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太一路打听,到了马府,见是一所高大的院落,便走到门房,打听孙大牛的下落,看门的几个汉子很惊讶,这个孙大牛原是在苏州张府做一个小子,在京城马府住也仅仅几个月,据说孙大牛在苏州也没啥亲人,怎么就有人找上门来了?攀亲来了?
但是看三姨太,也不像个骗子,还是个漂亮的女人,穿着也不俗,她怎么打听到马府的?她跟孙大牛是什么关系?
然而,不管怎么说,马府门房的几个男人不敢怠慢,忙地解释道:孙大牛到晚上才能回来,这会子他还在班上。
三姨太想了想,就问孙大人从苏州回来,有没有带回来一个小女孩,那几个男人说没有。
三姨太的心里就又提上了,没有,什么意思?荣儿呢?不是跟他走了么?知府大人说,不是孙大牛带走做媳妇的吗?
三姨太不好在这里多耽搁,她记得林荣说的话,不能闹事,要低调。在这里久了,不是什么好事,还是躲远点好。
三姨太找了个僻静的茶馆,在包间里度时如年,难受的很,嘴上都快急出泡来,不时地看窗外的太阳有没有落山。
孙大牛把林荣带哪里去了?怎么会没有?是藏起来了?还是被宗人府的人带走了?还是投入了京城的监狱?
闲话少叙,直说三姨太在太阳落山之前,再次来到了马府,她害怕错过孙大牛,害怕他有事出去应酬,三姨太那种等待林荣消息的心里,煎熬着三姨太。
好在太阳落山了,一辆马车悠悠地过来,从车上下来一个穿官府的年轻男子。
三姨太一眼就认出,他就是张孝武的小子孙大牛。
“孙大牛!”三姨太没好气地叫了一声。孙大牛一愣,心里想,这谁呀?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孙大牛回身一看,是三姨太。
“三姨太?您怎么在这里啊?”孙大牛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这是他来京城遇到的第一位不是亲人的亲人,自己毕竟在张府生活了十几年,虽然三姨太不受人待见,但是孙大牛得待见她,因为她是小爷张孝武的娘,别人不尊重,他都得尊重。
“别扯别的,我问你,荣儿哪里去了?”三姨太翻着白眼,看着孙大牛道。
“走了呀!”孙大牛道:“半道上,她就走了!”
“特么的!”三姨太火了,“你让她一个人走了?”
“我也拦不住呀?”孙大牛一脸的无奈相,瞧他穿着官府,脸上的稚气未去,这会子又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感觉他整个人都滑稽起来。
“特么的,孙大牛我告诉你,你今天不给老娘说清楚,别说你做什么五品官员,你就是做上一品大员老娘一样能把你的卵蛋给摘下来你信不信?”三姨太说着话,就卷起袖子来。
孙大牛站在那里,哭笑不得,他知道,这就是三姨太的性格。
门房那边的几个男人,在看着这边的热闹,有人皱眉,有人手里已经拿来了绳子。
孙大牛的手向他们挥了一下,让他们去了。
孙大牛对三姨太道:“姨太太,这样好不好,我进去换下官府,跟你出去,也好给您汇报一下,您是知道的,我穿这身官府,您说您要是真的忍不住打了我,打了我不要紧,影响不好不是?!”
“你要敢不出来······”三姨太明白,自己在大街上打一个穿五品朝服的官员,会被巡捕房的人抓起来的。
“您就借我个胆,我敢不出来?”孙大牛苦笑笑,对三姨太道:“您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三姨太看着孙大牛躲着她进了马府的门,不一会,孙大牛小跑这出来,好像后面有什么人追似的。
三姨太向他的后面看,果然看到一位小姐,离了远,加上小姐的头饰颤巍巍地乱摇,也看不清她的脸,她迈着小碎步撵了出来,后面小跑着几个丫头和婆子。
门房的几个见了,忙地低下头去。
“大牛哥,大牛哥,您早点回来,我等您!”那位小姐撇着京腔,走到门口,便站下了。
“回吧回吧!”孙大牛向马小姐挥手。
三姨太看着就咕嘟嘟来气,她懒得看那个小姐一眼,伸手扭了孙大牛的耳朵,就往停在一边的车上去。
“青天白日的,你要干嘛?”马小姐惊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把这个疯女人拿下?”
