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我不再想了,我想不明白,我看了看灵宝师叔,他没有要来打我的模样;我看了看太白师叔,他一脸的担心,就像是那时候拦不住要大闹天宫的我的时候,表情竟然是一般无二。
最后,我回过头看了看。莫然他的脸上挂着一些丝状的黑色黏涎,应该是那个妖道流出来的,一张小脸憨憨的睡着。
我也倒下身子,睡着。
再醒来的时候,鼻子里面洋溢着一股子偌大的芳香,这股子香气似乎也在等我醒来,一口气吸进去,整个人都被呛得换不上气来。
“莫然。”
“莫然?你似乎对我这个小徒弟不错。”
我睁开眼睛,一片片朦胧感,实在瞧不清楚模样来。
“莫然既然说好了定要跟着我,我便是不能将他放的太靠后的位置上,关心他一些倒也是好事情,实在没什么不合道理的。”
我缓缓的站起身来,双脚在下面捞着一双鞋子,穿进去,瞧见了躺在床榻上的莫然,依旧呼呼的睡着。
“他怎么样了?”
“他没什么事情,我倒是想谈一谈你。”
灵宝师叔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许是我这一双眼珠子不灵光所以方才没有瞧见他吧。
“我又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你前日发疯将熊灵给打死了?”
熊灵是谁?
我摇了摇头。
“熊灵就是以至于你不对付的那个粗毛大汉,只是前日你发疯,用一副手刀疯狂的砍着那个孽徒,熊灵说了些不太得当的话又下去与你争斗,你便是一掌将他浑身的筋骨都震成一片粉碎。”
“你们是不是在框我?有意思吗?他的身子那般魁梧,你是说我一把能将他震个粉碎?你们够了吧?若是你们再刁难我,我走便是了。”
我实在是崩溃的厉害,捞了袍子便往外走,却是被他们一个术法拦了下来。
“你现在怕是不能出去,你之前的样子,已经被他们看见了,你觉得你出去了能够好好的走出去?”
“我到底做什么了?你们大可以直接告诉我,何必要拐弯抹角的?很好玩是吗?”
我怎么了?我想要杀了他们?这不行,我怎么了?
太白师叔将我拉回来,一抹袖子,眼前出现了一片幻境,幻境中的场景似乎就是那片密室的废墟。废墟中站着我,一个不对劲的我,浑身冒着焱魂火气的我,一双手直直的往那个妖道的身上砍,又是一个回手,将那个熊灵打飞出去。
“这个人是我?不对,这不是我。”
“怎么就不是你了?你还想抵赖不成?”
我眼瞧着灵宝师叔一双手朝着我的脸上打过来。
啪!
一声脆响,那般真实的痛感。
“这不是我,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我看见了......我看见了一些故人,这不是我!”
“你还敢吼,你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
他的一双手又抡了起来。
“你再打我一下试试!”
我喊了什么?我的拳头为什么会这般紧紧地握着?
灵宝师叔将手悬在半空中,一双警惕的眼睛将我望着。
莫然依旧在昏睡,在床上微微的皱了皱眉。
“师叔。”
我望着太白师叔,他的眼中有一汪柔情。
“好了,孩子,这不能全算你的错,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情师叔们会帮你解决的。”
我的心里迷茫死了,我不知道我到底是谁,我是不是我?我不过是来历劫补救的,可是我经历的这一切,母神女娲都不曾与我说过,这些本都是我应该承受的吗?
我躺到了床上,太白师叔带着灵宝师叔走了出去,灵宝师叔跟在后面,一下子将房门摔的颤了三颤紧紧地关上。
我躺在床上,回想着幻想中的焱魂,微微的笑了。
你们果真都不知道,伏羲君说的果然是真的,我果然是,焱魂的内在。
莫然似乎醒过来了,叩叩的咳着,又吐出了一些黑色液体来。
“莫然,你怎么样了?可还舒服?”
我过去将莫然扶了起来,又给他倒了一杯冷茶,他一股脑灌进了肚子,还不及杯子拿开,他便是一股脑又吐了出来。
“玄昊师兄,疼。”
他僵直着将手臂抬了起来,我瞧了瞧,那手臂依旧被什么勒着,已经出了血。
“乖,师兄帮你把它解下来。”
我捏着决子,想要把玄丝解下来,却是什么法力都用不上,便循着自己的仙脉走着,发现自己的气门已经被封住。
气门主外,在背,是我不能自己解开的,而此时莫然的修为还这么浅,更是没办法解开,我又能如何?
“师兄,疼......”
莫然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只是一味的喊着疼。他喊疼,我又能怎么不知道,那一条玄丝已经嵌进去了,流出的血都是紫黑紫黑的,我又怎么能不心疼呢?
“莫然,你等等,师兄马上给你解开。”
我还能估计什么?我还能用上什么?
我将手上的紫檀串子解下来,从上面捏下来了三颗紫檀,一口吞下去。腹中一片温热,但是还不足以打通气门。
又是三颗紫檀咽下去,没有打通。
索性,我就一把握上去,具体是捏下来多少不知道,一股脑咽到了肚子里,全身的气门都已经崩开了,我便是紧忙调息,还是有些气息撑不下,一股脑的混着血吐出来。
“玄昊师兄,你......”
