐一直喊着四师兄的名字，与我何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