哑巴听了,眼睛一瞪,他们要来拿三姨太,他能让么?
只见那几个汉子,就往这边冲过来。
孙大牛被三姨太扭住耳朵,他歪着头向那几个汉子骂道:“要死,她是我的主子,她能打的也能骂得,你们充什么汉子?”
几个已经快冲到这边,听孙大牛这么一说,气焰顿时下去了,原来这个三姨太是他昔日的主子呀?!
马小姐也愣了一下,就对孙大牛道:“既然是您的主子,那就······”
车子启动了,马小姐跟着车子就追,“哎哎······”
车子已经走远,马小姐说了什么,被车轮声掩盖,也听不到。
孙大牛把三姨太与哑巴带到京城最豪华的一家酒馆。
“哎,孙大人光临,真是小店的荣幸啊,大人,请问几位?”掌柜的见了,热情地迎了出来。
“三位,要一个雅静点的包间!”孙大牛说着话,害怕三姨太再扭他的耳朵,他以后还得在京城混呢!所以孙大牛小声对三姨太道。
“姨太太,您大人有大量,给小人点面子,进了包间,你要打要骂随您便!”
三姨太翻了白眼,前面走着。
“来,楼上请!”掌柜的亲自引领着他们进了包间。
进了包间,等了小二递上茶水,拿了点的菜单,交给后厨去做不提。
等了包间的门关上,三姨太没好气地踢了孙大牛几脚,“特么的你胆子肥呀?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荣儿带走了?特么的,你还让她一人走,她往哪里去了你给老娘说清楚?”
“我也不知道啊!”孙大牛一百个委屈,他摊开双手,哭丧这脸道:“哎,我真是老鼠拱风箱,两头受气,我是着实要带荣儿离开苏州那是非之地的呀!”
三姨太见孙大牛那副真诚的脸,便想了想,静下心来,林荣既然一个人离开,就应该没有事,且听孙大牛是怎么说的。
孙大牛看着满桌的菜,一个劲地劝三姨太吃,三姨太哪有胃口?孙大牛见三姨太不动筷子,自己也不便吃,只有哑巴,一个劲地在吃吃吃。
那个晚上,孙大牛跟三姨太说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自己是怎么考的进士,又说了自己是怎么在苏州把林荣带走的。
原来,孙大牛自从被那时的钦差大人也就是现在的马大人带到京城,破格参加了第二年会试之后,就中了进士,又通过殿试,皇上觉得他还真是个人才,便把他放在马大人身边做个五品的官员,要马大人好生培养。
马大人认下了张孝武做了义子,让他暂时住在了马府。
这一日,皇上下旨,要马大人去江南巡视,马大人就把张孝武带在了身边,也好让他见识见识官员之间是如何行事的,让他开开眼界。
到了苏州地界,住进了苏州织造,孙大牛就对马大人道,想去张府看看。马大人想了想,便对孙大牛道:“你如今已是朝廷命官,又是我的义子,如今去张府,似乎不妥!”
孙大牛明白马大人的意思,怕他在张府受委屈。孙大牛不好说什么,他这个时候,一切都得要听马大人的。
马大人见孙大牛那个样子,便对他道:“张大人他一会就会来的,到时候,你跟他好好叙叙话,也算是回张府了!”
孙大牛点点头,他虽然觉得这样不妥,好像自己高高在上的样子,但是义父的话,他又不得不听,如今他吃的喝的,身上穿的,全是义父给他的,而且,义父还答应他,要给他在京城买一所宅院。他如今对人情世故,必须听义父的。孙大牛想。(未完待续)