我看着莫然一脸担心的神情,还有被玄丝弄得一下下皱着的眉头。
我笑了笑。
“道印,断。”
他手上的一圈凹陷慢慢散开,只是一圈细小的黑色印记变得紫黑紫黑的化成一大圈。
“乖,不疼了。”
我将莫然抱到了床上,给他添了添被子,走到门口。
门口施加了道印,只不过两位师叔怕是未曾想到我可以冲破了这道气门的封印,此时恢复了法力。
用气息玄妙又无声无息的将封印解开,两扇门幽幽打开,我关紧了门,一个翻身跃上了云头。
云头有朝霞,有仙鹤,有萦绕着的白鹭。
我蹲在上面,不知道什么感觉,有些凉,还有些自然。有些迷茫,还有些安心。
“君上怎么在这边坐着,快快起身莫要凉坏了身子。”
这声音,好熟悉。
我被青红拉起来,她将我扶上了那片云头,一双眸子净彻。
“青红,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应该在青城山跟着剑仙学艺?”
“唔,是师父要我出来的,没有说为什么,没有说做什么,只说是要有一个人需要我还一个人情,只叫我往三清山来。”
“怕是就是来给我还人情的吧。”
“君上?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了?”
“是有些麻烦,不过就是前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的那档子仙者消失的事情,我查了查就与我扯上了关系,我为了摆脱干系就主动被关到了锁妖塔中,结果他们居然拿莫然开刀。”
“莫然?他有没有受伤?”
这倒是件稀罕事情,我本以为莫然不过就是因为我所以才不得不推给她的一个孩子,怎么原来他从心底里也还是关心着这个孩子的。
“他受了一些伤而已,倒是我,不知道怎么,体内似乎有什么焱魂之类的东西,爆发出来将妖道打死了,还伤了一个与我过不去的神仙,惹得大家很不开心。”
“唔,既然是与君上过不去的,大抵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君上将他打死也不为过。”
是啊,打死也不为过。
“青红,你师父既然让你来,就一定有她的道理。你可知道什么与那魔族抓人有关的事情?”
青红摸了摸自己的脑瓜,思量了半天,歪着头,打了打自己的脑壳。
“青红实在是不知道啊。”
不知道吗,罢了。
“君上现在有什么打算?”
“这处三清山我怕是不能待下去了,而且已经打草惊蛇,如果要继续查下去,怕是要劳烦你陪我去一个地方了。”
我口中说的地方,正是须臾山,只是我现在是以须臾山弟子历练的名义出去,不适合露面,但是须臾山中的卧底也是不得不抓出来的,便只能让青红代劳。
“须臾山?去那里做什么?”
我将我的意图与她讲了,她点点头,也是同意的意思。
只是现在要隐藏我的身份还需要一件物件,便是更行草。
更行草长在青城仙境中,服下他可以彻头彻尾的将元神到肉身都换成一副新的模样,我若使用了,怕是连师尊不仔细都看不出来端倪。
青红应了一声好说,便牵着我驾着那片云彩一路飘过去,眼瞧着下面就是青城山,青城山下是青城。
相当年,具体来说是未来的一万年内记不清何时,青城山是有一场浩劫的。这场浩劫正是与剑仙有关。剑仙一个来路不明的弟子,为了抢夺轩辕剑,勾结了魔族来犯,当时剑仙已经被他下毒,万般无奈只能被逼到了一处小山洞中。
青城山是一座非常高耸的山峰,这处山洞又是极其隐蔽的,剑仙带着随性的得意弟子在里面住了几日,只是断水断粮还要照顾剑仙的日子实在难熬,终于在第七年,一个小弟子叛变将剑仙的所在告诉了那个背叛的弟子。
魔族来犯,将剑仙的护法弟子全数杀死,剑仙此时心中悲悯,一个人执着剑斩杀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名魔族兵将。
最后,筋疲力尽的她被逼到了山洞的最里面,为了守护轩辕剑,剑仙将自己的元神祭出,将周身的修为一并和元神打入轩辕剑中,轩辕剑爆炸,将整个青城山夷为平地,那一战,魔族损失了一半的精锐,所以剑仙虽然下场不好也是被人们万世敬仰的。
潮气涌上来,下面是一片温泉,更行草就是喜欢在温泉的周围生长。我与青红一路落下去,瞧见遍野的仙草,只是更行草却是少之又少,能够足够大到支撑我的身子的,半晌才寻到。
“君上,这便是更行草。”
这根草是黄色的,发着一股桔子的清香,我一口将他吞下,想象着太子的模样,一个决子念出来,浑身都已经变了模样。
“可还看得出来?”
青红睁开瞳眸瞧着,摇了摇头。
那便好。
“君上如今将模样变了,倒是准备都做足了,只是一会见到须臾掌尊元始天尊可会露陷?”
我笑了笑。
“你知道元始天尊是什么人?是有大智慧大法力之人,此时我的一点小心思他怎么会看不穿。不过看穿了,他就能明白我的意图,便不会说穿。
本尊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我那位师姐,如今她若是知道你是与我相好的,定然要抓着你问我进来的情况,到时候你若是能平心静气的说我平安就好。”
“听着语气,君上的这位师姐,可是对君上有爱慕之情?”
我一双眼睛瞪了过去。
“不该管的事情你还是别问别管得好。”
青红点了点头,讷讷的往后退了退。
“我看着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紧些出发吧,免得一会误了时辰”
我拉着青红,召来了一股子祥云,将她扶上去,一路寻着须臾山的方向找过去。
到了须臾山的脚下,看见了许多不知道哪里来的地仙已经在须臾山脚下搭建了临时的住处,几个人聚在一起,看起来似乎是想借着仙气保佑,不要被那魔族摄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